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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附庸风雅?

第二天,大伙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他们像是丝毫没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样,也全然不去想明天凌云与高咣对决的事情该如何,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一般。

但是总会有些人觉得他们自己能够替别人思考并做出决定,而这种人的出现是时常的,这在他人生命的长河之中是不起眼的存在,那么他们是何名字便不值得去牢记了,甚至连知晓的必要都没有。

这不,凌云跟往常一样早早的便来到了藏书阁内看书了,只是当中的一些个“师兄”看到他表现出如此的“消极心态”,于是他们便觉得他们自己长时间在此钻研的“学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随后,他们便借着“为师弟考虑”的理由来跟凌云套近乎了。

他们认为凌云既然应了高咣的战书就应当做出相应的准备来,而来这看书算是怎么个事?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实在是太过于狂妄了,但看在他还算是个有些天赋之人,终究还得循循善诱以避免他骄傲自满才是。

一名姓白的内门弟子胸有成竹的来到凌云的身旁,他的脸上带着无比的自信与一丝功还未成却先得意的神情。

凌云心中有眼,老早就轻撇过一眼走过来的白姓男子,但他并不晓得此人为何如此,或者说他不知道此人的表情是要做给谁看,只觉得此人的行为有些怪异罢。因此,他并未理会此人而选择继续闷头看书。

白姓男子站定在凌云的身旁约有一只手臂的距离,几息时间过去,他的脸色接连变换了好几次,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境地很是尴尬。

因为他觉得再怎么说他自己都算是凌云的师兄,虽然关系不大,但凌云也应当主动来与他打声招呼的,而不是无视他的存在。这让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不轻的打击而脸上的表情也为之一凝,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但是又偏偏不好发作。

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融灵境中期之人,打,肯定是打不过受到高咣战书肯定的凌云的了,况且他还打算与对方套近乎呢。于是这么一想之后,他便重新恢复笑脸来,但心中还没重新组织好将要说的话,只是一味的露出一副好奇目光瞄向凌云手中的书本,并希望借此打开话题。

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凌云感受到的只有赤裸裸的打扰目光,他不悦的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正要出言,然而白姓男子浑然不觉的笑着先开口道:

“凌云师弟正在看着的可是《三代宫主——东方鸿》宫主一书?”

拿着翻看到一半的书的凌云对白姓男子的问话产生了一丝兴趣,因为书的外表面并没有标注这本是什么书(这是琰行宫藏书阁的一贯风格),而对方一眼便认出了他的所读之物,那么这便说明对方看过此书了,不过对方也许是透过摊开的书页上的“东方鸿”三字断言的(虽然此处的书的表面都没有标注书名,但是有一些书的第一页还是值得标注书名的,像是宫主传记就值得标注书名)。不过兴趣归兴趣,况且它只有一丝丝而已,于是他转过头沉默的看向对方,并露出一个像是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的神情来。

这本书我刚好我看过,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快点问我啊!~这是白姓男子的内心独白,他由于对自己给出的书名有着十二分的信心去笃定。因此,他不免有些藏不住心中的高兴而在脸上溢出却要努嘴强忍着的笑意,他那脸上的笑意仿佛有些见不得人似的。

然而,凌云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始料未及的他在凌云沉默的注视之下已顾不得偷笑,转而他的脸变得越来越僵硬,随后只剩下尴尬的笑容。

凌云的眉头再次微皱起来,同时脱口而出道:

“阁下有事?”虽然他与白姓男子只对视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但是他的好奇心已然被眼前这家伙的浮夸表情给消耗殆尽了,便选择先开了这“金口”。

“阁下?”白姓男子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下,虽然心里头觉得凌云对他不够“尊重”,但他还是强忍着类似抽搐般的笑脸回道:“师兄我确实有点事想与师弟你说,不知师弟······”

凌云心想:套近乎?在我这里可不灵通。他别过脸继续盯着手上的书,并打断对方的话说道:

“直说无妨,我都听着。”

白姓男子将凌云的这种公然藐视他那“师兄身份”的行为看在了眼里,也教旁人偷笑。嗯不,是明目张胆的耻笑。这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了。一时之间,他心中的怒火可谓翻江倒海式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又如同火山喷发式的不可阻挡。

顷刻之间,他向来在别人心目中精心营造的儒雅学士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此刻丧失了理智的他如同一只外强中干的疯狗一般,暴跳如雷的指着凌云的后脑勺厉声喝道:

“真是岂有此理!你给我道歉,你必须给我道歉!”

凌云感到实在是莫名其妙:此人明明打扰自己在先,给了他面子与他讲话,然而他还要我给他道歉,简直无理取闹!

