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来了!”沈越大步迎上来,神色焦急:“我也不知那李鹤为何会在京兆府,当时你让暗七去京兆府报信,我原是要一同去的,可那李鹤横插一脚,我被他拦住,没去成陈府,只能先来你府中等你与你商量此事。”
沈越跟着谢凛一同进了屋子,“那李鹤究竟是何居心,不仅不护着他的姨姐儿反倒是大义灭亲送了陈曦入狱,他不是一向与宋三公子交好吗?”
谢凛嗤笑:“不过是断尾求生,丢卒保车而已。”
“陈家宋家李家三家既是姻亲,又同为忠王做事,关系自是亲厚,可如今陈老爷一死,陈家大乱。今日在院中陈曦想要杀了姜锦安,无非也是担心她知晓陈家用盐运替忠王运送兵器的事败露,不然那柳簪娘为何要被陈曦姐妹殉葬?可不巧的是我在场……李鹤或许早就知晓了去曾去过陈府,又或许陈老爷一死他……不应该说是忠王,早就想让陈家知道内情的人去死了,现如今用一个陈曦的死抱住陈绫和小秦氏已经是李鹤能想到的最划算的法子了。”
谢凛勾起唇角,又继续道:“不过李鹤或许没想到,陈曦事事都以家人为重,用盐运替忠王运兵器这事儿她早已经告诉了小秦氏和自己的妹妹,甚至还不小心被刘小娘听了去。”
沈越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把忠王想要谋逆的事奏上去?”
“不。”谢凛摇头,“如今在这盛京城里我只是个小小的谏议大夫,连实权都没有,参忠王?怕是折子还没递上去我就身首异处了。”
沈越急了:“那你说该如何?”
面前又浮现出小丫头的模样,谢凛眯了眯眼,“既然她已经搅了进来,那不如让她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
“你是说……姜锦安?”沈越的眼神猛的亮了起来,“是了是了,她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定远侯,外翁是英国公,又有官家亲封的南枝郡主的名头在,这件事让她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到时咱们只管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就成了!”
谢凛瞧着沈越激动的表情,心中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正如他今日对楚燃所言,姜锦安不过豆蔻年华,还是个孩子,让她搅入着朝堂纷争的浑水里,他心中有愧。
难事得解,沈越只觉得心情舒畅,本就没用午膳的他此刻更是食欲大增,“你快些叫人给我上些吃食来,我打晌午起就没用饭,此刻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谢凛甩给沈越一碟子糕饼,冷声道:“没别的吃的,你吃完这糕饼就走吧,姜锦安还在我府里,别被小丫头发现你在,不然我还要想理由解释。”
“她还没走?”沈越难以置信的从圆凳上跳了起来,“你留着她干嘛?用晚膳吗?”
谢凛烦躁的很,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吃完就滚,废什么话!”
小丫头此刻高热不退,若是她把人送回英国公府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知此刻她吃药了没有,有没有退烧,还难不难受了?
“不是吧谢凛?你不过与那丫头相处了多长时间啊,就对她如此上心了?”沈越委屈:“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想在你这里用个饭尚且要被你骂上两句,你为何处处护着姜锦安那丫头?”
谢凛好笑:“我哪里护着她了?”
沈越来白他一眼,“装,你给我继续装,你对她明明处处相护!”
天边惊雷炸响,一道光影径直打在谢凛面上,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了又颤,谢凛抬手捂住眼睛,在光影下嫣红的唇瓣此刻抿成了一条线。
他真的……很护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