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两字把如凌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他才意识到她竟从未在他面前自称过“本宫”。王爷与他相处十几年也从未对他用过“我”字。
他好像无形中失去了什么。
是因为刚才那个他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好想叫住她，告诉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他又以什么名义来叫住她呢？
“本宫”和“属下”本就是永远不会对等的关系。
耳边响起了王爷召集府里一级侍卫集合的哨声，他便不再多虑，只和宁珞道了声“属下告退”便转身离去。
“王爷，根据密报，煞月门昨夜被血洗，死伤大半，按照手法来看，是一人所为。”
“煞月门在江湖上的仇人颇多，是否是去寻仇的？”
“煞月门里的杀手可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寻仇的多，能成功的没几个人。”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听着底下众人的讨论冷哼一声：
“前日煞月门才刚行刺了王妃，昨日就险些被灭门。是否巧合了些？”
说完就看向如凌，等着他回话。
他还记得如凌跟他说过他的王妃武功可是不低。
从听到他们开始讨论起如凌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昨晚、夜不归宿、一人所为、裙摆上的血迹、可能由于挥剑而重新裂开的伤口。
她去煞月门做什么？复仇吗？她回来之后让自己吃了颗药丸……难道说……
“如凌！”
李泽瑞见如凌愣在那里许久不回话，顿时有些不满。
“属下在。”
“你的看法呢？”
“王妃这两日一直安静待在院子中，未曾出过院子。如凌认为为了防止煞月门盲目寻仇，这几日府里的守卫应当更加严密些。”
“嗯，反正此事与我们贤王府无关，也无需太过担忧。就按照如凌说的办吧。”
“是。”
如凌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着。
他刚刚向王爷撒谎了。他自己心中一直坚守的“忠诚”二字，今日被他亲手打破了。
但他心里竟然毫无愧疚与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他好像被王妃给蛊惑了。与她相熟不过三日，他竟然可以因为她向王爷撒谎。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自己中毒后没有死是因为毒素没有扩散到心肺。想来她的血只是起了抑制作用却并没有解毒功效。这对他来说已是万幸。
昨日他处理伤口时发现那处伤口开始腐烂发黑，剜肉之痛他并非承受不起，这已经比直接死去好了太多。
回屋之后脱下衣物一看，果然那些掺有毒素的黑血正在不住的往外流出。是解药开始起作用了。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为了他去屠了半个煞月门。呵，他哪里值得她对自己这么好呢？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就好像这是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秘密一样。
一直以来，从来都是他一直在为了王爷为了王府不断付出，这次就让他自私一次吧。
就像他不知道王妃为何会对他这么好一样，他亦不知他对王妃的信赖从何而来。
忽然又记起今早那声冷漠的“本宫”二字和离他而去的背影，心下酸涩无比。便开始思索该如何赔罪，只求她对自己不要再冷漠。
如凌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念头。不是为了命令，不是为了任务。
他想，他是不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