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黔惊奇。
这小祖宗居然开始管事了？哎，不管是不是瞎胡闹，至少是个好现象啊。
“当然。”战灵蕴温柔一笑，还能当着战黔的面拒绝‘赐教’不成，善解人意，“我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开口。”
这白痴还真去查她的对账簿了？
不过就她那点墨水，谅她也看不出个名堂！
战兮玥嘴角弯弯，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我算错了，单是明面上的，里里外外的账，竟相差有三万八千五百六十七两四钱黄金。”
差这么多呢……
战灵蕴面色大变！
她……
战兮玥似乎没看见战灵蕴那扭曲的表情，继续道，“更别说这价格什么的，就拿炭火费来说，去年花了一千两，你这炭里是镶了金还是夹了银？还有面粉五十一担，你这是珍珠磨成的粉吗……”
战兮玥越往后说，战灵蕴的面色越是难看。
因为战兮玥不但准确的查出了亏空，报出的每一项，也都是她做过手脚的。
但怎么可能？
她抬过去的那几箱对账簿，就算战兮玥不眠不休，整整一个月都不可能看完的，更别说准确的找出她的错漏，这才三天时间。
活见鬼了吗！
战黔皱眉。
有这事？
“姐姐可能久居乡野，不知我们护国侯府所用东西，样样金贵，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不似其他府邸粗茶淡饭可以将就，否则可是有损高门府邸威望。”
战灵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避重就轻，不但解释了其中缘由，又顺便讽刺战兮玥久居乡野没见识。
战兮玥也不和她纠结这事，疑惑地眨巴着双眸，直重要害，“那这明面上的账呢。”
她自是没那闲心来慢慢翻看，但她手下调教出来的一帮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账单送去天下阁后，半天时日便将查好了的对账簿送了过来。
当年战灵蕴和她那好母亲，一起设计将原主推进了莲池，险些丧命，倒没死成，这一笔账她脑子里留下的记忆可不浅。
欠债，总该还的不是？
“这，我……”战灵蕴结巴。
对了，很可能是这丑八怪胡诌的，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肯定是姐姐你算错了，刚开始学习，都会有出错的时候，多练练手就好了，不要着急，你刚回府，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战兮玥勾唇自信一笑。
想诓她？
没那么容易！
差点就中了这白痴的计，自乱阵脚。
“哦？”
凌兮月笑了，将手上的一叠账单递过去，“那妹妹你看看，是哪里错了？”
战灵蕴心中冷哼，面上却笑得十分温柔。
“好啊。”她接过来随手翻阅。
原本只是随便翻看，寻几个漏处便打发了，却没想到，这越往后看，战灵蕴面上神色越是不对，纤指颤抖，背后发凉，额头细密冷汗一颗颗往外冒。
表格，分块……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记账方式，却浅显易懂，谁都能看明白。
最重要的是，这里所列的每一条，每一笔账单，都没有丝毫错误，许多是经她之手挪动的大笔金额，她清晰记得，更清晰的列出在纸上！
“歆儿？”
战黔沉下脸来，不怒自威。
“这……这……”战灵蕴语不成句。她做的那么隐秘……怎么可能！“父亲，你饶了蕴儿这一次吧。”
赵姨娘见势不对，慌忙跑出来。
她连连磕头，“这些银钱蕴儿也没有私吞，都拿来补贴侯府，还有担心我这庶出身份，将来不好养老，给我留了些。”
身为鞍前马后效劳的人，战灵蕴做的，她这做娘的自然知晓一些，东窗事发，她自然也不能让歆儿一个人担着，赶紧出来求情加共同承担……
“混账！”
战灵蕴差点给气吐血。
她还没输，还有办法逃过去，这该死的忙着认罪干什么？
“蕴儿……”赵姨娘一脸莫名。
难道蕴儿想一个人承担？
战兮玥眉梢轻挑，真不知该说姓赵的什么好。
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战灵蕴瘫坐在地，手中宣纸散落。
完了，都完了。
战战黔铁唇紧抿，盯了瘫跪在地的两人良久后，开口道，“兮玥，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