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儿走在前头,正要下楼,在楼梯转角处的时候,阿楚跟了上来。
她俯身拾起她身后长长的拖地裙衫,对她说到:“你可仔细点儿,你现在是琴香,她可是不带会这么把衣服拖在地上弄得脏兮兮的。”
“我都还没开始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秦真儿故作玩笑的说到:“琴香这宝贝的裙子我也看见她穿过一次,那小样子可是得意地很,我这穿了,就想着故意给她磨出个洞才好!”
说着她微微的侧过脸身后的阿楚说到:“你瞧着吧,一会儿我跳舞的时候,指不定兴致上来还会脱了这衣服送人!”
阿楚虽然不如玉升与她亲近,但也是知道这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她也并不讨厌秦真儿,轻笑了几声,说到:“你要是有那个胆儿脱了这身衣服,我阿楚以后佩服的人就不是楼主,而改成了秦真儿了!”
两个人打趣着,楼底下早就是满座宾客了。
秦真儿伸了伸头从楼梯缝的处瞅了一眼,只见那些宾客中,衣冠楚楚锦衣玉带的达官贵人家的,都带着一两个小厮,坐的位置也是离着那跳舞的高台最近的地儿,然后就是一般的富贾商人,虽是地位差了点儿,却也是用重金买得了不错的位置,剩下的那些便是些市井之人,常年流连于烟花流向的胭脂客了。
他们簇拥在一起,闹腾得很,整个场子下来的喧闹气氛几乎全靠他们制造出来。
秦真儿看着,心里不免感慨,就算是到这种世人眼中的荒唐之地,人与人之间的三六九等依旧是界限清楚。
“走吧!把些人等得不耐烦了,人走了还好,不然一会儿被刁难可是不好受的。”
阿楚虽然跟着琴香对这些风月之事也是司空见惯了,却也是十分不习惯。即便是琴香那样性子清冷的人,也是避免不了会被一些下流的顾客骚扰的。
秦真儿在她前面缓缓的走下楼梯,道:“随机应变就是。”
她这么说却是心里话,做这一行自己还有什么没有见过呢!
肮脏不堪的,看似高贵纯洁实则肮脏不堪的,数之不尽。
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开阔,秦真儿的耳朵也开始涌进来一浪又一浪的呼喊声。那些人甚至挥舞着双臂,嘴里高声喊着“琴香”。
她心里学着琴香素日里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十分高傲的踩在红色镶金丝线的毯子上,走过一小段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姿态优雅的登上那座专门为了这次献舞搭起来的一米高的台子。
站在那上面,秦真儿不得不承认,居高临下的感觉很好。
难怪秦鹤那老家伙不管到那里都喜欢住在最高的地方。她想。
阿楚为她提着裙摆一起走过地毯,但是没有随她走上高台,而是在她身后放下裙摆的瞬间,与她说了一声“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