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太阳城已沉浸在节日的海洋中。
遥望太阳城,升起的一朵朵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天幕被染成五彩缤纷。
走进太阳城,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嘭嘭”声震耳欲聋,此起彼落;随着一阵阵的巨响,一组组亮丽的焰火冲天而起,空中散开朵朵硕大的花瓣,变幻无穷,金花闪烁,光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太阳城变成了火树银花的不夜天,每个人都沐浴在亢奋的烟花雨中。一年一度的“问天”大典拉开了序幕。
方圆和司马空空被大街上的氛围感染,虽一夜未眠,仍精神抖擞,心情舒畅地走进“万客隆”旅店。
“司马大侠,方少侠,在下乃桃源居总管刘松海,奉城主之命,特来请两位侠士到桃源居做客。这么早打搅两位,不好意思,请海涵!”刘松海见司马空空和方圆进来就起身相迎,彬彬有礼,言辞谦恭。身后跟着两个太阳城卫士,也毕恭毕敬。
这阵势方圆和司马空空都很意外——他俩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城主竟如此礼待。
司马空空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要来抓人。”
刘松海说:“司马大侠说笑了。太阳城是世外桃源,来到太阳城的人都是太阳城的客人,都是桃源居的朋友。”
司马空空说:“看在名门正派眼里我是贼。我不是第一次来太阳城,从没请过我,这次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吧?”
刘松海说:“过去多有怠慢,请谅解。”
司马空空看着方圆说:“方兄弟,你看怎办?”
方圆说:“看这阵势,却之不恭啊!”
司马空空说:“好,去桃源居逍遥一下也行,平日想去也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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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居坐落在城北,坐西朝东,依山旁海,滨海大道从桃源居前穿过,横贯太阳城南北。
桃源居是一座城中城,建筑古朴典雅,亭台楼阁掩映在苍松翠柏中,巍峨的门楼正中横挂着一块金灿灿的“桃源居”匾额,大门两旁的一对石狮雄姿英发,傲视东海。
桃源居与桃花无涉,因太阳城是武林中的“世外桃源”而得名。
桃源居的主人是太阳城城主,由选举产生,是太阳城人的“公仆”,为太阳城的稳定、繁荣、发展而无私奉献。桃源居就是城主为太阳城人服务之所,非城主私邸,但衙门向来深似海,普通太阳城人仍望而却步。
今年是城主的换届选举之年,选举日定于十二月初一。届时,桃源居的新主人将由民意选择而产生。
旭日从太阳岛上升起,光芒四射,天边彩霞如染,海面波光粼粼,桃源居沐浴在和煦的晨曦中。
走进大门,两旁整齐地站立着“黄衣红日”的太阳城卫士,个个披坚执锐,严阵以待,给走进桃源居的人一种威慑感。
司马空空和方圆跟随刘松海走进大堂“桃源阁”,堂内高朋满座,上首正中坐着城主刘宗恒。刘宗恒身材魁梧,满面红光,精神焕发。
刘宗恒是丐帮三袋弟子,现年六十五岁,膝下二子二女,长子刘大恒在中原钱庄供职,次子刘小恒在凤凰山庄当总管,长女刘金香玉配林副帮主之子林龙,小女刘汝系收养,待字闺中;还有干女儿郭丽薇是鹦鹉楼的当家花旦,不过,没有人认为“干女儿”算女儿。刘家子孙满堂,家和业兴,但最令人仰慕的是,刘宗恒是林副帮主的亲家。
刘松海走到刘宗恒面前,躬身说:“城主,客人已请到。”
“好。”刘宗恒点点头,捋了捋胡子,眼睛瞄向方圆。刘松海退到副城主林贵福身旁。
刘宗恒站起来,示意司马空空和方圆入座,微笑着说:“司马大侠、方少侠,两位请坐!”刘宗恒很有风度,待客之道完全不像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侠士。他抱拳向堂内的人致意,说:“各位朋友,这么早打搅各位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刘某向各位朋友致歉,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打搅。不过,事情最重大,也要先把在座的各位朋友介绍一下,往后彼此好招呼。”
刘宗恒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他走下堂,就近指着一位老者,说:“这位就是浙江括苍山‘郑氏双雄’之一的郑九爷。”