凌云大可不去理会对方的叫喊,但是眼下选择“将其无视”并不是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而能够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用武力来让对方明白“弱小”是对方自己的专有名词;二是、据理力争直至让对方哑口无言为止,不过其中可能还要运用些许武力才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凌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办法,于是他别过头来目光斜视着对方道:

“凭什么?”

白姓男子感受到来自凌云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凌云比他高半个头)以及质问着他的话语,这使得他的脑海中不禁萌生一丝退意、悔意。明明凌云都没有释放出任何的威压给他,但是他就是觉得十分害怕,仿佛凌云是冷静的猎人,而他是受惊的兔子一般。

他不禁吞咽着喉咙并向后退开一步与凌云拉开一些距离,而后他感觉到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心中的那点所谓的“面子尊严”不断的告诫他自己——不能就这么退却!

他的脸上重现出一丝自信而又戏虐的神情道:

“凭什么?就凭我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就凭我是你的前辈这一身份,而你得叫我一声师兄。”

凌云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对方,而对方立马一哆嗦便道:“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一点,比我强一点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我可是你师兄,你最好想清楚。”

凌云嗤之以鼻道:“就这?”

白姓男子要强道:“难道你的父母没有管教过你怎样‘尊重前辈’吗?还是说你只是一个野孩子?那么,请问你来此多日是在附庸风雅、浪费时间吗?可笑!”

“如果是的话,那么请你不要来把这里给玷污了。”

事到如今,白姓男子已经忘记了他本来的目的了,只觉得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心中特别的舒坦,仿佛他自己已经把从凌云那里丢失的颜面给尽数取回,并成功扳回了一局。现在,他感受着周围那些赞许的目光,别提心中有多得意了。

除却这些因素,敢说这话的他定然也不傻,他心中明了凌云在这里拿他毫无办法(规矩约束),而明天的对决他更看好高咣一些!至于更多的,他就不予过多思考了,因为眼下自己的面子不能丢!

“父母?”、“管教?”,这些个字眼对还为涉世的凌云来说确实刺眼,但经历过了“角色扮演”之后,他对于别人口中说出的这些词汇早已产生了强大的抗体,而此刻对方的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至于,对方所提到的“尊重前辈”,他不敢苟同,并认为对方对于该词的理解实属“狗屁见解”。他想要的话随便一张嘴吐出这么一句话——上擂台,赢了我随你怎么说!

只此一句,便教对方站不住脚,而对方那所谓的“歪理”便不攻自破。

但凌云不喜欢、也不想那样,因为那样只会显得他与高咣这类人别无二样。为此,他不着急。他单手扶额,嘴角微扬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道:

“敢问师兄成为内门弟子多久了?”他并不介意以极其明显且虚伪的方式称呼对方一声“师兄”。

“师兄?”,白姓男子为之一愣,直觉告诉他——凌云不带好心的,但是由于他的头脑并不理智,而选择忽略了直觉并深信这是凌云对他的屈服表现,他感到甚是满意,稀里糊涂的便对凌云说道:“七、八年之久了,怎么·····”

凌云轻笑一声便毋庸置疑的打断对方的话:“我明白了!”

“我~”

白姓男子刚说完一个字便被凌云推出手掌再次打断将要继续说的话。

而凌云则道:“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

“不过,在提‘尊重’之前得跟你说一下什么叫做‘自重’。”

“我~”白姓男子又想说什么,但又插不上嘴。

凌云开启了炮雨连珠式的讲话方式:

“你身为老生居然冒然的闯入我的阅读禁区,这是你‘自重’有缺的一点;”

“我~”

“再者你还自持老生的身份难开‘金口’并使用你那赤裸裸的目光来影响我的看书状态,这是你‘自重’有缺的另一点;”

“这~”

“最后,我为打开你那‘金口’先一步开口已是我给你的面子了,然而你却把我给你的面子当成是对你的侮辱,并公然要求我必须要给你道歉,这又是你自持老生的身份不知‘自重’的另一点。”

“你~”

“现在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一个十分‘自重’的人。那样只会显得你越加的无知!”

说完这句话之后,凌云控制了一下语速,给足对方一个反驳的时间。

果不其然,对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且自以为发现了漏洞,又死灰复燃般沾沾自喜了起来,自以为自持真理,便对凌云无情的嘲讽了起来:

“师兄我听你说了那么多,然而并不是很清楚你想要表达的‘自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且不说这一点,‘阅读禁区’、‘自持老生身份’、‘影响你的看书状态’,你胡编乱造也得有个底线吧?”

