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看谁把谁拉下水
“？”小恋又塞了一个布丁，用眼神来表示了她无声的询问。
就在小恋刚刚咽下那个布丁的时候，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现在，请所有同学都到舞池来……”
小恋默默地又塞了一个布丁，这才不得不起身。一眨眼，兔子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吞下了两个，正冲着她甜甜地咧嘴一笑。
……强中自有强中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小恋对兔子进行了一次眼神式的无声的膜拜。
兔子，对于你强大的功力……本人甘拜下风。
看着两边齐刷刷地站着的男生女生，鲜明的一排黑一排白，用兔子的话来说就是“怎么搞得跟送葬似的？”
小恋站在穿着清一色黑色长裙的女生之中，只是淡淡的瞥了对面的那一排男生一眼。
然后是主持人兴致勃勃的声音：“那么，接下来就请男生邀请舞伴跳舞吧！”
要是有哪个女生没有被邀请到的话，估计明天全校的人都会知道的吧。
看来，这舞还真是非跳不可了。
小恋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要不是为了那个关于孔明灯的愿望，她宁愿抱病假请假在家里呆着。
她从来没有对这种事情有过任何的兴趣。
却是忽然，她的手被什么人拉住了。
那只手略显修长，却是有些冰冰凉凉的。
她就这样被拉，好吧，可以算是拖进了舞池的。
要说小恋会跳舞，那有些勉强。因为组织里要求他们这一群杀手为了方便任务，几乎是要样样精通的。所以，她也是略懂一二的。但是因为跳舞用的地方不多，所以小恋也是勉勉强强地过关的，学得实在是不精啊。
更何况……她貌似是还没有在这种公共场合跳舞的经历。
其它的倒是没有什么，有面具遮着脸，也不怕丢脸！但是，她觉得吧，要是真的把别人踩得一塌糊涂也……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啊！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轻轻地不太好意思地道，“我以前没有跳过舞，我怕把你踩坏了。”她依旧是微微低着头。
那个白衣的男生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既没有大度地表示没关系，也没有松开手。
因为他没有说一句话，所以小恋终是抬起头来。
男孩也是带着面具的。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虽然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他脸的下半部分，她却是能够看出他脸上的漠然与冰凉。
脸上是冰封千里的冷冽与淡漠。
不给人丝毫可以靠近、接近的机会与念想。
他石镜一般的湛眸如水晶一般透明，又如山泉一般澄澈，却是也如千年玄冰一般冷漠，冰冷得渗透人心。
她看到他的眸中，干净得难以形容的冰上，紫色的她的影子。
对上他的眸，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一个收缩。心里的最深处轻颤。
她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而且，她的手有微微颤抖的迹象。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一个名字如闪电一般划过她的脑中，她的心间。
……沐晴。
“沐晴……”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又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
紫罗兰一般的眸中，黑暗之中，有大片大片的紫罗兰忽然密密麻麻地窜了出来。是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的。毫无征兆的。
她看着他，看得出神，几乎是呆愣着的。
在舞池之中，那个黑色长裙的女孩，紫发飘散，她只是呆呆地怔怔地看着她面前那个不带任何表情的白衣男孩。
……她倒是是在搞什么？
小恋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懊恼。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当做是沐晴么？一定是之前自己想了沐晴太多遍，才会随便看到一个男孩就把他的名字套上去的。
眸中的紫罗兰渐渐地消退，就像是呼啸而来的潮水慢慢地褪去，留下一片海星贝壳一般。她的眸里又是回归到了一片平静之中。
她保持着平常的目光，再一次看了他一眼。
那个男生却是依旧一言不发，他冰封的眸中什么也看不出。
什么痕迹也没有。
小恋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和一个刚刚看到的男生配合得这么好。
她没有踩到他一次，两人几乎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和他跳了每一曲。
有着紫罗兰色彩的长发飞扬。
那个男孩却是依旧淡漠冰冷的一言不发。只是从不曾松手。
小恋终于是在跳得如此优美的时候，抬头对上他的湛眸。她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她看着他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紫罗兰的光泽。
