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送走南宫家三人,晶晶姥姥就开始了她的唱大戏:
......我怎么生了你个不知好歹的女儿,都几十岁的人了,半点事情都不会想是不是。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伸把手帮你一把,你硬是要把它往外推。你硬气了能耐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养活自己的三个崽,气死老娘了……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一边在井边低着头洗着青菜的晶晶已经习惯了姥姥暴躁骂人的声音了。
虽然心疼妈妈,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自己人小势微,而对方又是母亲的长辈,自己长辈的长辈,即使自己心里不赞同,也没有自己说话的立场。无法去改变什么。
她在心里立誓,一定要努力长大,然后成为一个有话语权的人。让自己的妈妈能够因为自己过上受人尊重的生活。而现在,自己只能努力帮妈妈分担家务活农活。
在厨房里干活的晶晶妈妈早已习惯了母亲这种方式对自己的掌控。成年之前的几十年,离婚后的这几天,几十年都没有变。
她早就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了,并不给予回应。等母亲说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如果一回应,呵呵,立即就会点燃母亲再接再厉的热情,到时候就真的没玩没了了。
心里回想着南宫妈妈说过的话。或许这个活儿对自己来说并不难,自己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求能养活自己和三个娃。
如果有了这份工作,三个孩子的上学问题就解决了,或许一年下来还可以为母子几人建一个家。对于嫁人,她真的怕了。她宁愿自己辛苦点累点养活自己和三个孩子,也不愿意再遇人不淑了。
虽然她才刚满三十岁,但是她已经完全体会过了生活的艰辛困苦。但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坚强。
在姥姥阴阳怪气的表现中吃过午饭。上午在后山拾柴火的姐姐和弟弟,下午继续去山上拾柴火,晶晶也跟着去了。
自己每天上午需要为姥姥种的一大菜园的青菜,用笨重的木桶一担一担地从山下的池塘里挑水浇菜。
虽然以前在家也需要挑水浇菜,但是不用从山脚下往半山腰挑水,菜园也没那么大。所以也没那么累。
这几天因为挑水,小小的肩膀已经发红脱皮了,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必须咬着牙才敢冲洗肩膀,生怕一个没忍住疼痛的声音就会冲破喉咙,惹来妈妈的担心。
姐姐和弟弟的工作也不轻松,因为拾柴火,经常手上脚上,甚至脸上都会划开一道道口子。流了一点点血也没空管它,如果严重一些,就按妈妈教的方法摘些野草的嫩叶子放口中嚼碎敷到伤口上止血。
这些小伤口于他们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处理起来也驾轻就熟的了。不是明显的地方,她们通常都会把伤口隐藏起来不敢让妈妈知道。他们知道妈妈为养活他们几个已经够苦够累了,他们不想再加重母亲的负担。
或许姥姥终于骂累了,她认真地编着箩筐,不再说话。
很多人上午干活干累了,中午吃过午餐后都会小憩一会。但这对晶晶家来说是奢侈的。除了真的生病而且病得很严重,否则都必须干活。休息是晚上的事情。
一旁帮母亲劈竹子的晶晶妈妈试着跟自己的母亲说道:
妈,如果我了答应莉莉合伙的事,您就不要再催我嫁人了吧。
这跟你嫁不嫁人有冲突吗?晶晶姥姥斜睨女儿一眼。况且嫁了人至少还有个人可以帮帮你,不然就你自个,你想跟你妈一样累死自己一辈子是不是。
其实,晶晶姥姥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近人情,为了钱就硬是要把女儿往外赶。再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做不到那么狠心。她也是吃够了一个人拉扯大孩子的苦。什么苦什么累都得自己啃自己咽。没有人会好心地帮自己。
自家亲戚之类的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们能帮上一把,想都不要想。这样的生活真的苦逼无比,如果晶晶姥姥懂得苦逼这个词的话,她一定会这样说的。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走上这条道。嫁了人,至少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商量商量一下。为什么这死孩子就是不明白呢?
总之,现在的晶晶妈妈就是不乐意这样匆匆的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第一次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也怕了。宁愿自己所受的苦是自己自找的,也不想来自于自己寄予希望之人带来的。毕竟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晶晶姥姥见女儿死倔死倔的,也没了办法,只能妥协道:我可以暂时不催你嫁人,也可以暂时帮你带孩子.......
看着女儿终于有点生气带着点期盼的眼神,晶晶姥姥心里又难受又无奈。自己老了,帮不了她什么忙了,养大了她,她自己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自己也不愿意这样累死自己了。所以晶晶姥姥对晶晶妈妈道:
“但是,你每个月的工钱要交两千给我做家用。你同意的话我就不再逼你了。如果你同意嫁人的话,每个月给我一千块就可以了。毕竟养你那么大,除了操心还没得过你们什么好。而且你弟弟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得给他存点娶媳妇的礼金......
晶晶妈妈一向都明白自己母亲的偏心,所以对她的要求她没有拒绝,她知道拒绝也没用,因为拒绝的话除了惹怒她老人家挨不止一顿骂之外,该给的一个子都不会少,何必呢。更何况谁让自己不是儿子呢。
想到三个孩子,晶晶妈妈又很是为难地想到,如果交了两千给母亲,孩子的学杂费就不够了。而对于嫁人,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
看着女儿为难的表情,晶晶姥姥以为女儿翅膀硬了,不愿意听自己的了。也不愿意给她老婆子那点家用。生气的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考虑想要怎么做吧。说完便不再吭声。
晶晶妈妈瞄了一眼不太高兴的母亲,试探地说道:妈,每个月我给你两千可以,但是晶晶姐弟得上学,第一二个月,可不可以先给你一千,剩下的两千以后再补给你......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她很担心自己的母亲不会同意。毕竟母亲掌控了自己的生活几十年了。对母亲还是相当了解的。
晶晶姥姥看女儿不是不愿意给她家用,只是担心孩子的学费而已。脸色便好了几分。活了几十年,她也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如果逼急了女儿,她带着孩子去求助今天的客人,到时候自己人财两空得不偿失,一分钱都别想捞着。便装作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应了女儿的要求。
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晶晶姥姥不吭声。继续做着手里编织箩筐的活儿。
晶晶妈妈也思考着如果答应南宫妈妈合伙的事,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没有做过生意的晶晶妈妈能想到的东西非常有限。最多也只能想到谁家种有板栗。要用什么价位去收,板栗很重,到时候又得怎么搬运,靠人力搬运肯定是不行的。难道要用手里仅剩的几百块去买个手推车?手里的钱就剩那么点了,她有点犹豫。但是为了赚钱,咬咬牙,买就买吧,拼了。
一旁的晶晶姥姥看女儿在那紧皱着眉头发呆。不高兴的道:在想什么大发财呢,还不赶快干活。
听到母亲的声音,想着母亲毕竟活得比自己久,为了家用也经常做些箩筐苯基什么的去卖,买卖她应该会比自己更有经验。便问道:
妈,如果我去收板栗的话,需要注意些什么东西呢?
听到女儿的问话,晶晶姥姥停下手里的活计。思考了起来,然后分析道:
第一,得先知道哪里有板栗。
第二,哪里的板栗好
第三,按板栗的好坏大小定不同的收价。
第四,要怎么去收,收回来放哪,怎么运输。
听了母亲的分析,自己果然是太缺乏经验了,说不定会被自己搞砸了,还好问了下母亲,不然......收了有问题的板栗......想想,背后都能惊出一层冷汗。晶晶妈妈放下手上的刀和竹子,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去。
晶晶姥姥问道:干嘛去?
我去拿纸笔记下来,免得回头给忘了。晶晶妈妈回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