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楚、穆清云、罗裳衣三人带着白龙在综罗镇寻找鲁纤云,无果,便一起回了百代客栈。
穆清云:“墨姑娘,你说鲁姑娘会去哪了?”
墨楚楚猛然抬头说:“哦,那天回客栈,她跟我讲起,那个石老四就是当年烧伤鲁伯伯的人。”
罗裳衣:“墨姐姐,那她会不会去追那个石老四去了,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云姐姐肯定对付不了他们。”
墨楚楚:“加上我们也打不过那些人,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吧。”
罗裳衣:“嗯,只是该往哪个方向去找呢?”
穆清云:“我师傅说这白龙是灵马,通人气能识物,你有没有鲁姑娘的东西?”
墨楚楚:“哦,穆公子,她的包裹还在房间,我去拿。”
不一会儿墨楚楚拿着自己的行李和鲁纤云的包裹走出来,说道:“穆公子,这是她的包裹,看能不能找到她?”
白龙似乎听懂了,嘶叫一声就凑过来闻闻包裹,然后又是嘶叫一声,直向外面奔去。
“墨姑娘、裳衣妹妹,走,咱们跟上去。”穆清云说道,三人尾随白龙而去。
不一会儿便出了镇子,白龙把三人甩在后面,穆清云见状大喊:“白龙,等等我们。”白龙听到,回头蔑视了一眼,放慢了步法。
罗裳衣见状说道:“这个白龙真是的,我们哪能跑过它,瞧它看我们那眼神。”
墨楚楚边走边说:“我们还是走快一些吧!”
墓立铜盘铭文:“左可想而知右泉,前岗后道,万世之宁,兹马是宝。“墓前立有孔子手迹剑刻:“殷比干墓“四字碑。
三人跟随着白龙一路向南行进。冬天的夜幕降临,凛冽的西北风带着哨声吹着树枝,冰冷的寒意洗刷着大地。一座破旧的土地庙迎入视线,土地庙有三间不算小,仿佛上天赐给流民的一座栖息地,只见一对男女都背着包袱进了土地庙。
墨楚楚于土地庙前停下,说道:“天色已晚,这里这么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如咱们也进去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穆清云回道:“那就委屈墨姑娘了。”
墨楚楚:“我又不是没吃过苦,走江湖谁都有住不到客店的时候。”
罗裳衣:“行了,我们快进去吧,有地方挡风就不错了。”
三人进了土地庙,关上门又顶住。里边一男一女正在收拾左边一间的角落,望了望穆清云三人,然后俩人挤着坐在干草上,又解开一包袱拿出两件旧外衣盖在身上。穆清云也开始收拾右边一间的角落,墨楚楚也收拾柴草,显然这是有人住留过的。
罗裳衣走过正堂到左侧房间口问两人说道:“这位大哥、大嫂,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位戴着面纱,身边跟着一只雀鹰的女子。”
女子抬头答道:“两个时辰前倒是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她身边还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手拿一把剑,看着和普通的剑完全不一样,像是一个江湖侠客。”
罗裳衣脸色一变:“还有个男的,她是被挟持了吗?”
女子又道:“不是吧,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女的好像不高兴还训斥那男的,那男的看起来挺听她话的。”
罗裳衣缓了口气说道:“哦,那他们是往南走吗?”
男子答道:“是呀,他们赶的很快。”
罗裳衣:“你们这是要赶往何处?”
男子回答:“我们要赶往江南投奔一个远方亲戚,北方又开始兵荒马乱了,唉。”
罗裳衣:“哦,这石虎好不容易死了,他的儿子们又一个个乱起来,倒霉的永远都是黎民百姓。”
男子:“可不是嘛。”
罗裳衣转身走向右侧房间,墨楚楚和穆清云已经收拾了两个角落。刚才罗裳衣与那对男女的对话,两人也听的清楚。
罗裳衣坐在柴草上问墨楚楚:“跟云姐姐那么熟的人?墨姐姐,你知道是谁吗?”
墨楚楚靠着罗裳衣回道:“三年来我们一直在墨家庄,年轻的江湖侠客,并没有太熟的人啊。”
穆清云:“看他们说的样子,一定是很熟的人,关系也不一般。”
墨楚楚陷入沉思:“不会是四年前的,那个···这个,不太可能吧。”
罗裳衣追问:“四年前,哪个人呀,说说嘛。”
墨楚楚:“我们这一支墨家和鲁班门以及昆仑道人都有交情,云姐姐比我去昆仑山要早,昆仑道人有一个高徒,就是江湖人称归云剑客的沈雁杳,我去过昆仑山之后跟她说起,她告诉我的,听她说的样子,云姐姐跟沈雁杳很熟似的。”
穆清云一听沈雁杳,就来了兴趣了,问道:“那鲁姑娘有没有说沈大侠什么事?”