他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淡然冰凉地握着她的手，继续下一曲。
“我们认识。”这一句已经是肯定句了。
他却是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如此冷漠。
她看着他，一个名字却是溢出了她的唇角：“沐晴。”
不是疑问句，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
连小恋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到了。
自己……怎么会就这样冒出一句话？
她的眸中，漂亮得让人几乎窒息的紫罗兰又一次窜起。哗啦啦地就向上窜去。如此……疯狂而又冷静。大片大片的席卷而来。好像是要将她吞没在之中一般。
但是——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依旧是保持着冷漠的缄默。
让她感到如此熟悉的缄默不言。如此熟悉的冷淡。如此熟悉的湛眸。
她只是感到她的心里有什么地方有东西哗啦啦地溢出，收缩地更为厉害。
她知道，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就已经肯定。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应该认出他了。
沐晴。
……沐晴。
紫罗兰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在瞬间就席卷了她的整个黑暗一片的世界。在黑暗之中，紫色的花大片大片的铺满了，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地就汹涌而来得充斥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难以抑制的微颤。小恋的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兴奋地通红起来。她眨眼。轻颤的眼睫毛上沾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泪水。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她笑得落下泪来。
绝对是……喜极而泣的。
“沐晴……”她又一次叫他的名字。脸上明晃晃的笑颜。
他一如既往的漠然地不言不语。没有做任何的回应。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的拒绝的。
她眼中的笑容更是深了一些，眼睫毛上的泪水闪烁着开心的光芒，她唇边是难掩的笑：“沐晴沐晴沐晴沐晴沐晴……”
她没有意识到她眸中的泪水从她的脸上划过。
他却是依旧冷淡的没有一言一语。
但是，对于他如此冷淡算是冷漠的态度，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从来都不在意。
她一直看着他。也只是看着他。她的眸中已经只剩下了他的存在。
她不知道她说了他的名字多少遍。多到她数也数不清。
沐晴沐晴沐晴沐晴沐晴沐晴……
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今日终于能够当着他的面叫出来。
在大堂如此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有些异样的光彩闪烁着，她紫罗兰一般的眼眸中，深紫色的一片在灯光下泛起流星般的光晕。长长的眼睫毛上沾着的细细密密的泪水有着珍珠水晶一般的美丽光泽。
转眼已是最后一曲。
无论小恋怎样不情愿而又期待，最后一曲就如此结束。
在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他抽出了他的手，就要如此淡漠的转身离去。
一如他当初的离开。
“沐晴——”
她有些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拉他。却是拉了个空。
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白色的衣袖一角。差点儿没有扑到在地。
是他忽然转身拉住了她，才让她万幸没有跌倒在地。她被他顺势拉入怀中。他的味道扑面而来，溢入她的鼻腔，她的口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那是……
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之中划过。
她的眼瞳骤然紧缩。抓住他的手紧了紧。
小恋错愕地微微一愣。她抬头。对上他的湛眸。
他依旧是不变的冰冷表情。他的唇却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留下一个略带着凉意的吻。
却是轻柔的好像蒲公英的种子拂过一般。又像是……缠缠樱花飘过。
他松手离开。
“沐晴——”她从惊愕之中挣脱开来，就要再一次地抓住他。他却是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在一片黑白的衣裙之中，眨眼已经不见。
只留下她呆在原地，站在大堂的灯下。
“怎么了，小恋？”她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是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又一次……还是离开了么？
兔子已经蹦到了她的面前：“出什么事了？”她眨巴了眨巴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揩去了她脸上沾着的一滴泪。
