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者身份（1）
由于没有办理正规的出租手续，朱建阳在房东大爷这只登记了姓名，而没有登记身份证号。如果要找到朱建阳，只有从其相貌入手。
可是房东大爷年老眼花，文化也很有限，朱建阳又没有很明显的相貌特征，老大爷说了半天，也没把朱建阳的相貌说清楚。
小王更不用提，这是个只顾干活挣钱，不去关心其它的典型劳动者，也根本对朱建阳没有多大印象。
看来只有再去找阿晴，或许她能对朱建阳的相貌进行准确描述。
既然这间出租屋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彭飞觉得没必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至于那个朱建阳，他断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其目的已经达到，难道还会回来等警察抓吗？
彭飞向房东大爷告辞，就跟林骁带着小王朝外走，房东大爷还热情地把他们送出去。
在经过那废弃的厂房时，彭飞不无感慨地对房东大爷说：“这么大的厂房就这么废弃在这里，太可惜了！”
“是啊！”房东大爷也颇有感触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让人家余老板现在发达了呢？”
“余老板？”彭飞心里不禁动了一下，“哪个余老板？”
“还有哪个？冠祥家私城的老总余健豪呗。”
“他？”彭飞不由再次四下扫视着这空旷破旧的厂房，“您是说，这里以前他的地方？”
房东大爷点点头：“说起来，都有一、二十年了，他父亲本来就有钱，是个货船老板，可是有一次出海遇上了风暴，船沉人亡，他就继承了父亲的遗产，并用这些钱开办了这家木工厂，我当时就是厂里的木工师傅。后来他改做家俱生意，需要更大、更先进的厂房，就把这里给废掉了。”
彭飞纳闷地问：“难道这地方不能卖掉或租出去吗？为什么一定要废弃掉？”
房东大爷苦笑摇头：“你看看这周围的厂子，哪有一个景气的？这地方又偏，没人愿意来。”
“哦。”彭飞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地回过头，问林骁：“沈君在家吗？”
提到沈君，林骁心里就不自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谁知道！”
“嗯？”彭飞疑惑地看了看他，刚要说话，林骁已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彭飞向房东大爷告辞，然后就和小王追了上去。
一路上，林骁都没有说话，只听彭飞一个人东拉西扯。等把小王送回了家私城，彭飞在车上笑眯眯地对他说：“老同学，都十二点多了，今天中午去哪里吃饭啊？”
林骁心不在焉地说：“出现了那样的尸体，你还有心吃饭？我可吃不进去。”
“废话，有了案子就不吃饭了？要这么说，我早就饿死了。”
他朝四外看了看，突然指着家私城对面的一家永德火锅城：“那地方不错，走！今天我请客！”
林骁瞥了他一眼：“你就拉倒吧，少装大方。今天要是让你掏了腰包，我十顿饭都还不清……算了算了，走！”
“这才是兄弟嘛！”彭飞胖乎乎的身子得意地往副驾驶座上一靠，“开车！”
永德火锅城的包房里，彭飞吃得大汗淋漓。
林骁漫不经心地夹着菜，味同嚼蜡。他再三地问彭飞什么时候才能确定那名无头女尸的身份。不管是不是柳小雪，他都要知道结果。
“本来，想要知道死者是不是柳小雪，并不是难事。”彭飞啜了一口饮料说，“血型、指纹、身体特征都能帮我们鉴别。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仅血型肯定是证据不足的，但说到指纹，那尸体的两只手被烙得稀烂，指纹鉴定也指望不上了。”
“那就做DNA鉴定啊！”对效率最高的身份鉴定方式，林骁想得一步到位。
彭飞点头：“这个方法当然好，可是得需要时间。这是一桩无头案，凶手、案发第一现场，都一无所知，如果死者身份不能迅速锁定，就有可能错过本应该抓住的破案时机，”
“你的意思是……”
“DNA固然能够准确地鉴定死者的身份，不过，人身上的黑痣如果存在着特殊的排列，也会大大缩小对其身份的查找范围。”
彭飞悠悠说：“我发现尸体的左腹有三颗成直线排列的相同大小的黑痣。如果有人见过柳小雪的身体，就很容易能够指认辨别了。”
说着，他像狐狸一样地看着林骁。
林骁眼睛一瞪：“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见过她的身体……”
“你没见过，不代表柳小雪的闺中好友沈君没见过。”彭飞笑嘻嘻地说，“两个要好多年、情同姐妹的女人，免不了有观看对方身体的机会。因此，只要去找一下沈君，一问便知。”
“哦。”林骁明白了。但自从那天晚上跟沈君吵完架后，两个人一直都在赌气，这个时候让他找沈君，他有点拉不下脸面。
彭飞拿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一边用筷子在火锅里捞着，一边说：“常言道，勺子哪有不碰锅沿的？争吵归争吵，但不能记仇，尤其是男人，更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
林骁眼皮往下垂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懂，就没人能懂了。”彭飞把一勺麻辣猪肚从火锅里捞出来，放进自己的小碟子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最近这两天你肯定跟沈君吵过架，而且还是因为柳小雪。”
“咦？”林骁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彭飞一笑：“如果连这个都猜不出，我这刑侦科长也就不用干了。你的语气、眼神和表情都把你心中的情绪告诉了我。另外，你女友的女友在你身边做秘书，又是个大美女，你小子要是能过上安稳日子，那才是怪事哩！”
林骁长出了一口气，叹息着点了点头：“是啊！这叫造化弄人……”
彭飞拍了拍他的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自己的事情，还得你自己做主啊！对于那名死者身上的特征，我还需要让沈君证实。你如果不好意思去，那就由我来代劳吧！”
“难道DNA就不用做了？”
“当然得做。但我们不能坐在这死等，案情瞬息万变，我们必须一边等待DNA鉴定结果，一边尽可能地缩小对死者身份的排查范围。”
他胖手一伸：“把沈君的手机号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