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通过种种手段与心理暗示终于让打开了老板的心防,老板之前的故事很显然隐瞒了很多事情,他把自己描绘成受害人,可现在的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说说最后那天晚上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有记忆。”
“我……”老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告诉你也无所谓,不过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倪曦与我换班,当时我在值夜的时候确实睡着了。倪曦把我叫醒以后,我们换了班。”
说到这老板开始颤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换班的时候,我看到替老黑班的人是大狗,我绝对不会看错!当时他还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因为睡的有点迷糊,又着急回到帐篷里接着睡,所以没在意。可我回到帐篷,海没钻进睡袋呢,就看见老黑的头掉在了地上,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身体好像没有半点水分。春仔正在一旁呆坐着。我刚要惊呼出声,结果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老板声音平静下来,却越发的低沉,像是在压抑着痛苦:“那是一只无比冰冷的手,没有丝毫温度,还有些湿滑。就这样的捂住我的嘴。”
老板双手抱头,身体向后缩,把自己完全藏在阴影里。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第一想法就是我要死了!我奋力的挣扎,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只手。那只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无论我的动作有多么激烈,用了多大力气,都甩脱不开!”
“后来我渐渐平静下来,感觉这只手似乎并不是要杀我。如果它真的对我有攻击意图,只要连我的鼻子一起捂上,我恐怕早就死了。这时我冷静下来,想着它既然不想杀我,那我看看手背后的人也无妨。我用余光努力的向后瞄,可什么都看不到。我猛然回头,手和刚才一样,一起随着我动。这时我才慢慢感觉到,背后的东西完全没有声音,而且动作非常迅速。我为了试验甚至跳起来,空中转体360度,诡异的是背后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背后那个东西好像连体重都没有,非常的清。”
“我虽然没有喊出声,可是在帐篷里上窜下跳的也弄出不小的动静。然而帐篷外出奇的安静,就像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引起外面大狗和倪曦的注意。到后来我也认命了,我用尽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可依旧没有改变现状,只能躺下来,听天由命。”
“你就没想过要出去吗?外面不是还有倪曦和大狗吗?”刘畅不解的看着快缩成一团的老板。
“外面?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在屋里都快把帐篷弄碎了,外面还是没动作。更何况,你知道吧,在帐篷里是可以看到外面守夜人的投影的。我之前挣扎的时候没有注意,等到躺下来才发现……”老板说到这明显底气不足,有些不敢说,不过手边放着的倪曦的日记让他有了些许动力。
“发现帐篷上的投影是扭曲的,不可描述的。就像是把一堆东西切成小块,再让一个人胡乱拼凑而成的。更可怕的是两个影子还不停的变换,甚至互相交换身体上的部位,以此来让彼此更加扭曲,让看见他们的人也会渐渐地混乱。”
“我不敢看那两个影子,甚至不敢继续做出任何动作。生怕他们真的进来怎么办?生怕它们会被我挑起兴趣,让我也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于是我静静的躺在睡袋里,一动不动,只敢用余光看看影子还在不在。”
“你就这么躺下了?在老黑的尸体旁边?”刘畅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克服对尸体恐惧,是被老天师扔进了医科大,跟着学习解剖的大学生一起观看了,甚至参与对大体老师的动作后,才渐渐地有了对尸体的抵抗力,后来完全消除恐惧是随着老天师斩妖除魔,亲手弄死两头粽子才明白,这种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老板可不一样,他虽然说不上是富二代,可家境殷实,从小也没受过多大苦,就这么简单的接受了在尸体旁边躺着?刘畅是不信的。
“我当时害怕极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有一头饿急了的狼,一直在盯着你,你还会在乎蚊子要过来吸你的血?”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可刘畅总觉得哪有问题。
不管刘畅的疑问,老板接着说:“我躺在那里,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身体可以动,嘴上却放着一只手,一只可以说是保护我,却单独存在的手!”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恐惧过后是一种看见了新天地,了解了世界不为人知一面的喜悦?说不清。”老板的语气带着怅然,显然是对这个事情已经看开了。
“春仔呢?这个事情里他最可疑了?”刘畅没有那些感受,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迷雾越来越多。
“春仔还是我进来的样子,就那么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我事后也怀疑过他,可他在那晚之后似乎受到了刺激,不但双目失明,还患了失语症,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更何况也没有凶手。”
老板的语气中有带上了嘲讽。
“我也不知道是困得,还是吓的,我就这么睡过去了,在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当然有!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几个除了倪曦,都平安回来了吧!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大狗和老黑可都是死人了!老黑更是被斩首,这可不是小问题,你之后见过他们吗?”
“见过,怎么会没见过,我们就住在同一间医院,他们比我先好的,还来看过我!之后春仔的一切开销还都是我们承担的。”老板有坐直了身体,很坦然的面对刘畅。
“虽然说春仔的事情谁都不想发生,可既然发生了就要承担。我们不是没有担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