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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故人(3)

林海隆跟随着劳尔·梅内德斯来到了一座大楼前。大楼实在是太突出了,林海隆觉得即便是他这种路痴也不会迷路——他们来到了全市最高的一座建筑前,这座建筑物即便是身处城市中看,也会觉得有些突出。

大楼一如既往是黑色的,但却没有太多的显示屏,就宛如一座真正的铁堡。唯一一座在正门的显示屏上弹出一个奇异的标志,铁锈般的颜色构成机械般沉重的边框,像是铁锈色,又像是血液溅在钢铁上又未凝固的颜色,中间则有一个银灰色的古堡,看上去坚不可摧。

不知怎么的林海隆看到这幅图案时居然有些恍惚,他似乎又看到了那通天的“藤蔓”有种诡异而又神圣的感觉。但感觉又不太一样,似乎这种图案只是让人心生向往,并没有太过诡异和血腥的意味。

“‘铁堡’,伟大的先知之一,这里便是他降临的场所。”劳尔·梅内德斯开口介绍。“这座城市是他的管辖范围内,你能上整个城市都属于他的财产。”

林海隆心想,你说出来也好,省的我开口问。不过一个人能把一座城市当作财产,这是奢侈呢,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这种待遇。不过林海隆并不是特别向往,所以只是刚有这个念头就消散了。

劳尔·梅内德斯出示了证件,正是在车站时他向邓洧出示的同一种证件。门两旁的安保人员迅速让开,顺势将门打开。林海隆觉得他们的动作甚至像某些聚会的侍者。

“欢迎您回归,‘使徒’大人!”男保安人员微微行礼,恭敬问候。

林海隆觉得此刻的劳尔·梅内德斯酷极了。他靠依稀回忆过去的电影中,挑选出了几个模糊而又重合的印象,但林海隆觉得没有一个能与劳尔·梅内德斯匹配。

此刻的劳尔·梅内德斯带着自信,风度翩翩,但的眼神却显得颇为漫不经心。林海隆根据自己琢磨出来的观察人的经验,一瞬间就可以评判出这个人具体性格。劳尔·梅内德斯给林海隆带来的印象,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叛逆的贵公子,或者是年轻的权利者。但在进门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变了,地板是不知道什么材料磨成如镜子般光滑,一双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和女士们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在上面踱来踱去。穿着制服的男士和女士们侃侃而谈,或者忙碌的接着各种电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好像写着“我是精英”。林海隆这辈子也就只在电影里面见过这种场面,劳尔·梅内德斯回到了这里就像回到了家,融入这个环境他反倒变得不那么起眼了。

林海隆现在绝对是这个场合中最起眼的那一个,因为在这“精英”的殿堂中他一个前高中生现“老不死”显得格格不入,不由得模糊地想起了高中时的文艺晚会。那时的林海隆碰到了校园组织的团体活动也是这样,用同期的某个同学的话来说,“林海隆,你真是不管参加什么活动都想参加一场葬礼。”林海隆对此却毫不生气,因为一到人多的地方,他就开始紧张,从而只能靠发呆来转移注意力。在每次的团体活动中他都保持着不起眼,偶尔有人的目光掠过他的方位,看到的也只是一个目光呆滞,面容无神的脸。林海隆曾给过自己这张脸一个评价,“丧,太丧了!”林海隆从来不期望自己能够参加什么大活动,与其去当某些场合的背景板,还不如窝待在家里追番呢。事实上,林海隆也的确没有什么机会参加那种大活动,在他看来,那些活动都是给那种有准备的成功人士准备的,跟他一个在学校整天毫无存在感的度过,回到家又是个典型的宅男无缘,林海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幸来到这样的场所。但命运有时就是那么戏弄人,现在他就这么闯入了这一个满是精英的殿堂,男人女士们都是那么的忙碌,他甚至想或许某个电话是在拯救世界呢。

