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红色,在湖中的宫殿中铺满了红色的丝绸,十里红妆壮观之极,那街道边上游走的都是穿着红装的水鬼妖精,诡异魔幻。血色的灯笼像是两只眼睛悬挂在宫殿的门口,气势如虹的“河神殿”三字悬挂在宫殿之上,那朱红色的门口像是妖怪的口嘴一般,朱门周围都是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珍珠,奢侈的令人生羡。
湖底从深处传来了阵阵唢呐声,喜庆中夹杂着绝望,一曲唢呐将人生的如梦似梦都吹了出来,最后枯萎成一把灰墨,可叹于别人的呼吸间。
内堂更是热闹非凡,只见一身赤金色喜袍的新郎官出来了,面如潘安,俊秀挺拔的模样让参加喜宴的女妖精们都忍不住红了脸,河神面带微笑的摸了摸自己骨节上的戒指,静静地等待着新娘的入场。一声接着一声的喜娘的呼唤,众人只见门口一身红色的喜娘吆喝着让红轿子抬了进来,却没想到还没结束后面跟着一口棺材,唢呐声正在这时变换了曲调,凄厉异常,整个大堂笼罩着诡异的感觉。
河神上前,轻轻的手一摆,那喜娘化成了水,红色轿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带着蒙面的新娘,众人有些好奇这新娘长什么样子,却不敢吱声。只能那河神亲自上前揭了红纱,九姼面如桃花,唇角微微上扬,她美的不像话。河神轻轻的拉起了九姼的手缓缓的走进了大堂。
臣渡一身红装,眉目冷淡,丹凤眼含着点点的惊艳盯着那缓缓走向高位的女人,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突然,场景突变,臣渡发现执着手中女人竟是自己了,他一步一步的牵着她走向了高位,不真实的让他心尖发颤。
“一拜天地!”高声唱出,臣渡想起了九姼捡回自己,对自己笑的模样。
“二拜高堂!”曲调婉转,臣渡想起了九姼魂灭大殿,依旧笑着望着她。
“夫妻对拜!”歇声凄惨,臣渡看着九姼一身红装,浅浅的看着他笑。
九姼眼里都是他的身影,眉眼处带着春意,她浅浅的唤他“夫君”。
这样的场景是他心里藏的最深的,也是他不敢触碰的。
“可惜了”臣渡闭上了眼,嘴里微微的发涩,“幻境做的真不错,真是可惜了。”
闻言,大堂就像是凋谢了一般,无数人的人化为了水了无踪迹,臣渡也感觉手中握住的手也变成了水变得了无踪迹,他不动声色握紧了拳头藏在了绣袍里。
“哦,还请仙师请教,可惜了什么?”一身喜袍的骷髅从暗处走来,他矜贵的摸了摸骨节上的戒指,“这等幻境还从未有人这么快就出来。”
臣渡睁开那双丹凤眼,浅浅的一笑,只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占有九姼,连这样的幻想都舍不得,所以可惜了这么好的幻境。
“河神,还请放过孽徒。”臣渡礼貌的做了礼。
那骷髅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仙师也应该知晓那女子的不一般吧,本神放不了。”
“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臣渡手指凝聚了力量,“我想我毁了河神殿应该不是难事。”
骷髅不知做什么想法,只是说道:“真是有趣,上古仙兽竟收了一个容器做徒弟,这妖物内丹可助你直接位列仙班,你留着她做什么,暴殄天物。”
“顺德要是知道了,啧啧,真有意思。”那骷髅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用那骨节轻轻的抚摸着,“你藏着这容器究竟何为?”
臣渡像是被捏住了软肋,指尖的术法全无,但是他一身红装站立在那里,整个人超脱俗世,融合了世间的烟火气,一种矛盾感油然而生。
“河神未免管的太宽了,她是你所碰不得的。”臣渡冷冷的看着那骷髅。
那骷髅咯咯的笑出了声,骨头碰撞的声音令人背脊生寒:“本神要是碰了呢。”
臣渡勾唇,风华绝代:“杀无赦。”
骷髅不说话了,但周身的气场变得冷凝恐怖,他微微的抚摸着自己骨节的戒指,冷冷的说道:“本神已经剜了她。”
下一秒,臣渡的带着一股杀意便冲向了骷髅,他周身气场大放,所到之处都已经呈现一片狰狞,骷髅有条不紊的步步退让,他看着臣渡不要命似的一步步的杀招,突然,骷髅一个近身,在臣渡的耳边说道:“你喜欢她。”
臣渡闻言,面色不显,手中的杀意更是浓烈,骷髅身上的喜服也被割下了一边。
骷髅如同王者一般,看了看自己被割破的喜袍,有些赌气的说道:“不打了,本神今日还要成亲呢。”
他绣袍一挥,整个大殿又开始变换,只见大堂变成了一间小屋子,而先前带他进来的水鬼也已经不知去向了,而骷髅摇身一变,成了先前那俊秀挺拔的模样了。
“师父!”九姼一身红装,却不是凤冠霞披了,只是一身喜娘服装,她眼睛里的惊诧让臣渡心里有些闷闷的,为什么不是喜悦。
“你无事?”臣渡询问着。
“没事的,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来,寻”臣渡看了一眼河神,改口道,“参加喜宴。”
“难怪,今日的师父竟这般好看。”九姼的眼睛里满是臣渡的身影。
臣渡浅浅一笑,说道:“走吧,喜宴马上开始了,我们出去。”
于是,两人向河神做了礼,便出去了。
臣渡握紧锦袍中的拳头,又问道:“你无事?”
九姼看着臣渡那双丹凤眼有些心虚,前几个时辰还在想着离开幽谷峰逍遥快乐,现在师父又找来了,她对着臣渡说了河神将她带来之后的事情,原来这河神只是想要她心口的一碗血救他的心上人而已,九姼也看到了那喜床上的女子,肤如凝脂。她想着成人之美又何乐而不为呢,自己疼些却能救一个人,这不是大善,于是就答应了。然后就来了这里,发现师父也来了。九姼隐瞒了鲛人的事情,她到现在都不知晓鲛人到底去哪里了,她其实也有些担心的。
臣渡闻言过,也并未问她昨夜怎么出了幽谷峰的,他陷入了沉思,这河神原是这样的打算,九姼不知自己的身份前世,心口的血也随便给人,她心口的血可是他给她的,为的是护住她的心魄,臣渡不可惜,只是难过没了那精血她该怎么办。明明只要最后的闭关只要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彻底的改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