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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洛水

次日下午,六位少年尚未从昨晚的恣意放纵中恢复过来,便再次匆匆踏上了行程。

众人在火车上打了一晚上的牌,直至第二天把早饭匆匆对付了一下才各自准备睡下。

火车飞速行驶着,靠窗而坐的苏以宸,既是为了避免与白子璇对视的尴尬,也是为了调整自己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心绪,转头向窗外看去。

树木河流在眼中飞速地变幻着,随着火车的行进,窗外的风景也逐渐变了风格。原本空旷的平原地带逐渐开始有群山起伏,丘陵交错;湿润的空气也渐渐有些干涸。

神都洛阳,位于河南省西部、黄河中下游,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

洛阳是中国最为古老的城市之一,自夏商时代起便是多朝古都,更被华夏先民认为是“天下之中”。

作为闻名天下的历史名城,洛阳的文化背景同样有着令苏以宸着迷的神话色彩。这是一座与书纸图字有关的城市。

先不说当年左思一首《三都赋》引得文人才子、升斗小民争相抄写而使洛阳纸张被横扫一空,留下了“洛阳纸贵”的典故。

且说那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均诞生于此,道学发源于此、儒学兴盛于此、佛学首传于此、理学光大于此,就值得所有人深思:洛阳,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周易》有言:“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相传伏羲于洛水见龙马,背负河图,圣王则其文以画八卦。

这样浓厚的神话气息不由得使本来不愿前来的苏以宸内心也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期待和向往。

苏以宸转过头,只见除了胡祁和白子璇,所有人都累得睡着了。胡祁是因为即将看到心仪的女子而兴奋得睡不着。至于白子璇……

想到这里,苏以宸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当年众望所归的天生一对也会因为意气之争而分手,两人明明对彼此都有着留恋,却都不肯拉下面子,以至于两年以来毫无联络。

即便是苏以宸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间恐怕再难找到一位与他性格吻合还有着无比默契的女子了。

只是时间早已将当初的感情冲淡,苏以宸也无法再填补这两年在内心深处产生的空缺之感。他只能默默地祝福对方早日找到归宿,并为彼此留出余地。

苏以宸不知道的是,白子璇的想法却与他背道而驰。

这么多年来,这个出色女子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但却没有一人能得美人芳心,只因她的心中除了苏以宸再也装不下别人,她等了苏以宸两年,才等到了这次洛阳之行。她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是雀跃万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目光,若无其事一般各自看着手机。

“轰隆”火车驶进了终点站,少年们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下了车,早已等待在车站门口的一个短发牛仔裤少女向着们他迎过来。

“涵涵”仇思远与其熟络地打了个招呼,“咱们现在先去哪,白马寺还是龙门石窟?”说道这里,众人都兴奋起来。

“咳咳,今天我先带你们看看我们的母亲河——黄河。”王若涵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领着众人往两辆出租车走去。

“切,不是吧,黄河有啥好看的。”吴宗衡抱怨道。

“好看的多了,快走。”胡祁拍了拍吴宗衡的后脑勺,推着他往前走去。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将他们丢在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土堆前面就离开了,怕是回去还要走好远的路才能打到车了。

众人越过土堆,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了李白笔下那自天上来的黄河之水,心里不禁有些澎湃,宽阔浑浊的黄河汹涌咆哮,滋养了华夏儿女不知多少年。

只是曾经动辄泛滥成灾的滔滔洪水在如今的科技水平之下,早已是成了被驯服的自然风景了吧,苏以宸想着,这应该就是黄河的支流,神奇的洛河了。

洛河因曹植一纸《洛神赋》名传千古,只是这洛水之中是否真的有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容曜秋菊,华茂春松”的绝世女神呢?

此刻,地球之外,轨道卫星环绕之地,两只凤鸟的骤然出现并没有被任何一种探测仪器所捕捉到,唯有地球的磁场在这一刹那仿佛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干扰。

被人类称为“米娜”的台风从太平洋上没有预兆地席卷向中国内陆,世界多地发生地震,暴雨等不规律的自然灾害,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没有人能够将这些自然灾害联系起来,仿佛只是一个个巧合而已。

洛水之畔,原本还算温顺的黄河之水没来由地翻涌沸腾起来,两岸的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产生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快走,是地震了。”苏以宸朝着六个同伴大声喊道,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唯有赵别宇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指着苏以宸背后的天空,愣在原地,似乎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吓到了。

苏以宸和剩下的众人朝背后天空中望去,他们的瞳孔猛地一缩。甚至忘记了惊慌呐喊,忘记了逃避。

白昼的天空中,两只巨大的五彩禽鸟向下方的洛河坠来,周身发出明亮的光芒,就这样扇动着翅膀飞翔在高达百丈的天空中。

这一幕画面对众人的视觉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力,在场的七人感到莫名的震撼和神秘。每个人的内心都好像被颠覆了一般,看那栩栩如生的禽鸟,绝不是能够以科技制造的产物。

他们完全不能使自己平静下来,直至脚下震颤着的裂痕逐渐扩大,将来不及躲避的七人吞了进去。

苏以宸只觉得地动山摇,头晕目眩,但却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惊鸿一瞥中,直至他的身体坠向裂缝的下方,翻涌着的洛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他的双手终于下意识地划动起来,让自己不至于沉下去。

浑浊的黄水模糊了视线,隐约中,只有那两道巨大的身影笔直地冲进了洛河之中,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后便没入水中消失不见。片刻后,河水中央像是卷起了漩涡一般,把七人拉扯着朝洛水底沉下去。

深不见底的洛水淹没了七人的呐喊声。

天地之间复归平静,除了岸上几块碎裂的巨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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