林海隆就像单刀赴会的闯入了群狼的盛宴,带领着他的劳尔·梅内德斯目光灼灼,就像奔赴战场。

林海隆感觉周围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这或许是他的错觉,也或许是周围的人的确注意到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家伙。林海隆尽量的把视线凝聚在前方,凝聚在自己脚尖的前方。真丢人呐!一在人多的地方最紧张的这个毛病到现在还是没改掉呢。林海隆自嘲道,如果他稍稍注意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现在劳尔·梅内德斯已经把事情放在了他身上了,他从刚才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那种“强大”风度资格早就已经消弭不见了。此刻对于劳尔·梅内德斯来说,偶尔间看到林海隆,就像直接触及到了他的灵魂。

“这里仅仅是先知大楼的大厅,楼上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大人物。”劳尔·梅内德斯开口,林海隆抬头把注意放到他身上,“不过我们并不是为了见这些人而来的,你有你应该见的人,就在这座大楼的顶层,那个非人能到达的领域。”

林海隆觉得此刻劳尔·梅内德斯说的话让他一阵迷糊,“什么叫我现在去?什么叫‘非人’能到达的领域,莫非我还不是人了?”但他还是能听出一点东西的。他似乎在告诉自己,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在上面。林海隆对此只能苦笑,劳尔·梅内德斯似乎认为以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对下层的事物不屑一顾的。但林海隆其实只是对于这些人——也不能说是高贵,但的确是处于高高在上——有些紧张罢了。

劳尔·梅内德斯间林海隆没有开口,于是又说道,“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厅,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我直接大厅里边的人都很厉害。我憧憬着他们,想要长大以后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是吗?那真是一个很好的愿望呢。”林海隆开口附和,虽然不知道劳尔·梅内德斯想讲些什么但为了礼貌他还是打算听下去。

“的确,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才发现这里面的艰难。用一句从某个先知那里听来的话来说那就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里的每个人能够站在这里,他们都是付出了一定的努力的。也是这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与悲伤。”

林海隆想象不到这个时代是怎样的,也想象不到那种痛苦与悲伤,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点头。林海隆过去也憧憬这种人上人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过,但他也没有付出过,所以他也没有怨过谁,他就觉得人生就是那样平淡度过也就不错了。只不过林海隆心里还是保存着对那种上位者的尊敬的,他并不觉得这可耻,每个人都喜欢追逐光芒,林海隆也不例外,只不过后来他追着追着就累了,只好就坐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而已。

“我很幸运都被选中了到这里,刚来这里是我觉得每个人都非常……非常的,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像是……”

“刚破壳而出的菜鸟,来到了老鸟的俱乐部。”林海隆补充。

“没错,”劳尔·梅内德斯微微赞叹,“就是这个。”

“当时我的确是这里的菜鸟,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的有了经验,在这一行也做得越来越好。”劳尔·梅内德斯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海隆,“现在的我看到当年的那个时候的我还会感觉到有些可笑,以前的那个我总是把事情搞砸,而现在的这个我已经可以做到当年那个我想不到的事情了。”

林海隆肯定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要努力的加油啊。”劳尔·梅内德斯再度望向林海隆,“虽然我不知道太多关于您的事,也不知道您能不能成为新晋的先知,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我的使徒证明上能有您的纹章”

林海隆不知道劳尔·梅内德斯讲的纹章,使徒啊,先知啊,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听出了对方的激励。也真是奇怪,明明都相当于鸡同鸭讲的对话,不,甚至没有对话,只是鸡对着鸭讲,但他还是被激励到了。林海隆在想,或许每一个人临上战场都只是想要一点激励作为动力吧,只不过他以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陌生人激励了,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心理燃起的那几分勇气是真是假。

林海隆抬起头来看见了劳尔·梅内德斯一往无前的眼神,心想,算了,总不能让这个带我出来的人失望吧。

劳尔·梅内德斯用使徒证刷了电梯门。电梯门打开了,劳尔·梅内德斯直按顶层。电梯层层往上

电梯门打开,劳尔·梅内德斯和林海隆走出来,这时,劳尔·梅内德斯显得庄严而神圣开口了:

“欢迎您来到天国的铁堡,来到先知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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