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犀、神明、十二罡有都做何解呢?”陆川宁问道。
“要想讲明白这些可就要耗费些许时日了。”乐正道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陆川宁知道此时怕是已到夜半丑时,自己都有些困了,何况对方还是个老人。
就在此时,乐正道的马车突然停住了,有一位夷人士兵在车外禀告说:“乐先生,已到了西林寨,舍格请你去寨中。”原来是已经到了西林寨了。
“陆公子,不如我们先去西林寨。这马车颠簸,说话也不方便。”既然乐正道如此说了,陆川宁也只能跟着一起进了西林寨,只是在几个时辰之前,陆川宁还协助韩亚出逃,此时再见韩朝兴与义修,不免有些尴尬。
只不过肖何并没有选择进驻西林寨,而是在西林寨外安营扎寨。虽然他可以看透人心,但这无疑是一种更加稳妥的选择。就在细鳞部大军在西林寨外停驻之际,西林寨门大开,只见韩朝兴为首,在一片火光之中领着一众将领迎了出来。陆川宁看到,在韩朝兴身后远远站着的就是一脸闷闷不乐的韩亚。
而与韩朝兴等人一起出来的,还有大批大批的武器帐篷,那些就是之前西林将作坊打造的那批物资,如今将作坊的人终于知道了他们奉命打造的物资是作何用的了,那就是送给细鳞部当做西林寨投诚的第一批见面礼。
看着西林寨不战而降,细鳞军中的将校们都笑逐颜开,一一接过韩朝兴的礼物,开始分派给士兵。陆川宁跟在乐正道身旁远远的看见韩朝兴看向自己颔首微笑,也知道为何韩朝兴会放任自己在西林寨中帮工,而不是牢牢关在监牢里。韩朝兴一定以为自己是肖何派来的内应,既然夷人的舍格肖何本人都是黑发夏人,那一个黑发黑眸的夏人做夷人的内应也就顺理成章了。
“陆公子,此处就不没有我事了。不如在我营帐中安歇一夜,等明早听从舍格吩咐如何?”乐正道询问着陆川宁,实际上更像是下达命令。陆川宁自无不可,如果说在西林寨中陆川宁还有自信凭借自己强悍的肉身于西林寨中大闹一番的话,那此刻在乐正道身边,他真是一点逃跑的想法都没有。对方可是自己闻所未闻的灵术士,乐正道的那把飞剑绝不是为了杂耍,而是为了杀人,而且谁知道他一共有多少把。
于是乎,进了一处新搭的营帐,陆川宁辗转难眠。忽然听到外面有噼啪声,紧接着一股烟火气飘来,陆川宁紧张地坐了起来,可看到一旁另一张床上的乐正道高枕而卧,军中也没有喧哗声。陆川宁知道无事,只是撩开帐帘向外看。只见在西林寨方向,一团大火汹涌而起,大有把西林寨烧成白地之势,但并没有喊杀声。
就在陆川宁诧异之时,一旁的乐正道躺在床上说道:“陆公子无需担心,有恒顺在,这火可大可小,都是做给复国人看的。”陆川宁顿时明了,想必恒顺就是肖何身边可以纵火的那个光头大汉,而这把火是烧给复国看的。只怕复国人看到这把大火定然以为西林寨被舍格攻破,而韩朝兴想要送给细鳞部的第二份大礼——复国上军想必也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陷阱之中。
一夜无话,等陆川宁一觉醒来,只见夷人与西林军已经整装完毕,准备向北进发。陆川宁在自己的帐门口伸了个懒腰,虽说睡的短,但这一夜居然是陆川宁穿越而来睡的最踏实的一夜。
从外面回来的乐正道见陆川宁醒了,说道:“陆公子昨夜可安眠?”
“乐老早。”陆川宁见到乐正道沐浴在晨曦中,虽然佝偻瘦弱,可也显得仙风道骨。但见乐正道并不急着跟随大军往北去,故而问道,“乐老不随肖舍格军中吗?”