“郑九爷”的名号响当当,因为他有个更响亮的头衔——新科英雄榜榜眼,在第一名空缺的情况下相当于头名状元。也许是“问天”大典迷信色彩太浓,只提嘉宾的江湖名号,尽量避免提及丐帮身份。
郑九爷起身点头哈腰地向大家鞠躬,非常的谦虚。
刘宗恒走到林凤前面,说:“这位就是‘凌波仙子’林凤小姐。”
林凤昂首挺胸,傲然一笑。
刘宗恒走到花小云面前,说:“这位就是‘活钟馗’花小云公子。”
花小云起身致意。
刘宗恒走到一个戴马面具的青年人面前,说:“这位是前来‘问天’的朋友,住在‘天马阁’,为方便招呼,可以叫他马朋友。”
马朋友没有表示。
刘宗恒走到一位戴龙面具的青年人面前,说:“这位也是前来‘问天’的龙朋友,住在‘飞龙轩’。”
龙朋友微微点头。
刘宗恒走到司马空空面前,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人称‘妙手空空’的司马空空大侠,能飞檐走壁,轻功天下第一。”介绍到司马空空时的语气特别慢特别认真,也特别详细,好像他是这里的主角。
司马空空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致意。
刘宗恒指了指坐在司马空空身旁的方圆,说:“这位就是司马大侠的好朋友方圆少侠。”他把“好朋友”三字说得特别重,似乎方圆沾了司马空空的光
方圆起身示敬。
刘宗恒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说:“各位朋友,来到太阳城,不问身份不分地位,彼此都是朋友。各位来桃源居做客,没有尊卑之分,只有主客之别,刘某本应热情款待。刘某刚才说过,打搅各位实在是万不得已。”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昨晚本城发生一起不愉快的事,马朋友的‘天马阁’和龙朋友的‘飞龙轩’,分别有百万两‘问天’银票不翼而飞了,而且,‘天马阁’有三个卫士被杀害,‘飞龙轩’有两位卫士失了踪,其中一位还是小队长黄粱。”
刘宗恒的话还没说完,大家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一样刺向司马空空和方圆。司马空空和方圆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刘宗恒说:“太阳神保佑,太阳城门不夜关,路不拾遗。每年‘问天’大典期间会过来不少江湖朋友,都很规矩。这次发生这种事,真是意想不到,刘某不好向马朋友和龙朋友交待。”
司马空空和方圆你看我我看你,如坐针毡。
“刘城主,现在说这些已没有意义了,你说怎么办吧!”马朋友开口了,直截了当。
“马朋友莫急,太阳城不会让你失望的。”刘宗恒清了清嗓子,说:“破案前,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问天人’住的馆舍戒备森严,当今武林高手能进出自如的屈指可数。司马大侠轻功天下第一,号称‘妙手空空’,大家认为嫌疑最大。”
“什么?我?!”司马空空惊骇地站起来,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方圆也大吃一惊。
刘宗恒不动声色,说:“司马大侠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作案,所以必定有两个人。方少侠妙手摘走风飞扬的发簪,武功之高众所周知。”
“我?!”方圆的惊骇不亚于司马空空。
刘宗恒站起来,说:“两位不必紧张,你们只是最大的嫌疑,在座的,还有一些明里暗里的,都排除不了嫌疑。‘问天’大典如火如荼地进行中,银票要做三天三夜的佛事,才能兑换成太阳宫的‘问天银票’。现在第一天已开始。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如何,先要把银票找回来。”
龙朋友急说:“刘城主,时间不等人,我们没有银票,无法做佛事,按照太阳城的规矩,我们的‘问天’之路等于断了。”
马朋友决然说:“如果因为我的银票被盗而不能参加‘问天’竞拍大会,大会就别想开了,到时我会把大会闹得天翻地覆!”
刘宗恒轻摆手,不慌不忙地说:“请马朋友和龙朋友放心,只要在三天之内能将被盗的银票找回来,可以采取应急方法,在最后时刻请龙山观音寺的智深大师来做佛事。智深大师佛法高深,可以以一当十。”
马朋友说:“哪找不回怎办?”
大家又把目光聚焦到司马空空和方圆身上。
司马空空理直气壮地说:“刘城主无根无据怀疑到我兄弟俩毫无道理。如此捕风捉影无异于栽赃陷害,有损太阳城声誉。我明确地告诉刘城主,银票被盗和我兄弟俩无关。”
花小云严肃地说:“司马空空,不要不识抬举,你是臭名远扬的江洋大盗,方圆是武林恶人,你们不久前勾结犯下‘黄龙窃案’,前晚偷改恶人榜,你俩是惯犯,嫌疑最大。刘城主礼待你们,还不知感激。如果不在太阳城,刀斧堂早把你们抓起来了,还怕你们不招?”
