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院大禅房群聊结束之后,马明并未住在逻辑院客房,而是回到自己房子。
他需要静静。
五个月前,逻辑院本来很安静。
但是现在,逻辑院住满了人。
那么马明还是回自家房子住清静一些。
有的人就是这样,喜欢清静,在人多时候最寂寞笑容也冷漠,觉得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群聚是一群人的孤独。
马明回到自家房子里,洗了澡,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是打电话给嫂子和爸妈。
家里正常。
所谓正常,只是一种安慰话罢了。
已经订了酒席放了风声的家乡婚礼,取消了,无论如何都要承受一些压力。
这些压力要靠家里人去承受。
监禁羁绊的五个月时间里,嫂子代表爸妈来探望过两次,亲眼看到了马明,大概知道了原委,心里稍安,但又能有多安呢?
嫂子明思玲担任法人代表的天马药业,已经开始正常生产经营,那些压力,也全部由嫂子明思玲承担。
天马药业有谢丽的投资。
明思玲跟谢丽联系过几次。
最近两个月,天马药业资金宽裕了一些,明思玲按马明的意思,告诉谢丽,可以把一部分钱转过去给她。
谢丽回答说不用了。
“不用了”这三个字,也许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无语的三个字。
明思玲不知道怎么跟马明说。
只能告诉马明,谢丽的投资仍然放在天马药业,她不着急用。
打过电话给嫂子和爸妈后,马明做的第二件事情,是打开电脑和网络,追踪了解谢丽的情况。
观尘是马明体内的领主之一,但观尘的无远不届的逻辑共振能力,并不是马明的超能力。
马明还做不到像方涵那样,一千米距离内,可以通过逻辑共振,直接人脑对人脑介入、观察、交流、控制。
莫名其妙醍醐灌顶后,能够在五米距离内通过逻辑共振直接介入观察了解对方,就已经非常神奇了。
谢丽远在地球另一边,马明只能靠传统黑客技术,介入互联网,去调取街区摄像头的监控录像和实时视频,从而看到谢丽的踪迹。
谢丽过得很好。
谢丽搬进了她爸妈的邻居、她的男朋友乔治家里居住,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她每天在花园房子里做家务做农活,看上去很开心,看上去也更加青春靓丽。
你跟着我时,没有那么青春靓丽。
是我亏待了你。
我对不起你。
我祝福你们。
他好你才好。
你好他也好。
乔治,以前是常住纽约的基金经理,谢丽回去的那段时间,他也回到了他的家乡,在那里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
跟谢丽住在一起,乔治下了班,大部分时候都准时回家。
当然,投资公司老板,偶尔有应酬晚些回来,也很正常。
每天,谢丽在家门口,迎回送出乔治,他们都欢笑亲吻拥抱,令人羡慕。
他们的生活,看来过得轻松舒适,幸福美满。
地球的这一边,是早晨和上午。
地球的那一边,是黄昏和傍晚。
马明痴痴地望着街区摄像头下的谢丽,在她的花园里修葺。
“滴滴!”乔治回来了,在街区路边停好锁好了车,往自家花园围栏的门走去。
听到声音,谢丽放下了花剪,奔到栅栏边,与乔治深情拥吻。
好似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像是小别胜新婚。
看到此情此景,马明突然泪眼婆娑,看不下去了。
他从影音娱乐室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红酒,走到露台,潸然泪下。
夏日的寒风将我心撕碎,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酒再来一杯!
爱上你从来就不曾后悔,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刺鼻的酒味我浑身欲裂,嘶哑着我的眼泪。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是否我对你还有些依恋?已到了尽头无法再回头,我不是全都想过。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是否我还期待你的出现?无法再相信相信我自己,肤浅而荒唐的我!
爱或者不爱,我已经无法分辨,要如何才能够忘记,我曾许下的诺言?
一年前的今天,谢丽把一打红酒放进了马明房子影音娱乐室的冰箱里。
一年前的今天,2020年5月26日,谢丽正式成为马明的女朋友。
他们山盟海誓相伴到永远。
但是,到现在,只不过才一年。
恍如隔世。
除去了禁闭的五个月,才只有七个月。
那七个月的后面一个多月,谢丽其实已经走了。
所以,两人的感情,只维持了五个多月?
为什么这五个多月的感情,像是五个世纪,像是五辈子?
为什么抛开了这五个多月的感情,就像掏空了整个生命?
也许是下着细雨吧,站在露台上的马明感到冷。
空虚寂寞冷。
方涵说,他可以在有效范围内,直接用人脑连接网络,抵达网络的另一端,在另一端,连接有效范围内的人脑,或者让有效范围内关机的电脑开机启动。
方涵的有效范围据他说是一千米。
马明的有效范围是五米。
马明想尝试一下,看看行不行。
但不敢也不愿意连接谢丽或乔治的人脑,而是尝试连接启动他们房子里的电脑或摄像头。
乔治和谢丽牵着手进了房子。
马明真的很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生火做饭,怎么柴米油盐,怎么居家生活。
看看他们是怎么过的?
为什么我跟她过不下去?
马明成功了。
他竟然成功通过逻辑共振,连接了网络,通过网络,启动了谢丽和乔治房子的室内摄像头,看到了谢丽和乔治房子里的情景。
然而!
马明看错了吗?
刚才携着谢丽的手,欢欢喜喜走进房子的乔治,竟然在殴打谢丽!
谢丽跪在地上,不敢反抗,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谢丽任由他打,任由他骂,就像是习惯了如此。
……
“不!不!你不能打她!”
看着乔治拉着谢丽扇着耳光,马明泪水再次涌出,痛苦地呼喊。
也许是逻辑共振的些微作用,乔治似乎听见了马明的呼喊。
乔治抬头看了看周围,疯狂嘶吼道:“为什么不能打她?她就是个衰神,她过得悠哉游哉,我在外面拼死累活!……”
“我帮你我帮你我帮你!你快放下她!”马明哀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