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芒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快如闪电,犹如平地惊雷。
彭十六侧身躲过,手中电网飞出,将一人群中一少女掠到跟前。
苗错瞧的明白,原来是“绯红之刃”九小姐萧九妹。只见她头发凌乱,原本的俏脸上还有一层绿色。不过她深得萧家真传,最先从蛇毒迷魂雾中醒来。她被彭十六控住,颇为不服,鼻子翘挺:“哪来的恶老头?”
彭十六呵呵笑道:“萧家后人不全都是窝囊废,好歹有几个后起之秀。”抓着她的衣领向外飘出,声音从高墙外面传来:“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找出《鲁班书》,否则一个活口不留!”声音如雷,震的人人耳中嗡嗡作响。
萧一郎挣扎着爬起来,走过来:“父亲!这如何是好?”
萧道成眉头皱起,纵横一生,从为遇到过如此强横的对头,压根不是一个量级:“按我刚才的吩咐,先救伤者,安葬你爷爷,晚上到议事厅议事!”
晚上。议事厅。
议事厅大屋一角已经被损坏,露出一个破洞,从里面望去,能看到无数星星。
八名白须老者坐在右边,八个儿子坐在左边,萧道成坐在首端,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满身是伤。
辈分最高的萧足银干咳两声:“从我小时候记事起,从没听过彭十六这个名字。不过祖训中有这么一句话:‘石榴花开,不请自来,西域楼兰,花根深埋。’不知这个可和彭十六的《鲁班书》有什么关系?”
众人纷纷咀嚼这句话。
萧八郎:“石榴莫非就是十六的谐音?祖先打了个哑谜?让我们去猜去悟?”
萧一郎:“瞧彭十六的阵势,来势汹汹,一口咬定《鲁班书》在我萧家,父亲、众位爷爷伯伯,这《鲁班书》可有什么来历?不就是大师鲁班写的一本木匠书么?”
萧道成:“我儿有所不知。鲁班姓公输,乃公输班,古鲁国人。他出生时白鹤群集,奇香满屋,世传是仙人被贬下凡。书里虽有能工巧匠之法,不过后人谣传其实是一部秘法道书。最后一章长生术更是江湖人士人人觊觎,妄图修成长生不老之体。嘿嘿,世人愚钝,生老病死花开花落乃天道,哪有不死的人呢?我猜工具篇建筑篇都是公输班所作,后面众多篇章都是后人作伪,冒鲁班大师之名宣扬道法而已。”
萧足银:“那你怎地对彭十六说未曾听祖上说起?”
萧道成:“老叔有所不知。我年少时江湖中四处游历,是在一座大草原蒙古包里两个下棋的放羊老人说的。确是是未曾听祖上说起。况且这都是传闻,哪有去找这书?若三日后彭十六来杀我全家,那也只好由得他了。”
屋角破洞处突然飞进只蝙蝠,啾啾怪叫,盘旋一周,又飞了出去。
萧八郎:“若彭十六所言是真,他和始祖萧襄子认识,他岂不是活了几百年?”
萧一郎:“那他就是妖,不是人了。或者是半人半妖,是人妖。”
萧足银:“不管是人是妖,这是萧家之劫。我等死不足惜,愿和他决一死战。只求保住萧家子弟,香火延续。”
其余几个老家伙也摩拳擦掌:“我等活了这把年纪,死不足惜。今日个被蛇精用毒雾打了个措手不及,未必就是技不如人。”这些都已经到了控虎术第七层秘境,最低的也是三层秘境,实力浑厚。这才是萧家立足江湖之本。
萧道成缓缓言道:“我虽到了第八重秘境,能化身成虎,可是仍然不是彭十六的对手。控虎术记载,若萧家能有八人以上达到第八重秘境,可组成八卦雄虎阵,压百邪,克大敌。条件是这八人全死。死不足惜,可三日之间哪里能达到第八秘境。”
众人个个心中惭愧,想起祖宗基业就要断在我手,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萧八郎道:“父亲,今日还有一怪人一个,不知是妖是人?”
萧道成:“什么样的?在哪里?”
“就在门外。”
“压进来看看。”
刘川岳并不是被押进来的,而是被苗错领进来的。
众人瞧着他,个个目瞪口呆。穿着和这里人一点都不一样。
萧八郎:“拿出你说的什么……手机?让我父瞧瞧。”
刘川岳很不情愿的掏出手机,打开,把白天拍的那张图打开,递给苗错,看着他再拿着走上前呈给那个首领。这可是他能返回自己世界的唯一可能的工具,唯一的指望。虽然在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看着萧道成粗厉的大手拿过去,真担心他给弄坏。他看了目瞪口呆:“啊……妖物。”图片里正是茅公豹变出纸船的那一刹那。他急忙递给右边的老者们。他们果然也是看的震惊无比。
萧道成捏紧手机:“你是哪里来的?这又是什么?”
刘川岳:“我……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跟你们这里完全不同。请问,这是什么朝代?当今皇上是谁?”
萧道成:“看来你真是疯了,这都不知道。当前皇上是爱新觉鼓~玄奘,国号是周。”
刘川岳一愣,这真没听过。
萧道成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你那里风土人情如何?”
刘川岳望着四周巨大的牛油蜡烛忽明忽暗,觉的这里非常阴森,不敢不答,大概说了一遍。
众人听的又惊又骇,果然不知来自什么地方。
不过瞧他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没在这里做过恶,自然无法关进大牢。
萧道成沉吟片刻:“今日之事你也见了,我们也自身难保。你随苗错去他家暂住吧。”说着将手机不舍的递了过来。
苗错遵命,过去拿过手机还给刘川岳。
刘川岳赶紧看了一眼,还好,没坏。可惜电量不多了,百分之二十了。这可如何是好?
苗错一拽他衣袖,两人便出了议事厅。
萧道成长叹一声:“都怪我误信妖道茅公豹之言,娶进来两个蛇妖。估计一郎功力大减,就是自那时候开始的我实乃不肖子孙,萧家基业……毁于我手……”
庄内一片狼藉,萧家子弟都躲进各自屋内,人人自危。
昔日风风光光的江湖大庄今日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苗错摇摇头,领着刘川岳穿过院子,向郊外走去。他的家住在萧府向西十里地。路边焦黑遍地,糊味刺鼻,不知这里打过多少雷。
天上星光晶莹,星星众多,仿佛离地很近。
刘川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路面崎岖。却十分震惊:天空是如此的清澈,满天星斗,让人不自觉的对宇宙星空生出亲近之情。而自己的那个世界,晚上却是只有灯光。
不久便到了苗错的家。那里是一个小村落。他家就在村东头。
大门虚掩着,院子漆黑。三间茅草房矗立在黑暗之中。屋里没有点灯。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墙根底下一排排的全是喝空的酒坛。
苗错心中奇怪:干爹干什么去了?推开屋门,星光下瞧的明白,惊叫道:“爹!”
他爹上吊了。就在屋门口直直的垂着。双脚悬在半空,几乎碰到了苗错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