林凤走近方圆,绕着方圆转,凤目含威地从头看到脚,轻蔑地说:“你们上次去我家偷帐册,这次偷起现银来了!做贼心虚了吧?还去半仙阁算命呢!”
方圆不理林凤,看向刘松海说:“太阳城抓贼的方式也与众不同,刘总管客客气气地请我们来,原来把我们当作贼。抓贼要抓证据!”
刘松海忙避开方圆的目光——如果不客客气气,方圆和司马空空不一定能顺利“请”到。有时候,客客气气不见得堂堂正正。
郑九爷站起来,和事佬似的说:“两位,两位请冷静一下,现在争辩已没有用了,刘城主又不是要抓你们。司马大侠和方少侠说自己清白,请问你们昨晚去哪了?去做什么了?”
司马空空说:“去霸王庙抓鬼了。”
林贵福说:“你们又不是法师,会抓鬼吗?昨天派去抓鬼的两位法师又失踪了。”
花小云说:“真会说鬼话,鬼抓到了吗?”
郑九爷说:“两位去霸王庙抓鬼,有什么证据吗?”
司马空空说;“走一趟,能有什么证据?”
方圆看着林凤说:“昨天下午林小姐在西城外竹林里伏击我们时,我说过要去霸王庙抓鬼,当时花堂主也听到了。”
林凤避开方圆的目光不吱声。花小云面不改色地说:“难道要我为你证明清白不成?”
方圆说:“人无须自证清白,也难以自证清白。捉贼捉赃,你们拿证据来。”
刘宗恒说:“瓜田李下,君子所避,你们的话令人难以置信。昨天去霸王庙抓鬼的两位法师不知去向,而你们却全身而退,一定神通广大,就算抓不到鬼,也该看到那两位法师是怎样失踪的吧?”
司马空空说:“被明月楼的人抓走了。”
“明月楼?!”刘宗恒惊愕不已。
一卫士匆匆过来报告说:“城主,明月楼项翌带人在门外闹事!”
刘宗恒回过神来,说:“哦?闹什么事?”
卫士说:“为霸王庙闹鬼的事。”
没等刘宗恒作出反应,只听堂外传来喧闹声,有一老者大步流星地走进堂来,身后还跟一个老巫婆。老者边走边嚷:“刘城主,霸王庙闹鬼不断,全城民众惶惶不可终日,外来的江湖朋友也担惊受怕。‘问天’大典已经开幕,你还没抓到鬼,你身为城主,如何交待?”
刘宗恒虎着脸说:“项楼主,刘某身为城主,自知责任重大,正在商议抓鬼之事。项楼主为太阳城操劳,刘某非常感谢,但借机煽动民众闹事,有害无利啊!”
“刘城主呐!这哪是闹事啊?”老巫婆紧张兮兮,喋喋不休地说:“我们很多老人设神坛问过何仙姑,仙姑说了,那女鬼喝了法师的血,吃了法师的肉,法力大增,现在变成厉鬼了,仙姑也拿它没办法。厉鬼昨晚还撕掉了镇鬼的‘聻’符,把会‘神指点灯’和‘佛掌抓鬼‘的法师都吃了,把‘问天’大典搞得血光冲天。听说有‘问天人’的银票神秘失窃,肯定是苍天惩罚太阳城了。刘城主,抓鬼之事十万火急啊!不然我们全太阳城人都要遭殃了,人命关天,民众急啊!项楼主已花大钱请来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让齐天大圣去抓鬼吧!”
项楼主项翌手舞足蹈,显得很激动,附和说:“刘城主,盼安宁是民意,保安宁是你的职责,你怎可说老夫煽动闹事呢?老夫是为民请愿!人都死了好几个了,‘问天’大典在血光之中展开,我们的太阳城将遭血光之灾。你如果无力保护太阳城,就让老夫来,别耽误时间拿人命作赌注!”项翌自告奋勇,又好像在逼宫。
刘宗恒走下堂,瞅着项翌严肃地说:“项楼主,鬼已找到了,但还没抓到,抓到后吓死你!”