凌云对于眼前之人的无知而不自知感到万分的无语,他嗤笑一声便道:

“说你无知你还不信,我所说的话都可以在这里的书上得到印证。”

白姓男子暗道一声“不妙”,同时他皱起了眉头。

凌云摊开双手继续说道:“怎么?不信我说的吗?”

“还是说要我把那本书挑出来与你对峙一番,你才肯信吗?”

“若真要如此,想必你是没看过那本书吧?”

“那我可真好奇你这七、八年的时间里都看过这里的什么书?”

“还是说你只是为了附庸风雅才时不时在这里转悠的呢?”

听着凌云那镇定自若的连番质问,白姓男子的身上以及额头正在冒着冷汗,这要他这种混子怎样作答?他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来。于是,他只能强装镇定的质疑凌云的话:

“别整这种有的没的,你倒是拿出那本书来与我对峙呀!”

说罢,他还拿眼神瞪了一下凌云。

凌云心中冷笑一声,不顾对方的挑衅,直接使出意念隔空取来后方第五排书架上了的一本书,这是一本相当厚的书,打开第一页便递给对方。

白姓男子神情木然的接过凌云递过来的书本,看到第一页上写着“琰行宫藏书阁之行为规范手册——斐元著”。

顿时,白姓男子的脑袋越发的嗡嗡作响了,心中的不安在不断的被放大。凌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进他的耳朵里,同时也传向周围其他人的耳朵里——“第两百九十七页、第三行及往下,你自己翻来看。”

这时,别说白姓男子了,就连那些围观之人也都还处于茫然状态之中。因为凌云准确的隔空取来书本的这一件事,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活久见了,头一回,心中不免对凌云的超强意念之力感到震惊,但是又吃惊于他那令人瘆得慌的“恐怖记忆力”,而心中的真实写照只剩——你马的,闲的没事记得那么清楚干嘛!

场面安静的只剩下白姓男子翻动书页的声音,刹那间,他手上的动作嘎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寥寥几行字:

第九百条规定——新增个人阅读禁区为方圆一米一;

第九百零一条规定——未经他人允许不得擅自进入他人的阅读禁区(熟人除外),一经发现请到我的前台来“喝茶”;

第九百零二条规定——老生不得以任何身份来压迫新生,若经发现,过来“喝茶”;

······

白姓男子像发了疯似的快速向后翻阅着,直到第一千一百条规定就嘎然而止了,因为再往后翻就都是白纸了。过分的是,根据那些字迹新旧程度的对比,他发现最后的那条规定居然是这几天才新添上去的,而似乎从那第九百条规定开始,往后的规定就都像是针对他们老生一般。这在五年前他都不知道有着玩儿。

他简直想要破口咒骂作者的全家祖宗十八代了,但一想到“斐元”那两个字,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内心挣扎不起来了。

凌云淡然的问道:“不知‘师兄’觉得如何?”

“师兄?”又来了,他现在极其讨厌凌云这么称呼他了,因为其中的讽刺意味他十分明了了。他心中充满了愤恨而又无能为力的对凌云耍赖了起来道:

“这些规定很明显是近来才添上的,如此,我刚才的所为实乃无意之举,情有可原。”

“哦!是吗?”凌云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他定了一下便接着说道:“那就劳烦你再看一下前面第三十页的规定吧。”

白姓男子对于凌云的“提示”将信将疑,但是他却选择无动于衷。好像他这最后的挣扎能改变结果一样。

然而,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不看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罢。这第八十条规定的内容是:对于犯事之人的无意之举,虽情有可原,但其休想不承担犯事而产生的后果!”

“所以请师兄你为你自己的无知用事所带来的后果买单吧!”

白姓男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凌云那古井无波一般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直教对方心理崩溃而不敢再直视他。

那姓白的男子别过脸便心怀恐惧的撒腿逃离了现场,不过他最终还是被外面大厅的斐元阁老给“请去喝茶”了。

这一点,在书间之内的凌云以及那些围观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知晓。

见到对方的狼狈,凌云便心满意足了。追上去?纯属浪费时间。

那些围观之人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凌云隔空拾起白姓男子丢掉的书本,便看向那些围观之人并使用嘲讽意味的语气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想必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不知你们有何高见要教与师弟?”

“知书达理?”这个词在他们听起来甚是刺耳,羞愧之心教他们不自觉的低下了因身份“尊贵”而自鸣得意的高傲头颅。

于是,一群附庸风雅之士便打着哈哈,并摆了摆手表示没有高见的逃也似的离开了凌云的周围,乃至他的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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