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和徐玉仙的矛盾由来已久,不过是那徐玉仙不知天高地厚蓄意招惹,甚至多次出言不逊姜锦安也不至于和他针尖对麦芒。
刘公公笑了笑,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手里的拂尘:“三姑娘金尊玉贵的何必与他们斤斤计较。”
“话虽如此,可刘公公知道我的脾气,我若是能咽下这口气去,那我便不叫姜锦安了。”姜锦安坐在圈椅上,微微动了动腿把穿着湿鞋袜的两只脚盖在了斗篷里:“刘公公大老远跑过来,想必是陛下又宣召我了吧?”
“宣召倒不是,三姑娘也知道,边关战事吃紧,朝中能领兵杀敌的也只有定远侯府,这次事发突然,累的三姑娘连一个生辰都不能好好过,陛下心里也是有愧的。”
姜锦安眸中光芒黯淡,“陛下体恤臣女,臣女受之有愧……”
良久,她抬起眼来,唇角一弯连着眉眼都弯成了月牙,“我爹爹自小就告诉我,为人臣子必先忠君体国家,我姜家食官家俸禄,自然是要替陛下分忧的。我的生辰不过是件小事,劳陛下记挂了,况且陛下赏给臣女那么多东西,臣女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公公顺着姜锦安的话往下说:“三姑娘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又是陛下亲封的南枝郡主,陛下疼三姑娘疼的紧呐!”
姜锦安笑嘻嘻的,“我自然知道陛下疼我,不仅陛下疼我皇后娘娘也疼我疼的紧啊!”
送走了刘公公姜锦安脸上的笑登时就垮了下来,她踢掉脚上的鞋子,抱住自己的两条腿,小脸埋在两只膝盖上。
“姑娘……”念梅轻轻推开槅扇。
她手里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黄糖水,放在了花厅中央的圆桌上。
这碗汤刚回府的时候念柳就催她去做了,不过是碍着刘公公在这才热了一遍又一遍。
念梅放下汤水后又把一直备在外面的火笼搬了进来,放在了姜锦安脚边。
火笼烧的正旺,一拿进来屋里都暖和了许多。
“姑娘喝些黄糖水暖暖。”
按理来说这黄糖应该佐以姜沫熬煮的,但奈何她家三姑娘吃不惯姜味,只爱喝这黄糖甜丝丝的滋味。
姜锦安接过黄糖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起来。
念梅边往火笼里添碳边不解的问道:“姑娘去朱雀楼送侯爷的事儿刘公公但凡有心就能查到,姑娘又何必说谎?”
念柳捧着汤婆子也走了进来身后絮了棉的门帘重重的落下,彻底将屋里屋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姑娘自然有姑娘的安排,咱们不懂,自然也就不要再问了。”
“我……”念梅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缄默。
姜锦安捧着念柳拿进来的汤婆子坐在圈椅上,两个小丫鬟就围在火笼边儿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添着碳。
姜锦安是捧着汤婆子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的,她年岁小,在大风大雪里站了一两个时辰,又湿了鞋袜,通体的寒意早已入了骨,方才和刘公公说话时姜锦安连手指头都是僵的,不过一直强撑着。
“交代你的事都做了?”姜锦安转向念柳问道。
念柳点了点头,微笑:“今日城北的水仙花开的很艳。”
念梅不明所以:“……什么水仙花开了?这天气哪有什么水仙花能开的起来啊?”
念柳拍拍念梅的小脑袋瓜:“不懂就不要问了,反正就算解释了也没用。”
“为什么解释了也没用?”念梅摇摇头,又往火笼里添了几块碳火,这才反应过来:“喂!你说谁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