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都城,熙来攘往的小巷中新开张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医馆虽是新开的,但是前来问诊的病人排队已经排到了门外,并且清一色的女病人,叽叽喳喳地挤满了小小的医馆。
“程大夫,我这几日总感觉心悸异常,还请程大夫为我治一治。”女病人满脸飞红的坐在看诊台前。程大夫为病人把脉,片刻之后说道:“姑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脉像中并无心悸之症,我为姑娘开一副补药调理身体,姑娘以为如何?”。病人小鸡啄米地点头,程雪行云流水地写下药方“雲忆,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去。”雲忆接过药方嘀咕:“真是花痴不分种族。”然后乖乖地去抓药。
将这一批女病人都接待完,已经是日暮时分。雲忆瘫坐在椅子上“昱泽神君,这一日日的病人不断,你是来人间行善布德还是来接瑶姬大公主的。”程雪将医馆整理干净说道:“这里离大姐的住处不远,我们的医馆有了些名头大姐自然会来的。”化名柳霜的瑶姬大公主的夫君名叫刘子桓,原是尚书府上的一位教书先生,半年前身染恶疾在家养病,根据命簿的描述命不久矣,半年来瑶姬大公主想方设法地要为刘子桓治病续命。
昱泽怕被瑶姬认出来,改了面貌和名字,虽说现在的面貌不及本来的一半,还是把这些个人间女子迷的七荤八素。“日日都是这些无病呻吟的女人来看病,外面传的都是程雪大夫的花名,大公主会来嘛。”雲忆小声的抱怨。在人间不易过度使用法术,否则干扰到自然平衡,这些日子完全是纯手工的劳动,工作量着实不小。
医馆外劳动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归家,家家生火做饭扬起炊烟,一家人嬉笑怒骂地围坐在饭桌旁,烟火气弥散在巷子内。神仙不用吃晚饭,两个人拉来两把椅子坐在医馆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仿佛在欣赏一副画卷。医馆斜对面是一个卖豆腐的铺子,夫妇二人共同经营着小豆腐摊,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妻生子在隔壁街道有个包子铺,小儿子参了军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豆腐婶婶和雲忆很是聊得来,雲忆吃着东街买来的炸豆子和豆腐婶婶闲话,“婶,我听说咱们这儿有个妇人怀孕一年了都没生出来,是真的吗?”
豆腐婶婶一边整理摊位一边说:“是真的,据说不止一年了,那个女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喝邻里处的也是不错的,也是挺邪乎的。”
“是……妖怪吗?”雲忆试探道。
“咱们巷子里的李家特地请了个道士来看过,说是怀的是什么天神转世,就算怀个天王老子又有什么用,她家男人现在病的连床都下不了,估计是熬不过冬天了。”豆腐婶婶扯着细尖嗓子说道。
“婶,你知道的还挺多。”雲忆将最后一把炸豆子全都塞到嘴里。
代珊将手上的步摇“啪”地摔到地上,言语间掩饰不住的怒气“她真是这么说的。”暮华姑姑将步摇捡起来,“千真万确,还说夫人您就是个花瓶,空有外貌,根本算不上是她的威胁。当时老奴真是气的不轻,想要教训教训她谁知她搬出仙官的身份来压老奴。”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低贱的玄鸟,竟然诋毁我。”代珊厉声道。
暮华姑姑凑近“夫人,我们不能再被她之前低眉顺眼的样子给骗了,不能让这个祸害影响到您跟殿下,依老奴看最近的事还是要告诉王后。”
代珊有些犹豫“我本不想再依靠母后的力量……”
“夫人只是告诉王后而已,怎么算是依靠王后呢,王后想必也不会过多插手九重天的事,夫人有这样一位好母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暮华姑姑不遗余力地劝说。
代珊思索片刻,她从小被父王母后族人捧在手心里,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羞辱,暮华姑姑从小侍奉自己,所做的事都是为自己好,怒火中烧让她的理智不再那么清明,终于同意。暮华摩挲着手里的步摇满意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都城夜晚的街道十分繁华,皇帝还挺开明的没像前朝一样实行宵禁,保证了居民丰富的夜生活。青楼小倌馆在花柳巷中明目张胆地喧闹,阿朵看到脂粉厚重身材走样的老鸨在门前揽客,突然想到那日在冥界被冷公子拉到鸣翠坊里的情形。雲忆注意到花柳巷里的不少人的目光投向自己,目光的主人有男有女透露出惊讶欣赏还有的不怀好意,难道自己长得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吗?雲忆心中暗暗得意直到看到昱泽玉立自己身后瞬间明白了,不免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神君也出来逛逛的呀。”雲忆实在无法忽略身后众多火热的目光,“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为何?这条巷子看起来颇为很热闹,不妨逛一逛。”说罢昱泽就要往里走。
雲忆一听头都大了,赶忙劝阻“使不得,使不得,这种地方看起来热闹其实是凡间最为污秽所在,实在是不适合神君,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带您去其他有意思的地方,如何?”
昱泽显然没有听进去,毫不在意地迈开步子,那场景宛如一只洁白不染的小白羊义无反顾地往肮脏的狼窝里走。一边走一边正义道“你既然说这里最为污秽,那么荡涤污秽岂不是随手的功德一件。”
雲忆紧紧地跟在昱泽身边,一刻也不松懈的观察周围,俨然一副衷心护主的悍奴。果然有耐不住性子的刁狼冲到面前来,一脸色眯眯地盯着昱泽,又暼了眼雲忆,想着这风华若雪的公子的家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惜就是面相凶悍了些,不然就是寻芳楼的花魁也只有提鞋的份儿,有这样的美人相陪还要来花柳巷,恐怕是……
“公子,可否来小人的昭晅阁光临一番。”那人上来不啰嗦,直接对昱泽放出邀请,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公子,小店新来了一批**……”这话被雲忆一个字不落的听见,然后怒火涌上心头,堂堂的九重天七殿下昱泽神君,竟然在这种凡间风月之地被误会成断袖,不管昱泽有没有怒,她先怒了再说。一把将昱泽拉到身后,学着凡间那些仗势欺人的家奴劈头盖脸地骂道“大胆,脏东西竟敢对我家大人口出狂言,快滚,不然信不信我让你的破店开不下去。”
那人见摸了老虎屁股,赶紧灰溜溜地逃了,周围的人也看明白了,这位公子不好男风,还有个颇为凶悍的奴婢护着。雲忆恶狠狠地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装看不见,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触了霉头。垃圾清理完毕,雲忆换了副笑嘻嘻的面孔对昱泽说道:“神君可以继续逛了。”
昱泽笑着摇摇头“算了,不逛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行为扫了他的兴致,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了?不过离开这里是好事,雲忆依旧面上笑嘻嘻地点点头。
“雲忆仙子不愧是二哥座下的仙官。”昱泽说。
雲忆不好意思地摸摸鬓角,恐怕是自己的剽悍惊着他了“刚刚的样子确实有些凶悍让神君见笑了。”
昱泽停下脚步,看着她“不,很可爱。”
一瞬间雲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是自己理解的可爱不是昱泽所说的可爱,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昱泽。街上人来人往,来来回回的擦肩而过,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深深倒映着昱泽的模样,昱泽被她这样看着竟有些面颊发烫,将眼神移开,提醒她“不要傻站着了,不去别的地方看看吗?”雲忆将头一埋,无比僵硬地走了出去。
两人在夜市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许久不来人间,雲忆被一些个新奇的小玩意儿看花了眼,只觉得有趣好玩的紧。夜市收摊,两人意趣未尽的回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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