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班回到家,芳问我:“过几天同学聚会你去不?一转眼快20年了呀?听说班里这些人,目前知道的,已经有两个人不在了,是毛媚和陈斯照。”
“诶,一别十多年,再聚已中年。我想去又不想去。诶,虽然我也无数次想象过同学聚会的情景。但是不敢去,毕竟很多年了,物是人非。现在这个浑浊的世界,改变了你我他。我们都活不成以前年少想象的样子,却活成了以往讨厌的人了,有人虚伪,有人龌蹉,有人冷血。”
“那你变得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我自私,我胆小。我发现我真的变成我以前讨厌样子,我也虚伪,也龌蹉,我懒惰。诶。”
“哈哈,你不是人。为什么你不想去了?”芳疑惑了。
“不想去的原因是我没房没车,去了自讨没趣,看别人炫富装逼,我会难受。想去的原因是,毕竟同学3年多少有点感情,也想看看各位同学过得好不。”
“那你想怎么样?”
“容我想想……”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嘀嗒,嘀嗒……”客厅的时钟有点刺耳。
“我决定去,我要看看谁装逼,看看谁过得比我惨,我要和他们比穷。也想看看谁挂了,人生短暂呀,好好纪念我们的青青。想当年,谁是谁的仓进空,谁是谁的谢霆锋。谁是谁的流川枫,谁是谁的一个梦?”我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谁是你仓进空?”
“不告诉你!反正我知道我是啊清得不到的男人。”我贱贱的笑了。“那谁是你的谢霆锋?那个兽医专业的师兄吗?还是那个土木建筑专业的师弟?哈哈!”
“才不是呢!臭美呀你,自我安慰呀?还是别人得不到的男人,人家只是你的一个梦。对了,我还是元斌得不到的女人。后面这两句话,我好像听过,只是想不起来。”
“后面一句是黑撒乐队的歌,谁是谁的流川枫,谁是谁的一个梦这句。前面那句是我自己乱加的,哈哈。元斌,当年韩流的鼻祖哦。一部蓝色生死恋,不知看哭了多少个少男少女。”
“往事不可追,网剧可以追。”她笑了笑。
“那你去吗?一个人交多少钱?”我反问她。
“去,一个人交300,你也一起帮给。等我找工作了有钱了再还你。我也去看看谁活得比我惨。哈哈。”啊芳一笑:“啊清会去吗?你怕见到她吗?你想见她吗?”
“嗯,帮你交的啦。我有怕她?碰到也没有什么,我猜她不会去的。再说我已经放下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去?”
“因为凭我对她的了解,第1她这人不喜欢热闹,第2她刚结婚,她老公不希望她来参加这样的聚会。第3她可能不想见到我,所以不来。”……
到了约定聚会的那天,我和芳吃过早餐,坐了地铁赶到了久别的母校。
发现学校大门都改变了,变的高大上了。连名字都变了,以前叫广西农业学校,现在升级了叫广西农业技术学院。
在以前的教学楼下,已经聚了不少人同学,感觉很亲切,毕竟以前一起生活一起学习过3年的时光。
有些在南宁也是见过的,更多的是10几年没有见过了。
男的几乎都发福了,硕大的肚子,就像女人怀孕6个月的样子,有几个还谢顶了。
女的变化就更大了,有的富态,有的竟然变的好看了,女大十八变吧,时间真是美妙的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岁月是把整容刀,越来越漂亮和有魅力。
“哟!这两口子来了哦。”不知谁说了一句。
那些同学全看了过来,有微笑的,有轻蔑看着我和啊红,也有亲切的目光。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黄佳慧。我在心里不由把她咒骂了几十遍,用眼神非礼了她千百遍。
我和啊红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故装淡定走上前去。
多年不见的几个舍友都在,我一一和他们拥抱。以前相处的很好,就像一家人。真的太久没见,这些年几个舍友偶尔有一两个路过南宁,也会一起喝过。有些一毕业就天各一方,没有再见面了。久不久也是会想起以前的过往,毕竟在单纯的年纪,遇到年少的人一起生活学习,感觉是不一样的。没有进入社会的人那些心叵测,相互利用,勾心斗角。
以前感情好的,我就多聊点,一般的就随便说点客套话。
