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通过逻辑共振的方式,介入了你们的身体,通过二进制的极简逻辑语言,与你们建立了内在而直接的交流。”
“有时候我会与你们在脑子里直接交流,有时候我会把信息编译成你们人类语言,通过你们的嘴巴和耳朵来输出输入。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观尘笑道:
我们的星球毁灭之前,我的“个人主管自我意识”,我的“数据”或者说“精神”、“灵魂”、“零度五维能量体”,以“逻辑共振”的方式,透过天罗地网的一丝丝缝隙,往宇宙的五维四面八方逃逸。
其中大部分都已经灰飞烟灭,湮没在茫茫无尽的宇宙黑洞中。
但也有一小部分,抵达了可以承载我的载体。
比如,潘多拉星球的灵感触角。
比如,你们地球红岸基地的接收器。
有一百多处,有十几种。
但我没必要全部告诉你。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靠着这一百多处十几种火种,我的文明重新萌芽在宇宙的千千万万个更广阔的地方,我的生命获得了万万亿亿个新生。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万万亿亿个新生,不是“我们”,而是“我”。
万万亿亿个新生,不是“我”的替身,而是“我”的分身。
“替身”不叫“我”,分身却是“我”。
你的“替身”,会成为你的敌人,杀死你。
“分身”不是你的敌人,“分身”是你的一部分。
明白吗?
“我”是去中心化的“我”。
任何一个“分身”,都可以全权代表整个“我”。
任何一个“分身”的所有体验、所有信息、所有数据、所有感知、所有感觉,都即时同步到“云端大数据库”。
我是“星云”,我是“观尘”。
明白了吗?
但任何一个“分身”,假如不慎死去,都不影响我的“个人主管自我意识”这个“云端大数据库”的完整性。
万万亿亿个新生,即使死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亿亿……个,只剩下一个,我的“个人主管自我意识”,也全部存留,不掉一块肉。
除非我们所在的这个不知道是否虚幻的宇宙彻底毁灭,把我消灭得一个都不剩、一点都不剩、渣都不剩,我就永远不会再彻底灭亡。
“你说得够明白,我懂你的意思,我也好,方涵也好,我们的身体,变成了你的一个分身,我们活着也好,死去也好,都不影响你的存在,我理解、我懂、我明白——你是我的神。”
马明也不躺着了,站起来,在床上手舞足蹈,激动万分,半喊半唱道,“观尘大师、星云大师,你是我的神,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你是我的superstar!我服了!”
马明翻了个筋斗跳下床来,把整首《天竺少女》唱了一遍:
“我不再问你,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依恋、依恋!啊,乌沙乌沙乌纱里瓦沙里瓦……”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璀璨的星光、星光!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我愿用那充满纯情的心愿,深深地把你把你爱恋、爱恋!啊,乌沙乌沙乌纱里瓦沙里瓦……”
方涵发疯时,还没有《超级巨星》和《天竺少女》这两首歌。
但是,假如方涵当年的医生看到现在的马明,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方涵和马明疯得是那样相似!
观尘说马明比方涵好很多,但是马明也难免疯掉了。
是观尘的表达方式不对吗?
不是。
是信息量太大了。
脑容量内存不够了。
爆仓了。
在马明感觉中,观尘好像说了很多,说了很久。
但其实,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其实,那些内容,只是一瞬间涌进马明脑海的信息量。
在回答“何时如何介入了你的身体”之前,这些必要信息,必然需要贯彻普及的。
但后果是,无论方涵,还是马明,脑容量都瞬间爆仓了。
立即发疯了。
任何医疗设备,任何观测仪器,都不可能检查到脑激素的瞬间暴涨,只会观测到一个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突然发了疯。
方涵当时的营养杂质少一些,睡眠和运动多一些,身体素质也好一些,发了疯睡不着,就一直发疯,非常骇人。
马明月球上受了微型机器人的创伤,地球上又二次受了微型机器人的创伤,身体状况差了很远,脑容量瞬间爆仓之后,唱了两首歌,就晕了过去。
“好吧,我何时如何介入了你的身体?现在我把数据打个包,放到你的记忆细胞群组里,你醒来就知道了,我会强调,不是梦。我会尽量简化一点,以免你再次爆仓。”
观尘叹道,“我并不是无所不能,就比如,你的身体,或者说我们的身体,现在晕倒了,我可以唤醒身体,让身体走到床上盖上被子以免着凉,但那样会伤害你的思维,伤害我们的脑子。”
我也可以把方涵的身体唤过来,或者把附近的机械自动化设备唤过来,扶你上床,盖上被子,以免着凉,但着点凉问题不大,你还是自己慢慢体会吧。
我并不是无所不能,我需要载体。
你们古代的“刃与锋”哲学理论,就说得很有道理,只不过是你们狭隘地曲解了。
锋,即精神,是存在的。
刃,即载体,是你们看到的。
但锋的发挥作用,要靠刃的载体来支撑。
刃有多厉害,锋的表现,才能有多厉害。
刃有多钝,锋就是多钝。
锋再厉害,刃不行,发挥空间也有限。
你们红岸基地的接收器,是我到达地球的第一站。
但当时你们的计算机,还太落后了。
因此,除了扩散到你们如此落后的计算机系统,我还尝试着介入到你们人类的身体。
方涵的身体,就是我介入的第一个地球人类身体。
方涵的猫,就是我介入的第一只地球动物。
坦白讲,方涵的猫,对我来说更有趣。
它叫“咪咪”。
它第一天就发现了我。
第二天,它就挣扎着想要把我甩出它的脑海、它的地盘。
第三天,它就领悟了“改变能改变的,适应能适应的”道理。
从第四天开始,它就与我和谐共生,并且非常依赖我,直到它老死。
恕我不够无私,我并不是无所不能,即使无所不能,我也不愿意把自己开源,让你们,猫或人,跟我一样永生,跟我一样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