墨楚楚:“这倒没有,我在昆仑道人那里听道,也就一年时间,拜访听道的人不少,听时间长的人说沈雁杳只知道练剑,不怎么跟人搭话,很多人只是知道他,都没什么交情。”
穆清云坐在另一边干草上问道:“那鲁姑娘怎么跟他熟的?”
墨楚楚:“云姐姐说就是好奇了,那天她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姑娘的哥哥把这个姑娘介绍给沈雁杳,沈雁杳没怎么回话就走了,然后那姑娘的哥哥很生气,就打了起来。云姐姐觉得很奇怪,就跟着沈雁杳问他,他又不肯说话,云姐姐就经常跟着他不停的问,然后就熟了,她也没说多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罗裳衣:“噢,那会不会云姐姐就是碰到了沈大侠?”
墨楚楚:“云姐姐离开昆仑山回家之后,找过沈雁杳,但没有找到,后来鲁家发生了些事,云姐姐就变的不怎么说话了。”
穆清云:“江湖侠客,不是普通的剑,鲁姑娘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熟人,那跟她在一起的很可能就是沈大侠了。”
墨楚楚打开包袱说道:“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边说边拿出两件衣服,一件给罗裳衣,一件递给穆清云,说道:“穆大哥,这是我的外衣,你拿去盖下吧。”
穆清云心想:只有两件外衣,却有三个人。于是说道:“不了,还是墨姑娘留着吧,天这么冷。”
墨楚楚将衣服放在穆清云身上,说道:“虽然是女衣,你就将就着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说着便走回罗裳衣身边。罗裳衣差点笑出来,转过头不想让穆清云看出来。
穆清云拿起衣服走过去,又要还给墨楚楚,并说道:“让两位姑娘冻着,这不行,我受让不起。”
墨楚楚:“没事的,我们两个一个衣服挡一下就行了,你拿去吧。”说着伸出手推让。
穆清云又把衣服推过去说:“这真不行,我堂堂男子汉,没事的,还是给你和裳衣妹妹吧。”
罗裳衣起身说道:“行了,别推了,这样吧,让清云哥哥挨着我,三个人挤挤吧。”
罗裳衣说着便把穆清云那边的干草收拾过来挡在墙边,拉着墨楚楚让她坐下,说道:“墨姐姐就靠在里边吧,我挨着你,让清云哥哥挨着我。”
罗裳衣又拉着穆清云,穆清云看了看墨楚楚,推托了下还是坐下了,罗裳衣一手抓着穆清云挨紧自己,两件外衣凑和盖着三人身子,三人靠着墙壁边垫着的柴草开始休息,白龙则呆在旁边瞄了三人一眼。
寒冷的一夜终于过去,土地庙外大雾迷漫,干枝枯草裹银妆。
“咳咳。”左间的男女已经醒来,正拿出随身带着的干粮,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嘀咕着。
白龙看到有人吃干粮,轻嘶了一声,穆清云醒了过来,站了起来,顺手将盖着自己的多半边衣服盖向罗裳衣,转身去拿路上买的饼子的时候,罗裳衣与墨楚楚也醒来了,穆清云将干饼递给白龙一个,又给罗裳衣、墨楚楚各一个,自己也拿一个啃起来,白龙也兴奋的转了一圈。
穆清云说道:“先吃着吧,等赶到前面有村子的地方,讨一些热水喝。”
墨楚楚:“帮我找云姐姐,让你们受这份苦。”
罗裳衣:“墨姐姐不要这么说,既然是墨姐姐的云姐姐,就也是我的云姐姐了,我们去找也是应该的。”
穆清云也说道:“是啊,墨姑娘不必客气。”
墨楚楚:“穆公子大量,裳衣妹妹也是好心肠。”
“嘶···”一声马叫,外面脚步嘈杂声响起来,“进去看看!”“咣”的一声门被踢开,进来两名赵兵,那一男一女正要出去被迎面撞上。
“哟,这里面有两个汉人。”一名赵兵说着抓过男子背着的两个包袱:“拿来!看看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
“大爷!不可,不可呀,我们就一点盘缠。”男子抓住包袱不丢。另一赵兵不耐烦一脚踹向男子,男子突遭一击丢开了包袱,倒在地上,立即又爬起来抢包袱,被两名赵兵拳打脚踢又倒在了地上,拿到包袱的赵兵开始翻找银子。女子扑过去躲在倒地的男子后面,说道:“你怎么样,没事吧,盘缠不要了,给他们吧。”男子叹了口气,一只手打向地面。
