又过了三日。
说起,缘分这种东西,倒是真的讲不清楚。
第一次听——冷羽静这个名字是从东方霜嘴里说出来的。但第二次却是从一张红喜帖上看到的……
总以为阿紫会是第一个出嫁的,没成想原来绿衣才是麻溜的那个,也是精明如她!
记得那次东方霜说出“冷羽静”时,也没见绿衣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害,看来都是些藏得深的!
今日是绿衣的大喜之日,大红前两日就同云雅以及各姐妹商议。
最后商定好,在肆意楼十里处买了两座小院,请了师父算,说是风水极好的,便送给绿衣她们,以作新房。
买好后寻了时间,带了她们两人去瞧了,又让肆意轩里的倾国、倾城两姊妹命人去安排布置好婚庆的。
前两日里云雅闲来无事也带着人去凑了凑热闹的,众姐妹也都在一起,所以都知道具体位置与全程的筹划。
说起这亲事。
之前两人在东方家的圣天城就有来往,本就心有所属。奈何冷羽静的母亲偏要他娶表妹为妻,两人就没了下文。后来羽静,见绿衣离开。更是不从,收拾了些行李、便逃出了家。
后知绿衣来了京华城,一路追了来赔礼道歉、想挽回的。
总的,也就是绿衣同众姐妹在南宫家的京华城里,冷羽静则是追来求的亲。
绿衣见他一脸狼狈。也知他真心,便没有说狠心的话,只是问他以后的打算。
他边想,边说道: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虽然我现在离开了家,一穷二白。但我心里都是你,愿意把我见到的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我就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绿衣,虽是个精明的,但也是个心软的。
当下就和众姐妹约饭,商议、准备的……
听到这消息的时侯,把姐妹们都给惊到了的。
后来听绿衣说起前因后果的。
这才知道她俩的事,了解些后,又见过了那叫“冷羽静”的人,也考验了一番心意的觉得两人确也般配。
不过,主要是两人情谊深重得紧。
后来在众姐妹面前发了毒誓——此生挚爱不变的冷羽静,才有今日飘飘然的能娶到绿衣、这个精明的姑娘!
一早云雅这边已经到了肆意轩。可都等到——现在新郎的花轿就快来肆意轩门口迎娶新娘了,也不见她们几个的身影...…
走进房门,云雅就看见新娘子——发有盘梳至头顶的,也有留着的些许下来垂落的。
发上有些金簪子、面上还戴了些金花钿、还有流光溢彩的嫁衣,在耀着不同的光线,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
足抵红莲,红衣素手,凤冠霞帔的、大红盖头半盖着的——是美娇娘的莞尔娇羞。
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对了对眼的新娘子突然很委屈地看着她,微抿着红唇说道:
“云雅,你说她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与羽静才熟识几个日月年头的,会……是不是太快了,她们不信我?”
云雅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顿,却只调侃地说道:
“可能她们在来的途中争论该如何叫你家的冷羽静,或者是在想该怎么治治你!”
“你才带他来见过一次面,就是谈婚论嫁的说,你也不想想我们也都才见过一次的,我都如此纠结,该怎么称呼呢?”
“他还是东方霜的朋友,唉~~你是我们中出嫁最早、也最急促的,这要是没给你场面撑足的,以后被人欺负去了怎么办,你说这能不紧张吗?我的好姐姐~”
新娘子连忙垂下头遮住了红彤彤的小脸蛋,不好意思地问道:“真的吗?她们...…是我想错了。可这事情,你情我愿,我又不后悔的,不行吗?”
