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10月份,暑气还是没有消退,但已经可以在路上走走了。
叶小缃依然参加跆拳道的练习,教练也终于没有去炸油条,他仿佛和肇思慕达成了默契,偶尔会给角落里默默练习的他指导一下姿势,但阻止了李医院跃跃欲试的想和肇思慕练练的念头,小缃也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偶尔会主动的问他要几块巧克力。
叶小缃依然参加篮球啦啦队的排练,但每次需要上场的时候,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任君霜也没有给她提出太多的要求,仿佛她参加的是一个强身健体的广场舞。她总是会在排练结束前悄悄的走掉,以避免肖非凡的搭讪。同时,她也渐渐的习惯了肇思慕总是在角落里默默的给她们拍照,甚至偶尔会主动的问他要几块巧克力。
一切都仿佛变成了习惯的时候,她也会和柳夏洋去看看电影,去喝下午茶。在那种时刻,她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肇思慕突然出现在某个角落,虽然他最多是平静的看着,不露一丝声色,但她终于没有和柳夏洋再次牵手,而肇思慕,也没有再次出现。
她有时候在想肇思慕所说的“前世的记忆”,然而这对她来说只是抽象的寓言罢了,她既不信,更不愿意按照所谓“前世”的路再走一次,她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世界是美好的,时间是无尽的,而未来则是缤纷绚丽又遥不可及,横跨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的,是一种一成不变的稳定感——想要打破这种稳定感,让她投入一种不可能的“可能”,则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
肇思慕则艰难的向叶小缃靠近,在过去的记忆里,他和她总是很轻易的相遇,然后爱情就被触发,因为他们都记得过去的记忆,是那么的美好——虽然外貌略有变化,但那些笑容,那些习惯的动作则牢牢的雕刻在他们的心里,仿佛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但遗憾的是,他记得他们的一切,唯独忘了最初,他们到底是如何在一起的?此刻,也许需要他重新再来一次。
除此之外,那些过去的记忆还带给他一些额外的好处,他记得过去练过的空手道或者泰拳之类的技能,虽然体魄也许略有差异,但干掉一个高中生总不成问题;也记得各种写作的技巧,并且足以考上进士,虽然科举早已取消了;还记得摄影,甚至还能自己冲洗胶片,虽然后者在这个时代并无作用;最重要的是,他还会赚钱……——当他刚满16岁的时候,他就用攒了多年的压岁钱去开了证券交易所的户,如果再积累多一点,他就打算去开期货市场的户头,曾经的那些金融知识,在这个时代依然管用,如果可能,他就想把学校里的所有人全部卖通——但叶小缃不是可以买通的,她是特别的,是他曾经一世又一世的爱人。
班主任赵老师是刚进入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在班级上宣布了秋游的地点——毫无新意的野生动物园,班级里发出了一阵的嘘声,其实换任何地方,都是这种场面。
“啊哈,果然,还不如去漫展,”,王美嘟着嘴,“,那就可以穿洛丽塔的裙子。”
“去动物园一样可以穿洛丽塔的裙子,”,隔了走道的小缃和她说,“反正观众都不是正常人类。”
“听说高三去的是植物园,”,王美说,“宁可去植物园嘛,拍照也比较好看。”
“哦……”,小缃突然想到,柳夏洋和她去的是2个地方。
“可以穿便装,但不要太奇怪的,Cosplay什么的可不行哦,”,赵老师强调了一下,“不要走散,下午4点门口集合,错过了时间,车就开走了,你们就得自己回去。”
手机微微一震,小缃悄悄的低头看了一眼,“放学别走,我给你点东西”,是柳夏洋。
放学后,叶小缃拐到了跆拳道馆边上没人的角落,柳夏洋提着一袋东西早就等在那里了。
“这是什么?”,叶小缃问。
“给你秋游的零食啊,”,柳夏洋说,“真可惜,我们不能一起去。”
“谢谢你,”,叶小缃看着一口袋的进口食品心里一阵温暖,“,真可惜,我们不能去一个地方……”,柳夏洋伸出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会一起去一个地方的……”。
“嗯,”,叶小缃没有躲开,默默的低着头,突然间,她心里一动,往入口处张望了下。
确实有人。
但不是肇思慕,而是目瞪口呆的李医院。
叶小缃一下子缩了回来,理了理头发,心想糟了,还不如肇思慕呢,这个李医院可是一个大嘴巴……
第二天,起了一大早,坐上学校的包车,一路开到了野生动物园,果然,王美还是换上了洛丽塔的Cosplay衣服。
甩开大部队,王美和叶小缃拐到岔路上,“啊哈,我们去草地拍照吧,”,王美看着草地上一群二次元社团穿着各种Cosplay服装的同学跃跃欲试。
“嗯……”,叶小缃皱起了眉头,“你去吧,我去逛逛,”,她实在不喜欢这种热闹,“没事的,你去呗,反正我就顺着游览路线,你回头来找我好了。”
“哦……那我去了哦,”,王美转身向草地飞奔,叶小缃拿起导游图,朝着第一个景点走去。
长颈鹿区有一个高台,几个长颈鹿安静的啃着边上的树叶。叶小缃爬上了高台,凑近了看长颈鹿——温柔的眼神,长长的睫毛,与生俱来的宁静感……
“尼日利亚长颈鹿。”
叶小缃回头一看,是肇思慕。
“大英博物馆本来有一组的,”,穿了一身白衬衫的肇思慕靠在后面的栏杆,“后来放在了自然历史博物馆……”
“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
“1881年搬过去的,”,肇思慕微微一笑,“……之前放在楼梯边上,一共3只。”
长颈鹿温柔的看着她,叶小缃心里一动,从包里拿出一包膨化食品,拆掉包装,长颈鹿用舌头轻轻的卷住吃了下去。
“随便喂动物好像不太好吧,”,她才怎么想了一下,长颈鹿又温柔的看向她……于是,她又拆了一包……
一路上,她喂了长颈鹿、骆驼、羊驼,把水果扔给了猴子,肉干扔给了老虎……等到走到半山的时候,肚子开始感觉到饿了,背包里已经空了……
“吃我的吧,”,肇思慕脱下双肩包,“你是不是饿了?”
“其实,也不是很饿,”,叶小缃不打算和他客气。
“嗯,柳夏洋给的你已经全部喂完了,”,肇思慕先递上一瓶水。
“啊?”,叶小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叫李医院,”,肇思慕脸上看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哼,他才不是我朋友,”,叶小缃喝了一口水,打算反击下,“你怎么不和任君霜一起?一路跟着我。”
肇思慕居然从包里掏出自热式意面,自热式咖喱……摆满了一地。
“……你,你,你……”,叶小缃咽了下口水,“你可真会吃啊……”
肇思慕笑了,递过去一包湿巾,“为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