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升离开后不久,秦真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侧躺在卧榻上,直到半下午的时光悠悠划过,夜幕降临,屋子里也因为没灯火开始变黑,她才懒散的坐起身来。
她将那些玉升整理好的放在一边的纸张看也没看便扔进了炉子。那些东西,她早就熟记于心了。
“呵。”
她发出很小的一声不屑,在灰暗中换了一身行头。
褪去了身上的裙衫,换上夜行衣,将特质的薄银面具别在腰间的腰带上,她推开门穿过长长的楼梯和走廊,向后院走去。
初夏的夜色很美,星辰点点,月明星稀。连经过的屋瓦上都撒上了一层微微的银色的光,充斥着清冷惊艳的色调。
秦真儿来到后院,走过了玉升的药方,随即就转身消失在了后门的高墙之上。
她这次要去除掉的,是这京城里极其有名的一家富贾的长子。她飞快的移动在各家各户的屋梁之上,宛如暗夜里的一只雨燕。
秦真儿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她的轻功极好,只要不是遇到事先就又预防的对手,完成任务不过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在脑中默默的思索着任务单上的消息。
这京城富贾无数,这次需要她动手的便是一直行事高调的胡府大公子,而出高价让她秦真儿出马的,便是这大公子的亲弟弟,胡府二公子。
秦真儿心里想着那胡大公子的画像,虽然是油腻的长相,但也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这胡府也不过是寻常的商贾人家,纵使家缠万贯,但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二公子为了家产要除掉自己的大哥,即便是一般买凶杀人的主意便可以应付,实在无需找到她这个云鹤楼的顶尖杀手出面。
不过,想到这里,秦真儿的嘴角不禁上扬,让她亲自出面了,自是价格不菲的。她与那金灿灿的金子可是没有仇,所以任务一下来,她便接下来。
眼看到了胡府的屋顶,院子里还亮着灯火,也偶尔有几个家丁仆人的在行走。
秦真儿没有急着进院儿,而是猫着身子躲在屋顶上的屋脊后面,观察着这胡府里的动静。
时间尚早,取一个人的性命不过一瞬,自己只需要在深夜里玉升端来了糕点前就行了。
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那银面具在夜里其实也甚是显眼。不过她喜欢,这种隐藏在暗处,却又暴露异常的刺激。
她仔细的盯着下面的动静,也四处观望了一会儿完成任务后的离开路线,胸有成竹。
她看见下面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白玉石,整个如同一个大圆盘一般落在那盛开着夏花的院子中央。
一阵夜风吹来,她身上的肌肤和经过的夜风隔着夜行衣那一层薄纱。空气中有一丝丝的甜香味儿,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有偶尔一阵老蝉挣扎着不甘的鸣叫。
“真有钱啊.....”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实在美得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起来。
其实作为她的雇主,胡家二公子的样子倒是干干净净的,好一个翩翩公子哥儿的模样,一分一毫也看不出竟是心肠歹毒的人物。
不过,世上有哪个杀人犯长得一副杀人犯的长相,又有哪个疯子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呢,她想。
她轻轻的换了一个姿势,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穿金戴银的男子从下面的花园穿梭而过。
秦真儿就势一个翻身越过屋脊,无声落地。只是一刹那就立在了那人身后。
不待那人有任何的察觉,她手上的短剑便已经划过了那人的脖颈血脉之处。然后她一个用力飞身,将人整个带到了那洁白如月的玉石台上。
“这地方景色不错,死之前你也细细的看上一眼吧!”
她对着男人的耳边细语道,然后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门栏上映照出的一个靠在桌上等待的窈窕的女子身影,转身飞跃而上。
玉石台上的男人被一剑封喉,任凭了脖颈出的血汩汩而流也不能打出一声呼喊。漆黑的瞳孔在月色下慢慢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