“我倒我觉得那人还不错,配你!”云雅说完。便看了看绿衣露出的模样,觉着绿衣上钩了,心里却不再想忽悠她的。
便说道:“大红昨夜告诉我,阿金和其他的姐姐约好了要来劫你的花轿,大红说她帮你管着点她们。”
“可都这个时候了,想来她们肯定已经拖离了大红的管束,在路上肆意妄为了!你自己可当心点,这回你的对手是她们,就是我也帮不了你。”
“小白,你们怎么这样!我的大婚啊!来人……”新娘子瞬间就被气的火冒三丈了。
连忙叫来倾国、倾城去寻那几个人,同时也遣了伙计去通报了冷羽静那边的人,好保住她的大婚。
说来很好玩,朝颜殿就是这样,几个没心没肺的人每天都盼着能干一番大事:
想去抢一场亲来,闹一次婚的,特别以阿金、阿青以及云雅为首……
她们原本是打算劫阿紫的大婚的,谁知先来了绿衣的婚事....不过云雅也同阿金与阿青说过,不可闹得太过火了。
嘻嘻,至于云雅她只喜看新娘子的反应算起来说,绿衣这个新娘子,才是被云雅出卖的那个..…
云雅是朝颜殿中阁主里最小的那个,最得她们几个的宠爱得无法无天的。
成婚过程怎一个好玩说来……
看到的人,应该就会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群最是喜欢闹腾,最是喜欢恶搞,最喜欢互损,又最有分寸保有善良的人儿。
终了,只是她们合着丫头伙计们的排着站在正厅的两旁,嘻笑的见着他们拜堂成天地。
一群人吃了酒菜、嬉闹地将新人送进洞房,然后在门上趴着偷听了会,笑了笑众人也就散了。
去寻找了一处独留自己的地方,尘封之前的那段回忆,待月亮升起来后,继续坐在亭子里,然后慢慢品这会儿的滋味。
虽没有“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情,却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伤感。
“小白,你说从大红到你,我们也就相差不过五岁,相处不过十几年的春秋,像蓝衣们的或许还没有十年。曾经我们那么欢快的,为何我们如今就是的一个个的四处奔波、落了家..…”
阿金站在一处阁楼上眺望着远方说道。
“这世事难料,人也都是在长大、在变的。阿金,无论怎样我们还都是一家人不是吗?“云雅回道。
阿金没有说话。
云雅也想起了:她们那时的成群结队、她们那时的打打闹闹、那时开遍她们嘴角的笑、还有朝颜殿里的那葡萄藤下的八个秋千,那一伸手的嘴里的香甜...…
那时的她们就像钻进了一个神仙洞府,成为彼此的那些个再也不想分开的姐妹花。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夕阳早已准备好了一把离别的.....离别时,谁不舍,就往谁的心头一刀一刀的划去。
到最后谁来管你的伤,谁来管你的痛....…
等云雅她缓回神、这时。
阿金说道:“嗯,我知道。但心头还是有些难受,唉,蓝衣走了、阿橘也走了;想来我也该先回去了….”阿金虚虚地说道。
于是,阿金,转身走开了。
留下这栏杆——四排独围着,珠帘——四壁独吊着,那飞鸟——一只独上老树,还有那人....…
云雅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学着方才阿金她一样眺望着远方。
只是那份愁虽淡,却是那四壁的珠帘无法困住、锁住的东西...…
不管究于何事,佳期已过,他日再聚,已成幻梦....
她听到些许脚步声。道:
“你来了。阿金说,她要回去了。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任她离去。如今朝颜殿中没了绿衣,过几日阿紫也会出阁,又要没了我,这一切早已不似原来的我们....”
“或许把殿解散,这样,阿金会不会好受些?”云雅眼中凝着些泪水,眼眶泛红的说道。
云雅现在就像那——那些在累了,苦了,伤了,倦了的时候便会禁不住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自怨自艾之人,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明明是绿衣的大喜之日。只是这心却如此寂寥。
大红,安慰道:
“小白,今日你我也累了。我来找你,也不是想听你的这些话的。我们总归是女子,自是要找个好男儿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的。只不过是你们如今先找到了。她们的还在路上……”
“你觉得他怎么样?”云雅有所疑问道。想想听真话,又觉得那事那人也还没有着落的,就问不太妥。
“这几日,也看到他为绿衣、冷羽静的事忙活着。也就……我觉得也就与阿紫的那位那样。这年头只要不是盲婚哑嫁,自然不会差到哪去的……”大红谈笑道。
云雅没有说,那天暮间她与东方霜做的那个约定,难道她终是得应了他要去东方家?
只回道。“那你的呢?”
“……”大红没有说话,只远望着远方。
老天,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好好的对待:遇上那样一个人,有一段十里红妆的佳话,成就自己的一个故事。等老了说给儿孙们听。
而不是熬过无数年月、最后腐烂成一堆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