项翌故作惊讶,说:“哦?鬼在哪?”
“你心知肚明,不是鬼闹鬼,而是人闹鬼。”刘宗恒走到司马空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友好,说:“这位司马大侠,”又拍拍方圆,像在抓救命稻草似的说;“还有这位方少侠,他俩亲眼所见,是你的人把法师抓走了。是吧,司马大侠、方少侠?”
刘宗恒换了一副面孔,司马空空和方圆转变了角色,成为“人闹鬼”的目击证人。不过,在利用证人时,证人不一定愿意作证的。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司马空空和方圆身上。
“刘城主,这么说相信我们哥俩了?”司马空空反客为主。
“司马空空,识相点,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花小云仍咄咄逼人。
司马空空反唇相讥说:“花堂主不是说我只会说鬼话吗?”
方圆不想纠缠不休,说:“我和司马大哥昨晚在霸王庙,亲眼看到‘玉面飞狐’李月娥和一个叫陈志中的日月岛人把两位法师抓上车,从西城外往南走了。”
刘宗恒舒了口气,瞪着项翌说:“项楼主,方少侠说的话听到了吧?‘玉面飞狐’李月娥是什么人,项楼主还记得吧?”
项翌微微一愣,又激动起来,好像在生气,又好像在掩饰慌张,激昂地说:“血口喷人!李月娥是明月楼的冤家,被逐出明月楼好几年了,每个太阳城人都知道的!这姓方的是恶人,司马空空是飞贼,前晚还偷改了恶人榜,人们对他们恨之入骨,谁信得过?让门外的民众进来说说信不信,老夫出去叫!”他以攻为守,欲出去叫人。
众怒难任,民愤难息。刘宗恒忙拦住项翌皮笑肉不笑地说:“项楼主,别这么急,你为何而来刘某心里明白,你自己更明白,证人所见千真万确,闹得鱼死网破不值。我们之间的私事一时也说不清,有机会我们单独谈谈。‘问天’大典是整个太阳城的大事,闹大了,是整个太阳城的损失,请项楼主权衡利害。”他的话软中有硬。
项翌愣了愣,说:“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夫以太阳城的利益为重。”他心照不宣,就坡下驴,走到方圆面前瞪着方圆说:“姓方的,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三天之内拿出证据来,不然,明月楼和你没完。”说完拂袖而去。
老巫婆见项翌走了,想阻拦却拦不住,她仍惊慌失色,央求刘宗恒尽快抓鬼保太阳城太平。刘宗恒向老巫婆保证女鬼已除,从今以后不再闹鬼,老巫婆半信半疑。刘松海上前请中带撵送老巫婆出门。
民众请愿之围已解,大家又把目光聚焦到司马空空和方圆身上。
刘宗恒说:“方少侠刚才为刘某解围,非常感激,但是……”他看了看身边的总管刘松海,没继续说下去——过河拆桥总不太光彩。
刘松海心领意会,接着说:“方少侠说的话,虽然退了项翌,但不足以证明说的就是实话,项翌不相信,我们也怀疑。司马大侠和方少侠要想证明自己与盗案无关,只要把李月娥找来,此事就水落石出了。明月楼相信,我们桃源居也相信,一举两得。和项翌一样,给你们三天期限。”
方圆说:“刚过河就拆桥,领教了。我再次声明,桃源居说我们是嫌犯,应当由桃源居举证,叫我们自己证明清白,没有这样的规矩。”
郑九爷谄笑说:“方少侠,规矩是人定的,在太阳城,刘城主的话就是规矩。刘城主给你们三天期限,这是最长的时间了。”
方圆轻蔑地瞟了郑九爷一眼,说:“规矩虽然人定,但是一人之言不能替代规矩。九爷是丐帮弟子、武林英雄,说这种话有失身份,也给刘城主抹黑。”
郑九爷哑口无言,老脸居然也有点红了。
林凤说:“名字叫方圆不等于规矩。”
花小云说:“到处偷鸡摸狗,最不规矩。”
众口铄金,孤掌难鸣,退一步也许海阔天空。方圆说:“刘城主,找来那两位被李月娥抓去的法师算不算?”
刘宗恒显得很大度,说:“算,只要能为你们作证,当然算了。”
方圆说;“好,三天为限。为了便于对证,请问刘城主,那两位法师叫什么名字?”
