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在高耸的巨树间穿梭不止,刮带起片片树叶。
……
早在先前,张显耀那边的队伍便感到了一股爆发力极强的气场波动。
随后传来的讯息更是让他们震惊,十三居然公然袭击第九司巡查使?
这小子活腻了不成?
闫叔一拍脑门,卧槽,那混球失忆了,哪会知道什么第九司!
而小姐…特么的你这混蛋自己作死别拉上我们小姐啊!
于是他连忙上前解释,说要抓就抓十三云云,肯定与李青茵没关系云云。
而这位巡查使不买他的账,不管怎么说,十三击伤十多人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管你失忆什么鬼的,先抓了再说!
张显耀挑眉,细细想着这小子弄了这么大动静,啧,麻烦了。
猛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张显耀惊疑不定:“嗯?真真?”
这是张真真在给他发出的定位讯息,这…
张显耀眉头皱起:‘哎,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闫叔等人还在苦苦求情,张显耀上前道:“这位大人,或许我可以帮衬一二。”
巡查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话语倒是客气了点,摇了摇头,道:“张阁下,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是无相境,也不能…”
“呵呵,这是信不过老夫?”
张显耀老脸一笑,取出一枚令牌,道:“这,总是能证明些什么的。”
巡查使面露惊疑,客客气气地接过令牌,先是一面:“宁北…”
而后翻转过来:“苏家…”
令牌为玉质地,还刻上了某种阵法,有股诡异的吸力,似乎要让人的目光陷进去!
他猛地一回神,就见张显耀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
顿了一秒,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最后定格在那个北方的巍峨巨物中!
面色一变,音量拔高,不可置信道:“宁北苏家?!”
随后便放低音量,语气似乎还带着一丝确认:“您…是苏家的…?”
张显耀负手一笑:“客卿,与内族无异。”
巡查使顿时气焰不复,笑呵呵地拱了拱手,微微弓身,尊敬道:“原来是张长老,先前是小人冒犯了…”
张显耀似不在乎,挥了挥手:“无妨,现在,信了?”
信!
怎敢不信!
巡查使回头怒喝:“愣着做甚?还不快给张长老解禁!”
啊不,我得亲自来!
却见张显耀大手一挥,气场轰然散出,惊飞了夜间的鸟儿。
手下的巡查使咽了口唾沫:额…老大,我们的禁制根本没用啊!
“老夫去也!”
张显耀腾空而起,踏风而去,留下一句话语回荡此间。众人面面相觑。
一位之前给张显耀下禁制的巡查使现在心中泛起一阵寒意,我应该…没有太过分吧?
公事公办,可千万别找我算账啊!
……
张显耀速度很快,那些被十三击散的巡查使都赶不及他。
很快,他便来到找到了讯息的源头。
“咦?怎么是你这个小女娃?”
那是李青茵,此刻正身着一条青染留仙裙,蹲在原地,两肩一颤一颤的,抽噎声时不时传出。
张显耀悄然飘落在她的身后,这件衣服,他认得出,这不正是真真的衣服吗?
不动声色地捏碎了张真真留下的定位讯息印记,李青茵已是反应了过来,先是惊恐,随后便见到一脸和善的张显耀。
李青茵顿时抑制不住,眼泪如决堤般宣泄而出:“张前辈!”
“哎,好孩子,莫哭莫哭…”
张显耀一愣,上前轻拍着她的肩膀。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李青茵抽噎着,泣不成声:“十三…十三他,他们…”
她回想起不久前的画面…
十三答应了那个女人,留下了自己。
临走前,他正站在自己跟前,低头看了眼自己,她似乎能感觉到那双浅蓝瞳孔中的复杂心情,十三最后只道了一句:
对不起…
随后便是他没入黑夜中的背影,跨上了阴凰的坐骑,去不复返。
……
十三此刻正坐在张真真的身后,不过身上倒是多了点遮掩物,一条罗带…
缠了几圈,勉强裹住下身。
张真真此前把自己的裙子留给了李青茵,不过她还穿着贴身的内层,虽然不雅,但也没有走光。
不过她此刻也有些不自在,背后的男人身形明显比她高,而且没有身为男人的自觉,一点都不绅士!
她眉头一蹙,冷声道:“你,不准这样抓着它。”
十三奇怪,我不这样抓着,这头狼跑起来还不得把我颠下去?
张真真暗暗恼怒:‘这莽夫,脑子果然不好使!’
十三道:“我不抓着它,那我就不能坐稳。”
张真真柳眉一挑:“我有说要载着你?”
哦,懂了。
十三松开了抓着魇魔狼的手,脚下一弹,以力场异能掠行,跟在张真真身旁。
见他速度还行,张真真哼了声,小腿轻蹭,魇魔狼的速度更快了!
十三面色不变,照样跟得住。
张真真有些讶异,看来自己果然没看错,这男人,是可以的。
十三问了句:“为什么要我和你走。”
张真真也不偏头,道“你不觉得我这是在帮你吗?”
十三却道:“那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张真真面色一凝,冷眼看过去:“你想反悔?”
“你与张显耀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话头一转,张真真道:“总之,你不想那个女孩出事,就乖乖配合我。”
“况且,这本来就是你答应的,这是场买卖,我给你那个女孩的自由与安全,你为我效力。”
十三点点头,道:“所以这是诚信的意思?”
张真真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十三也没再追问,他本来就没打算毁约,之前是打算通过李青茵来熟悉并接触新世界,而现在,换成这个自称阴凰的女人。
不过,他得多留些心眼,毕竟阴凰与李青茵不同,她是要利用自己,李青茵则是发自内心的帮助。
对于李青茵,他是有点感觉的,那大概是愧疚吧。
现在也能想明白了,那些第九司的人根本不是冲他们来的,这也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而他的应对措施确实太冲动偏激了,这才连累了李青茵。
回想起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他有些胸闷。
但若是再来一次,初来乍到的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世界里,没有万一,没有碰运气。
他能走到今天,或许是幸运的。
但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不会抱有任何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