“你们干什么?”穆清云走到正堂说道,两名赵兵进来后只顾着抢男子的包袱,显然没有注意到侧室还有人。
“哟,这儿还有人,怎么?连兵大爷的闲事你也想管?”一名赵兵说着,左推了穆清云一把,右手又一挥刀摆起威风。
“你们两个磨叽什么?”话音落一领队模样的走进来,又有两名赵兵也闯进来。
一赵兵将包袱里的碎银子搜出呈给领队,将包袱扔掉,说道:“就这些银子。”领队接过银子在手里抖了抖。
“你们把银子还给这位大哥,他们一路没有盘缠怎么行?”穆清云说着到了那领队的跟前,领队的头一歪,抽刀架在穆清云脖子上,说道:“嘿,臭小子,还有你这么不识相的?来人,把那个小娘子也抓回去。”一名赵兵听罢就是去抓住那名女子,男子急忙拦挡,又被踢倒,再扑过去抱住那名赵兵的腿,另一名赵兵不耐烦的一刀砍向男子,男子血洒当场。女子挣脱不开便咬了抓着她的那名赵兵,那名赵兵被咬的哇哇叫松开了那女子,女子伤心的扑向丈夫尸首,那名赵兵一刀从后捅去,墨楚楚刚从侧室出来见状挥袖射出一小箭,正中那名赵兵右手腕,那名赵兵一声尖叫,松开了刀。然而刀已插入女子腰侧,女子尖叫一声爬在了男子身上,气息渐弱。
穆清云见赵兵如此凶残,拨开领队的刀,一剑逼退赵兵,待看那女子时,已然难有生机。穆清云震惊、愤怒的指着这五名赵兵,说道:“你们,你们!”
罗裳衣也出来看到了这一幕,罗裳衣怒道:“你们,你们这些赵兵,真是猪狗不如!跟你们的狗皇帝一样!”
赵兵领队一见又两个女子,眼睛直辘辘的盯着墨楚楚,说道:“哟,还有两个小美人,抓住她们,要活的。”语音刚落,四名赵名一哄而上,奔向墨楚楚和罗裳衣。
穆清云早已义愤填膺,见赵兵杀了两人继续如此无礼,随拔剑而出削翻了那名杀死男子的赵兵,赵兵领队见状拔刀砍向穆清云,罗裳衣亦拔短剑,墨楚楚也动起手来。土地庙里乱成一团,赵兵领队见机欲偷袭墨楚楚,穆清云着急间从侧面一剑刺向其面前拦挡,赵兵领队向墨楚楚扑去全然没注意到这一剑,瞬间正中脖颈,一命呜呼。四名赵兵一见,惊慌间向外逃,罗裳衣一剑结果了那名手腕中暗箭的赵兵,墨楚楚伸手定神一箭射向另一受剑伤的赵兵,正中其后颈,那名赵兵嘎然止步,另两名未受伤的赵兵逃窜。
穆清云傻傻的站在那儿,罗裳衣见状说道:“清云哥哥,你怎么了?”
穆清云:“裳衣,我,我杀了人了···”
罗裳衣:“你在说什么,这些赵兵都该死,他们抢东西抢人还滥杀无辜百姓!伍师兄和沈大侠没少杀他们这样的官兵!”
墨楚楚见穆清云因为担心自己才出手拦挡杀人,看起来穆清云对杀了人内心很是不安,当今乱世闯江湖,死人的事到处可见,便说道:“是啊,黎民百姓朝不保夕,这些恶人死有余辜,不要自责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罗裳衣仍不罢休:“清云哥哥,那两个赵兵回去报信就麻烦了,你赶快骑上白龙把他们杀了!”
穆清云转头说道:“算了,我们还是把这位大哥和他的妻子埋葬了吧。”
三人就近将这对夫妻的尸身,以两人包袍里的旧衣服遮盖其身。简单埋葬
罗裳衣:“石老三那种恶贼死了,你还托人给他弄口棺材,现在无辜的人死了,却连个草席都没的盖。”
穆清云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分汉人胡人?做皇帝做官兵的为什么不顾百姓死活?”
那名赵军领队的马匹还在那里呆着,于是罗裳衣便说:“赵兵会追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墨姐姐你骑那匹马吧,我和清云哥哥一起,这白龙还是不太听话,得清云哥哥骑着。”
墨楚楚转身一跃上马,说道:“好,我们赶快赶路吧!”
穆清云也跨上了白龙,罗裳衣拉着穆清云的手纵身而上,三人两匹马一路南下直奔陈留。
“看,清云哥哥,我们到了黄河边了,过了黄河就是陈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