在平时无聊寂寞的夜晚,我常常会想起在读书的那几年,幻想着重聚的那一天。
想起我们宿舍一起喜欢的女生,一起喝过的酒,一起聊过的八卦,一起偷摘学校的芒果,一起翻过的围墙,一起看过的RB动作片。
和女生一起去后山做的红薯窑,一起看的流星雨,一起用脚步量过的马路,一起吃过的路边摊,一起听过的歌:刘若英的后来,梁静茹给的勇气,谢霆锋的因为爱所以爱,周杰伦的爱在西园前,阿杜的他一定很爱……
那时的我们15,16岁,美好的年纪,那时的F4,谢霆锋,阿杜,周杰伦红的发紫。
那时的我们不懂爱,却想爱。
那时的老友粉才2,3块钱,路边的牛杂几块吃到饱,美味的骚烤一串5毛……
当我的思绪乱飞时,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大概40多个,有开车来的,便宜的,贵的都有。上到4,50万的宝马,奔驰,下到几万的宝骏。
开好车的人,油光满面一股子傲气。开一般车的人,神情自若满面春风。坐电车和走来的,也不甘平庸活出自己。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喜悦,成功带给别人,小心掩饰自己的痛楚。
而我多少有些不自然,我混得不好,加上性格有点内向,话不多,就和几个以前宿舍的几个多聊聊。
最后来的是张小小和黄达格,一起骑着一辆看起来破旧的电车。好笑的是小个的张小小开着车,后面坐着很大块的黄大格,注意看的话,会发现电车的后轮都准备被压瘪了,快没气了。更好笑的是车子好像有问题,不堪重负的一边开还一边发出“咯哧,咯哧。”的声音。引得同学们不由大笑,他们两个自己也意识到了,傻笑着。
看见他们,不由想起当年的张小小。以前的他人如其名,一米5的个子(现在也是),有瘦又小只。黄达格也人如其名,外号黄大个。一米8的身材,走起路来还带风,只是人太老实,经常被班里人欺负,对不起父母给的大个子。
越到后面我越有点失望,感觉失落。那个谁果然没有来,太久没有见过她了,虽然早已知道她不会来,还是感觉有点小失望。
班里的人到得也差不多了,有人提议在学校里逛逛。学校里刚好是上课时间,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学生,悠哉走在校间小路,张张青涩的脸。让人不由想起自己的那个时候。
记得我们那时还憧憬着2020年的我们会怎么样,现在已经是2019年的尾巴了。但是我知道我们大多数人,没有活成自己以前想象的样子。依然在社会的低层,努力奋斗着,希望越来越好。
逛校园的一路上,不停有人发烟,大部分都是贵的烟,50多,20多都有。有些应该是外地烟,见都没有见过,但是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害得我几次伸手到自己的裤袋里,又默默退出来,因为自己的烟只是10块的真龙。怕发给别人,怕被别人拒绝了很丢脸。我有点后悔来的时候,没有买包好烟装装门面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些同学有些平时在家应该也有抽便宜的烟,而到了这样聚会的时刻,为了面子买了好烟来装门面。但是我做不到,也不屑这样做。虽然我还猜测今天开车来的,不一定是自己的车,也只是为了门面。马屎外面光,谁用谁知道,偶人自己心里才清楚。我们回不去年少单纯的时候了。我们没有改变社会,只是我们被社会改变了。
我尝试接了几下别人的烟,到了最后索性说感冒了,说喉咙不舒服,婉拒同学发的好烟。
一路上不停有人在自拍,发朋友圈。而我没有,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我一路不是默默看着学校的环境,就是加同学的微信,保留他们的联系方式。
学校的变化真的好大,起了很多新的教学楼,操场也做了新的,很漂亮。路过某些地方,总会想起那时发生的事,那时的某些人。
学校的每一处,都留下过我们青涩的背影,挥洒着我们的汗水。
母校你好,我们来了。
我们种过的树还在,摘过的芒果树还在,那栋灰白的教学楼也还在,那竖立在校园中雄鹰雕像也还在……
只是现在的我们,青春不在只能怀念,美好过往一声叹息。永别了我的15.16岁。
青春走好,谢谢眷恋,感恩有你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