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来了,她来救他吗?她还是不忍心自己流落到青楼那种地方吗?黯淡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光芒,隐隐透着一股期望和欣喜之色。
虞文素抬手细心地为了身旁的蓝邪儿擦了擦额头上晶莹的细小汗珠,声音温柔如水,“见你这么久还没上去,为妻担心所以就下来看看。”
而从她飞身而下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地上的李若尘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不是来救他的吗?她不是来看他吗?
地上的李若尘本还微好转的脸色变的十分煞白难看,又由白变得深青,衣袖下的手连着袖口紧紧地拽握在手中,眼里欣喜的眸光在眼前两人一刹那温柔的动作中全然消失在眼底。
眼前的一切都那般刺眼,刺痛着他每一寸肌肤与灵魂,幽深的黑眸一闪而过一抹带着怨恨的冷意,冰冷的眸光扫了眼正沉浸在幸福与喜悦中的蓝邪儿。
而下面的众人见突入而来的黑衣女子与那紫衣男子温馨和谐的画面,便也无不羡慕起这对神仙眷侣人儿。
而身旁的红衣妖媚男子则是轻蹙着眉头复杂地打量起眼前的黑衣女子来,女子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凛冽的眼神中总是带着疏离的冷漠气息,但对着眼前的紫衣男子却是有着无尽的温柔,如寒潭般幽深的眼里似乎除了那男子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朝地上跪着的李若尘问:“咳咳……不知公子想好跟谁走没有?”
红衣男子余光瞥了眼眼李若尘那紧握的拳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的胜算便多加了几分。
“你真的打算跟他走吗?”虞文素手牵着蓝邪儿面对着地上的李若尘,语气里带着一股冷漠的疏离。
“公子,我们不会害你的,买下你们后我会把你们的卖身契约还给你们,到时候你们是想留或想走都随你,不会逼你的。”身旁的人儿忽闪忽闪着卷长的睫毛,如黑宝石般的瞳孔里满是关心与劝慰。
“想留想走随我们?走到哪里去?当乞丐?还是做任人欺辱玩弄的奴隶?”李若尘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冷笑。
“不,不是,如果你们想留下或是离开我们都会给你们安排好以后的生活的。”蓝邪儿以为他误会自己了,拧着秀眉急忙上前解释。
“你们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在施舍我?”闻言,李若尘大怒地吼道,眸光冷冷地盯着蓝邪儿。
蓝邪儿本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身旁的虞文素手一拉,让他站在身后,自己一个上前,轻蹙着眉头,言语带着一股怒气,“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不愿意邪儿的安排跟我们走?”
“呵呵……跟你们走?是去做你们的奴隶被呼来唤去?”李若尘嘴里勾起一抹冷笑,眼睛冷冷地盯着两人紧握住的双手,嘲讽地对着虞文素说道:“还是说你会娶我做夫郎吗?”
就算自由了他还能走到哪里去?爹爹,娘和姐姐都死了,只孤单地剩下他一人,他还能做什么?一向骄傲如他真的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对着别的男子温柔、关心和宠爱吗?
他不需要他那假惺惺的可怜,更厌恶他对自己的施舍,他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他不会输给他的,一切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会夺回来。
“你……你……”蓝邪儿一听,又气又难过,他怎么能那样,他只是单纯的想救他而已,没想到现在他还想抢走自己的妻主。
见他依然那般倔强,虞文素终究没再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看了李若尘一眼,毅然转身便去找人贩子签字办手续了。
待双方办好手续,蓝邪儿把剩下的银票全拿给了那十几位男子,虞文素并也为他们安排了房子暂住几日,过些日子便把他们送到消息落后而又偏远的穷地方,那样他们不管做什么也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指点和欺辱,至少能够保证他们在那里正常生活。
而红衣男子办好手续带着李若尘也准备回紫金阁。
为什么她没有拦住他?为什么她不愿意说娶他?哪怕只要她说一声让他留在她身边,就算做仆人也好,做下贱的奴隶也好,只要是留在她身边,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尊严跟她回去。
为何她什么也不说?而是让自己的夫郎来施舍他,难道她真的那么恨吗?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落到青楼也毫不担心难过。
心里的痛楚一阵阵地撞击着他破裂的心脏,苦涩的眼泪滚落到精致的脸颊,贝齿紧紧地咬着红唇,边走边伤心地哭泣着。
唉,虞文素望着那远去的悲恸、孤寂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为何不能接受邪儿的好意呢?
看着自己妻主望着那男子不舍的眸光,蓝邪儿眼眶一红,一阵难受与嫉妒涌上心头。
蓦地,一抹怒气从心底串了上来,很不高兴地撅起嘴儿愤怒地问:“妻主,你是不是应该跟邪儿说些什么?”
清风徐徐,细雨如丝。
黑夜缓缓袭来,屋外,雨水‘滴答滴答’,一滴滴地撞击着坚硬的石头,那坚韧不拔的耐心终就成功地达到滴水穿石头的境界。
屋内,空气静谧无比,跳越中的烛火忽明忽暗,盈盈投映在屋内僵持站立的两人身上。
一身黑衣的虞文素在暗黑的光线中融入一体,只剩下那满带着怒气的双眼紧盯着对面红衣似火的路雨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