“老朽对军事一窍不通,此番前来是为了天权结交肖舍格,此时舍格基业已成,也就用不着老朽了。”乐正道说道,“韩校尉派人前来,说之前对陆公子多有得罪,那里有一箱礼物做赔礼,拖老朽与陆公子说一声。”
陆川宁见到帐中桌上有一个小箱子,打看一看,其中不少金贝银贝,他也不知道这些价值几何,单看乐正道羡慕的表情,知道价值不菲。陆川宁一边将他们收入袋中,一边回忆着自己这几日的诡异之旅:
穿越而来就变成了阶下囚,如今十几天过去,终于逃离监牢。可突然之间陆川宁前所未有的迷茫,之前的世界他已经回不去了,从前需要自己操心的项目工作全都散入云烟。而在这个世界,自己孑然一人,无亲朋无好友,无家无室,甚至没有故里乡亲,他获得了没有任何责任的自由,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之中。
“陆公子可有要去的地方?”乐正道看到陆川宁愣着,以他的阅历看出陆川宁的内心变化,便问道。
“乐老知道我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未有可去或想去的地方。”陆川宁如实答道。
“哈,不如先与老朽一起进西林寨中。老朽昨夜曾经答应公子,要为公子讲解灵术之事。公子若无事,不如与老朽走走。”还在陆川宁酣睡之时,乐正道今天早早起来,先去见过了肖何并与其告辞,后有见到了韩朝兴。在西林寨众人那里,乐正道听到了陆川宁之前的种种之事,力能扛鼎、奔袭百里,且貌似修习过血煞,乐正道对陆川宁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现如今的天权被诸国屡屡打击,正值百年间最低迷的时期,所以他才来南疆想从异军突起的肖何处寻找助力,只可惜没想到舍格本人的灵犀已近神明。这种人是不可能与他谈合作的,当他觉得对己有利是,自然会出手合作,当他觉得没有必要时,任何金钱利益也无法打动。
但没曾想的是在这里肖何给自己推荐了陆川宁,还说出了一番“陆川宁定是天权助力的话。”肖何本事的修为可以说已经能够预知未来,而乐正道见到陆川宁人高马大,虽然不知他的底细,但死马当作活马医,乐正道还是想陆川宁这个交朋友的。
“正有所请。”对其陆川宁求之不得,两人一道收拾了下行装便进了西林寨。
进到西林寨内,陆川宁发现除了老幼妇孺,其余男子都已经跟着韩朝兴出征了,连带着韩亚也不在寨中,只留下了细鳞部的大军后备留守,韩朝兴为了争取细鳞部的信任居然把老巢都交给了肖何。不难想象,在北方的沙场上一定有一场恶战将要打响。
虽然陆川宁高大的身体引人侧目,几次被细鳞军士盘问,但好在细鳞军中都认得乐正道,也没怎么为难他们。陆川宁一路跟着乐正道来到了将作坊,还好老匠首还在,陆川宁勉强算得上有一个认识的人。
“陆公子别来无恙啊?”老匠首见到陆川宁招呼道。在得知韩朝兴要举寨投奔舍格之后老匠首就与之前的韩朝兴一样认为陆川宁是细鳞部的人,如今见细鳞军士都对陆川宁他们行李避让,更是确信了这点,哪里知道士卒们行礼的是乐正道,陆川宁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老匠首好。”陆川宁见到将作坊里已经没了往昔的热火朝天。他知道之前打造的兵器已经全数送给细鳞军,而将作坊存储的金属也已经用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除了小修小补的活计将作坊也无事可做。而工匠们已经随军上了前线,只留下了一个老匠首看家。
“陆公子好!”在老将作身后,突然窜出了一个小脑袋,原来是小新光。陆川宁见到小家伙上前摸了摸头,新光也很是热情的朝陆川宁笑着。对于小孩子而言,他还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只是从叔伯兴奋的口中得知他们要打复国了。
“听闻您老这里还有灵石,想借上用用给陆公子测一下灵根。”乐正道说罢,便出示了舍格军的腰牌。老将作自无不可,测试灵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便引了二人往内室去了。况且老匠守被人也是想知道陆川宁到底是何种灵根。
几人进了将作坊内室,只见老匠首带着新光往后面去了,不一会抱出一个小金盒放在桌上打开,陆川宁看见小盒子中摆着六颗颜色各异的石头,有自己见过的炎晶,还有自己未曾见过的,黄的蓝的有的与炎晶一样泛着亮光,有的则与普通石头无疑。
“西林寨小,眼下只有这六种灵石。”老匠首说道。
“无妨,已是够了的。”乐正道看到灵石,右手摊开,只见那六枚石头已经飞到空中又落到桌上,摆出一个阵法。
“原来是上师,老朽怠慢了。”见到乐正道使出灵术,老匠首作道。而新光也好奇的睁大眼睛,盯着乐正道看,这种最简单的驱物之术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
“老人家哪里话。”乐正道对陆川宁讲解道,“陆兄弟且看,老朽修习的是注灵驱物之术,是以凡是有灵之物老朽皆可驱使,而无灵之物通过注灵老朽亦可驱使。现在还请陆兄弟将手一一放在这几颗灵石之上,老朽便可辨明陆兄弟所持的是何种灵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