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碎尸迷案（5）
今天是5月2号，各个单位都还在五一假期中。但这跟彭飞毫无关系，放假就甭谈了，他连觉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好过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案子忙得他没日没夜，再不休息会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趁着午后这点时间，还是抓紧眯一会吧。
不料，一个短暂的午觉他也难睡安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郭阳在外面报告：刚刚接到报案，有人在东郊侍屏山的树林里发现了血衣！
又出人命了！
彭飞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开门对郭阳说：“通知秦露和小岳他们，去侍屏山！”
然后就出来带上了门，向局里的那部面包车冲去。
侍屏山是一座荒山，或者可以说是一座丘陵，很偏僻，距市区不到二十公里，康土湾水库就在位于它西北方向的四公里处。
彭飞赶到现场，找到了报案人，却发现这是一对恋人，但太过年轻，看上去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一点也不害臊，在众多刑警的面前仍表现得十分亲昵。估计是某所学校的学生，趁五一放假，跑到这荒山上“谈情说爱”来了。
不过他们的觉悟还挺高，发现血衣后知道主动报案。
“小朋友，你们发现的血衣在哪呢？”彭飞生怕吓着了孩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料这两个学生娃对彭飞线毫没显出半点畏惧，笑嬉嬉地看着彭飞，那个男孩子还反问他：“报案有奖励吗？”
彭飞一愣，原来他们是为了这个！
一旁的刑警们也都是啼笑皆非。
“如果你们提供的情况有价值，可以给你们奖励。”彭飞只好这样回答。
于是两个孩子带着这帮警察们往一处很茂密的树林里走。
树林还很大，除了一行人的脚步声之外，寂静无比。偶尔传来一两声鸟的怪叫听上去十分凄凉。彭飞不由暗自惊叹这两个孩子也真够大胆的，这么深的林子都敢往里钻。虽然是在白天，但林子这么密，万一碰到坏人，岂不是危险得很？
入林大约有一百多米，彭飞就看到了一截折断的树干横倒在地上，两个孩子也在那树干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男孩子指着树干旁边说。
其实彭飞已经看见了，树干旁的枯叶中，一件沾着鲜血的牛仔裤触目惊心地堆在那里，只不过事先有人动过，看来是这两个孩子所为了。
彭飞仔细地检查着那件牛仔裤，除了上面的血迹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
他忽然想起了正在侦查的那起碎尸案，这条牛仔裤，会不会是那名被害人的？
想到这他注意观察了牛仔裤的长度，感觉和被害人的身高很有些相似，可以拿回去化验血型，进行对比。
不料正当他准备把牛仔裤递给刑警拿回去化验血迹的时候，他的手指忽然触及到了裤子上的一个什么东西。
尽管戴着手套，但并没有影响他的触觉，或者说那是一种来自职业的敏感。
很快，他从裤子的表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
刑警们好奇地凑过来，却看到彭飞手里拿的是一张餐饮欠款单。单据上方印着“黄记羊肉馆”字样的表头，下面是填写栏，注明两次的欠款数额，共有1700元；日期栏里还填有签单日期，是4月28号。
那就是在3天前。
最让彭飞注意的是签字欠款人的亲笔签名，那里清楚地写着“温玉涛”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温玉涛，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陌生。但有了这张单据，死者的身份就不会难查。
彭飞派人立刻把那条牛仔裤送回局里，先核对血型，然后作进一步的分析。
安排完毕，彭飞扯下手套，很小心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那个报案的男孩：“这是给你的奖励，拿去吧。别乱花啊！”
男孩接过钞票，撇着嘴甩了甩，然后摇摇头，很有些失望地嘟嚷说：“就这么点啊……”
彭飞气得直鼓嘴：“您想要多少？”
男孩说：“人家悬赏破案至少也有万儿八千的，这才一百块，你们警察也太抠门了。”
秦露在一旁听到男孩说这话，感到很好笑，就走过来说：“帮助警察破案是件光荣的事情，这比金钱对你们更重要。知道吗？再说，这案子我们也没有悬赏，是你们主动报的案，这点值得表扬。这一百块钱，可是彭科长自己掏腰包给你们发的奖金。”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女孩子一听，就劝男孩：“把钱还给警察吧，反正也不多，别让人家瞧不起我们。”
男孩很赞同：“也是，我老爸每天给我的零花钱也不止一百块。”
就把钱又塞给了彭飞：“叔叔还是把钱拿回去买烟抽吧，我们不缺这个。”
说完，就拉着女孩往树林外跑去。
彭飞脸红脖子粗地把钱放回口袋，晃着大脑袋对刑警们说：“看见没？十几岁的孩子，说话简直是财大气粗，现在的孩子真了不得！”
秦露笑着说：“这肯定是哪家有钱人的孩子，家庭条件越好，就越容易忽视对孩子的教育，看他们不好好上学，大白天地跑到这荒山野岭‘谈恋爱，’真为他们担心……”
彭飞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想管都管不了。咱们还是干自己的活吧。”
他带着刑警们勘察了附近几百米的范围，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好收兵回局。
技术科里，法医的化验已经有了结果，牛仔裤上血迹的血型和先前从残肢上抽取的血型完全吻合，同为B型。
看来，这件带血的牛仔裤正是那个被害人的！
接下来就是核实被害人身份了。彭飞派出专人打听那家黄记羊肉馆的位置。
傍晚的时候，派出的人回来报告，说已经打听清楚了，在双城路中段，有一家黄记羊肉馆。
彭飞立刻带上郭阳和秦露，去双城路。
破案是警察的天职，但彭飞其实对这起碎尸案并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查这起案子。他之所以还要查，就是因为他想确定这起碎尸案和天河塑业的一系列迷案有没有关系。
双城路位于市区偏北部，是条东西路，与紫光路、沿海路、新一路及北环路相通相连，是条繁华的交通要道，市里最大的海天大剧院也在这条路上。
黄记羊肉馆并不小，上下三层餐厅，比彭飞事先想像的要大得多。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各个餐厅里已经是座无虚席，生意显然是十分的兴旺。
彭飞带着郭阳、秦露进了羊肉馆，直接亮明证件，然后说明来意，就在大堂经理引领下上了二楼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这家餐馆的老板黄万山。
黄万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小人物，正在会客室里跟几个衣着花梢的男女高谈阔论。经理进去通报，黄老板一听有警察来，赶紧就迎了出来，见到彭飞等人，一张瘦脸上笑起的皱纹像是河里的波浪：“欢迎欢迎！来来来，里面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