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陈氏有些不信,小声问贺徐氏,“你家不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吗?他能比你爹徐老太师还厉害?”
说到底不过是个寒门学子,公爹说他字好,请来给珠珠作夫子先暂且不提。他是个状元文章好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这么好吧?还胜过当世诸多大儒,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吧?
明明几个月前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状元,怎么一转眼家里人都夸赞起他来了?
有蹊跷!
绝对有蹊跷!她可要好好跟珠珠讲讲,让珠珠防着这个便宜夫子点儿。
才出福禄园,贺陈氏就追了上来,她握着姜锦安的手,细细叮嘱:“珠珠啊,你听舅母一句劝,虽然你外祖母和你二舅母他们都夸那个林榭好,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大舅母看着啊那个林榭才不是什么好苗子……总之你多加防范。”
姜锦安眼睛倏的就亮了起来,这府里总有一个人瞧出林榭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激动道:“还是大舅母聪明!”
“你也这样觉得吧。”贺陈氏抿着笑,颇为得意道:“你大舅母我可是顶聪明的,不然怎么能执掌国公府中馈这么些年都没出过差错……”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贺陈氏就遣她身边的女使送来了一个紫木匣子。
姜锦安迷迷糊糊的从念柳手里结果那匣子,趴在床上打开了锁扣,一柄镶着红珠的百辟龙鳞匕首滚了出来,姜锦安顿时精神了。
她坐起身子拉好床上的幔帐,又回到那匣子旁边,轻轻将匕首鞘中拉出,冷白的寒光射出,印在姜锦安的脸上,她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大舅母送自己匕首做什么?还是个开了刃的。
再打开那紫木匣子,发现里面躺了一张小纸条:珠珠啊,大舅母左思右想决定送你把兵器防身,想着今日清晨怕是你还要去林府,大舅母也起不来,就遣了女使给你送去,勿怕勿怕。
这是怕林榭欺负了自己去给自己挑了件趁手的兵器吗?
大舅母还真的……苦心孤诣啊。
陈府门口,谢凛倚在照壁上,双手环在胸前,他今日将头发高高梳起扎了个马尾,发尾底下扣了个银色的发扣,姜锦安瞧着那发扣的样式好像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摇摇头终是冲着谢凛跑了过去。
二人自陈府外墙爬了进去,姜锦安扮作新入府的小丫鬟四处打听陈府的消息,谢凛则替她将那柳簪娘从陈府救了出去。
原来啊这小秦氏今年三十有二,她的姐姐秦氏是陈员外的发妻,小秦氏是她姐姐去世后,才嫁进来的,早些年小产伤了身子。膝下也无儿女,一直养着姐姐的三个孩子。
据说这秦大娘子去世竟与陈员外息息相关。秦大娘子素来体弱,嫁来陈家后先是生了一个女儿唤做陈曦于前几年嫁入同为商户的宋家,后又生了嫁入李家那位,又在一年之后生了三少爷。消耗甚大,以至于伤了元气,面色蜡黄,头发也越来越稀疏。
生了三个孩子后陈员外本就嫌弃她没了年轻时的滋味,又怎么愿意对着如此丑的一张脸?
秦大娘子惶惶终日以至于缠绵病榻,直到陈员外带回来一名ji子。
秦家是名门大户,秦家的姑娘有训:不与娼妓同檐。
秦大娘子本就时日无多,又因为陈员外逼她喝妾室茶,竟一气之下断送了性命。
小秦氏得知姐姐死讯来陈府吊唁,却被陈员外瞧上,在秦大娘子出殡前日,守着秦大娘子的棺椁灵位,夺了小秦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