“诶叻？”兔子震惊地看着她，“你哭了？”她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朝着沐晴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是因为刚刚那个男生？他是什么人？”她又把目光移到了小恋的脸上：“不要哭了，你脸上现在满是泪痕。”
小恋闻言，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然后轻轻地道：“我没有哭。”
兔子带着询问的目光落了下来。
小恋轻垂下了眼帘。她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她轻启薄唇，吐出四个字：“喜极而泣。”
“……啊？喜极而泣？”兔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嗯！”小恋这一次狠狠地点头，然后狠狠地抱住了兔子，她终于是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欢喜，“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高兴了！太开心了！”因为……我知道，沐晴原来就在我的身边。
他一直都在。
从来不曾走远。
她刚刚拭去泪，眨眼，却是又落了下来。在巨大的吊灯下，闪烁着异样动人的光芒。
“你看到刚刚那个男生了吧。”小恋忽然问道。
“是……是啊。”兔子点了一下头。
“你觉得他像是什么谁？”
“嗯……背影来看的话，有点儿像是冷清羽……也像是北陵千凉的样子。”兔子摸了摸下巴。
小恋若有所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冷清羽和北陵千凉的身形略有些相似，只是冷清羽的身形略显单薄罢了。”
却是听得主持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现在，请同学们把面具摘下来……然后，就是宣布今日能够在孔明灯上写上愿望的同学的名单了，今天的幸运儿是……”
大家纷纷开始摘下面具。而小恋开始认真仔细地听主持人说话。
“……1、11号、111号、222号、333号……”
上千个同学，只有11位。
小恋微微蹙了蹙眉：“兔子，他报的都是些什么啊？”
“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拿到一个号码牌么？就是被说明了要放在口袋里好好保管的那个啊……”兔子耸了耸肩，然后开始翻找她的那个号码牌。
小恋狠快地拿出来：“就这个？”
兔子瞥了一眼：“嗯。”
主持人又把号码报了一遍。
小恋手中的号码牌在柔和的灯光下，反光。上面那个黑色的“11”尤为明显。
兔子看着她手中那个标明了“222”的号码牌，鸡冻得内牛满面啊。
放孔明灯的活动是在室外举行的。
然后，就看到一片黑白相织相交朝着大堂之外涌去。
放孔明灯的地方是在学校后山前的人工湖旁。学校的人工湖大约三四米深，占地约一百多个平方米，算是大了。两旁是矮矮的、大概连半人高都不到的黑色栏杆，围着整齐地好像是标兵一般的纤细路灯。白色的路灯发出淡淡的柔和白光，像是一个个十五的月亮。白色的灯光倒映在漆黑一片的湖面上，在泛起涟漪时，白光碎成一片。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深色的湖水却是泛着点点寒光。
旁边有一个较高的台子，大约十来米长，三四米宽的样子。主持人已经站在上面了。
兔子拉着小恋就走了上去。
台上是得到机会的十来个人。
小恋认识的人倒是不少。
除了她和兔子，还有冷清羽、北陵千凉、上官百栀。其它的，倒是不认识。
在主持人将孔明灯递到她手中的时候，她的眸中有什么光闪了闪。
她提笔。然后就在白色的孔明灯的灯壁上写下几个字。
这是……她最重要最重要的愿望了。
其它的人也是“唰唰唰”地就开始写了起来。
等到大家都纷纷放下笔，主持人让大家把孔明灯点上，再就是放飞了。
小恋看着几盏散发出柔和明朗光亮的孔明灯一点一点地飞上天。在黑漆漆的天空中显得如此耀眼。十几盏灯几乎照亮了她头上的整个天空。
然后，白色的光芒渐渐地远去，混入黑暗之中，变成一个个星星一般的光点，再是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再也看不到踪迹。
活动就这样落下幕。
同学们纷纷退场，撤离。
小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群挤到了人工湖旁的。有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
“扑通——”随即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小恋——”是兔子的惊呼声。
在人群的喧哗声中，兔子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出什么事了？”一起下台所以相距并不远的北陵千凉已经走了过来。他微微蹙眉。
“小恋她……”兔子瞥了一旁的上官百栀一眼，顿了顿还是只是道，“她刚刚掉到人工湖里去了……”
好吧，其实她看得很清楚，是上官百栀把小恋推下去的。
但是，上官百栀就站在那里，她又不太好直接说出来。
只见北陵千凉神色冰冷，然后没有二话，就“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依旧是冬天了，而且又是夜，湖水冷得让人打颤。
虽然有着柔和的白色灯光，但是湖水依旧是闪着没有温度的寒光。根本看不到水面下的东西，一点儿也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