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肆虐,皑皑白雪接天连地。呼呼风声不绝于耳,偶有几棵小树经受不起之风雨摧残,摇摇晃晃,只听咔嚓一声便轰然倒地。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一座座砖瓦平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别无二致,皆为风雪所欺,裹上一层银浆。只有村口的那座小房子仍然极为显眼。只因它在这一栋栋简陋无比的砖瓦平房中,更显破败,在这风雨中摇摇欲坠。
一阵强风袭来,那房子的小木门嘎吱一声便裂开拇指小缝。强风便顺势从缝中挤入,刮起那麻布口子所制的内门。嚣张的入侵,引起室内妇人的一阵瑟缩。
定睛一看,那妇人似乎还大着个肚子。四肢极为纤细,是一种病态的纤细。面黄肌瘦,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她轻咬唇瓣仍然露出一阵细微的呻吟。终于他似是忍耐不住的时候。猛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吼声:小滕——
唉~这是来自前屋烧火男子的回答声,他答应一声便急忙从厨房窜来。
“怎么了,要生了吗?”妇人不语。那男子看着豆大的汗珠,便急匆匆的跑出家门。向前面一户人家借了一辆板车,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将室内床上的烂棉被铺在了板车上,又抱起妇人使其平躺在板车上。又找到一床棉被和其它一些棉布衣服盖在妇女身上。看着屋外的绵延大雪,想了想,又盖上了一层平时盖小麦用的塑料纸,拉起板车便向前奔去。迎面撞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老太太拄着拐棍张口便道“儿啊!许侠要生了是不?赶紧的拉到镇上去,咱不怕花钱,我就等着抱大胖孙子嘞。”说着便掏出了一个布包塞给男子。
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一夜。雪没过了男子的脚腕。沿路极为艰难,镇上更是离此地七八里路。
男子便一路小跑着的,将妇女拉上了医院,彼时天还没亮。只有月光还在一成不变为他们指引前路。几乎七点整。妇人成功的被移交到了医生手里,推进产房。男人在外焦急的踱步……
一小时以后,男人的兄嫂和侄女婿闻讯而来。男人拜托他们先候着,便去借了医院的座机电话,打给了丈母娘。十点钟。这产房外便已聚集了数十人。除了妇人的父母之外,还有男人的四个姐妹,一个哥哥,以及姐夫嫂子之类。
男人满面担忧,“这肯定是个男孩儿。”“之前做B超医生还说有两个旋呢,而且头大,这是男孩儿跑不了了!”“你就放心吧,这娃娃福气大,医生之前不还说许侠这身体怕是怀不上了,这不也怀孕了吗?”“这次肯定也会母女平安的。”话痨二姐如是劝慰男子。
这时产房门开了出来一个护士。众人便一起围上前去。护士正色道:“谁是病人家属?”说着便拿出一份协议道“签下吧,病人情况不容乐观她之前患有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12岁便停止发育,能怀孕实属不易,能否母子平安便全凭天意了。
男子颤抖着签了协议。良久无言。看着墙壁上的钟,11:28……12:53,12:54,55,56。哇啊!突然,一阵响亮的哭声传来。这一刻男子的心仿佛都停止跳动。一位医生信步走来说道“”恭喜!母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