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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翻越红山达圾

9月29日,早晨8点,我被一阵响动惊醒。透过车窗向外看去,东方刚刚露出一丝光亮,周围的群山还沉静在睡意中。战士们巴起床,正在收拾帐篷装车。看着他们的身影,我想起了昨晚寒风中解放军战士冒着严寒搭建帐篷的情景。

夜已深了,车队在一片开阔地上停了下来。部队首长决定在这里宿营。由于我们的卡车后边拖有车辆,移动和摆放都不方便,因此其他车辆以我们的车辆为中心靠拢集结。有三辆大卡车停在我们的左前方,一台水车停在了我们的右侧,我们打开汽车大灯给战士们照亮。只见战士们篷布一揭,从后车厢一个个跳了下来,麻利地从另一辆车上卸下发电机、灶具及帐篷构件等物资,然后分头行动。这边发电机响了,周围顿时亮了起来,炊事员架锅造饭;那边战士们熟练地进行组装,不到五分钟,一顶顶帐篷就像变魔术一样搭建起来了。寒风中,战士们一个个是那样的敏捷,动作是那样的娴熟。这充分说明他们平时训练有素,用时方能拿得出,做得好。

探险队的帐篷在上午装车时压在车厢底部,一时拿不出来,队员们准备在车上过夜。而且这对探险队员来说也习以为常了。但是部队首长和战士们看到探险队员们没有帐篷住,就主动把帐篷让出来,硬是把我们的队员拉到他们的帐篷里去住。当夜气温在零下十几度,战士们为了迎救我们,连日来风餐露宿,十分辛苦,探险队员们怎能自己睡在帐篷里,而让战士们睡车厢。大家说什么也不肯,让来让去,最后是我们的队员和战士们一起挤着睡在帐篷里,一起度过了一个温暖的高原之夜。

吃过早饭,探险队和救援队继续赶路。

太阳已经升起,在朝阳的映照下,月牙湖银光闪闪,薄雾袅袅。虽然还没有到冬季,但是由于这里海拔高气温低,晚上最低温度零下15度,湖岸周围的浅水区已经结了冰,中间的深水区还未完全冻结。晨风掀起的浪花中夹杂着冰块,阳光下,冰清玉洁,银光闪闪。

车队沿着月牙湖行进,随着角度的变换,湖中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化。走到一半,我们看到了一个奇特的景观:大风掀起的波浪,打碎了湖边的冰层,破碎后的冰块被风集中在湖的一角,不知风的作用还是浪的杰作,冰块在这里奇迹般地竖立起来,然后再冻结凝固,远远看上去,湖面上像竖起了一面面大镜子,阳光一照,晶莹剔透明晃晃一片,格外壮观。真想不到,晨曦中的月牙湖竟是这般的美丽。

我们边欣赏着高原美景,边沿着湖边向西南行驶。由于有部队来时走过的路线,虽然紧贴湖边行驶唯达圾在汉语中就是山的意思在无人区拖车,对驾驶员是个考验也很安全,期间没有一辆车被陷,行进速度也相对快。中午时分,我们开始翻越红山达圾。达圾在汉语中就是山的意思。这里的山体都是红色的砂岩,坡度陡峭险要,行驶起来最为艰难。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小山包一座连着一座,海拔也越来越高。有时车辆还要在两个山包中间的河沟里通过,一不小心还会陷车。这种地势对于4号车来说真是艰险。我坐在4号车上,看阿地力师傅两于紧紧抓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驾驶着。由于后边还拖着一辆同样装满物资的部队的大卡车,上山下沟很难操作。弄不好前后相连的钢丝绳就断了。在这一段路,三公分粗的钢丝绳拽断了四五次,后边被拖车辆的拖车钩和保险杠都拽掉了,最后连挂钢丝绳的地方也找不到了,我们只好拆掉小车绞盘上的钢丝缉将牵引车的大梁捆起来,系上继续拖。

一个难题刚解决,又一个难题出现了。3号车传动系统被石头碰坏了。车子的动力无法传输到车轮,一时又无法修理,只能靠其他车来拖着走。当时5号卡车承担拖车任务。我下车帮着挂好了钢丝绳。队长说"老张,你来开吧!"这可是一个既苦又危险的差事。只有四五米长的钢丝绳,连着前后两台车,前边车子扬起的沙尘挡住后面驾驶员的视线,吃土不说,什么也看不见。最为难的是这里没路,只能在沟沟坎坎的山地间摸索着行走。前边的车一会儿要加油会儿要踩刹车,后边驾驶员很难掌握,既紧张又危险。当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我对队长说放心!没问题。"我想,在这关键时刻,我不接,还能让谁接?

一路上,队员们戏称我开的是"拖拉机"。说实在的,这"拖拉机"太难开了!开始时,我好像听见车载电台里有人说想开这个"拖拉机"。队长也同意,我心里一阵轻松。但前提是要我开过红山达圾。

我听了还是高兴,心想翻过山就可以解放了。

终于过了红山达圾。部队的车都停在这里,战士们做好了大米饭、蘑菇肉片在等待我们。队员们已有二十多天没有吃到这样的饭菜了,真的好香,感觉就像回到家一样。

吃过饭,我想该有人换班了,我也可以放松和休息一下。可是等了半天,昕不到换人的话茬,那位主动提出要开"拖拉机"的队员也不吱声,我只好去问队长,队长虎着脸说怎么?你不开我开?

真臭!碰了一个软钉子。不过,我心里也清楚,队长把我从4号车上调下来,是做了认真考虑的。因为,跟着部队赶路,安全十分重要。在无人区,开一个没有动力,被拖着跑的车,要比开正常车子难得多。没有队长和大伙儿的信任,我恐怕也没有这个福分!

老老实实地,我又开着"拖拉机"被拖着跑了三百多公里。从9月29日中午1点一直拖到9月30日凌晨5点。-路上,跟着车队跑,车队没有休息,我也没有休息。

最让人高兴的是,29日晚上10点多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界山大圾,踏上了新藏公路。界山大圾是新藏线上最高的山,海拔6700米。到了界山大圾,就意味着我们已成功地走出了无人区。新藏公路尽管难走,但这对无人区出来的驾驶员就好像进了天堂一样。上了公路,我一直随着部队,坚持跑到30日凌晨5点,队长看我太累了,终于让王师傅替换了我。到早晨7点,我们安全到达了设在219国道上的多玛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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