刘宗恒微微一怔,说:“他们是冲着悬赏而来的,一道一僧,云游四海,不知其名。”
方圆缓缓地说:“‘摧花佛手’王风、‘探花天师’张雪,想必大家都听说过。”
王风与张雪是臭名昭著的武林败类,稍有一点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
刘宗恒有点诧异,果断地说:“如果真是他们,只要你们抓过来,刘某一定把他们绳之以法。”
“司马大哥,走吧。”方圆拉着司马空空大摇大摆地走出大堂。
郑九爷目送方圆和司马空空离开,疑声说:“刘城主,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刘宗恒说:“让他们走吧,桃源居有诺必行。”
马朋友说:“刘城主,就算司马空空和方圆证明清白,也找不回银票。我只要求如期参加‘问天’竞拍大会。”
龙朋友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刘宗恒信心十足地说:“两位放心,刘某保证两位能按时参加竞拍大会,这几天只管住好吃好玩好。”
“好,那我走了。”马朋友转身径自走了。
龙朋友向大家示意后走了。
刘宗恒说:“林副城主,请送客。”
林贵福大步跟出大堂。
刘宗恒说:“花堂主、郑九爷,这么早把两位吵醒,真不好意思。刚才全靠你们解围,现请回房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刘总管,请送花堂主和郑九爷。”
刘松海带郑九爷和花小云走了。
堂内只剩下刘宗恒和林凤。
林凤说:“刘叔叔,方圆说的可能是实话,那女鬼肯定是李月娥,只有李月娥才这么容易把那两个老鬼抓去,奇怪的是日月岛人也插手。现在看来,霸王庙闹鬼是项翌在搞鬼,意在扰乱太阳城,给刘叔叔制造麻烦,为他自己赚取民心赢得选票。好狠毒的‘鬼’计啊!”
刘宗恒捋捋胡子,微微一笑,说:“贤侄女慧心巧思,难怪你爹这么疼爱你。我早该想到是项翌的,他失去太阳城二十年,狗急跳墙了,不择手段浑水摸鱼。项翌的‘鬼’计被方圆和司马空空误打误撞识破,不敢再闹了。今天派个法师去霸王庙,就说把女鬼抓住了,民众肯定会感恩桃源居的,项翌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林凤说:“将计就计,好办法!刘叔叔,‘玉面飞狐’李月娥和项翌有什么瓜葛?”
刘宗恒笑了笑,说:“是欢喜冤家吧!项翌之子项天义,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整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大概三年前,与李月娥勾搭成奸,抛妻弃子双栖双飞,后****,让项翌颜面扫地。项翌的项姓虽然是太阳城第一大姓族,但刘、林两姓联手,项翌回天乏力。有你爹的支持,项翌斗不过我的。”
林凤说:“刘叔叔的事就是我爹的事。刘叔叔把‘问天’银票被盗的矛头引向司马空空和方圆,大多数人都会相信,既减轻了桃源居失职的压力,又使真正的盗贼放松警惕,一箭双雕。刘叔叔,方圆来路不明,武功高强,很不简单的,他没干什么坏事,逼急了,反而对我们不利。”
刘宗恒说:“贤侄女真是好眼力,方圆沉着冷静,深藏不露。不过,在太阳城里,他只是砧板上的肉。”
林凤说:“以刘叔叔之见,真正的盗贼可能是谁?”
刘宗恒说:“还是明月楼,动机与闹鬼同出一辙。让司马空空和方圆去吸引明月楼的注意力。”
“刘叔叔老谋深算,方圆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林凤转而神情凝重地说:“刘叔叔,花小云是帮主夫人江云的心腹,戴着面具来太阳城,来得蹊跷,说不定冲着如意魔镜而来,对我爹不利。”
刘宗恒笑看着林凤,说:“我不是把他的面具给摘了吗?据他自己说,是以私人身份为你而来。我已安排郭丽薇盯着他。东方帮主至高无上,指定你爹为继位人,江云是争不去的。”
林凤微蹙瑶鼻说:“我爹最担心江云,还想与她结亲。”
刘宗恒安慰说:“你爹高瞻远瞩,自有他的道理。花小云号称‘活钟馗’,我们可以让他去侦破‘问天’银票被盗之案,试试他的能耐。”
林凤说:“我知道该怎么做。刘叔叔知道马朋友和龙朋友是什么身份吗?”
刘宗恒说:“马朋友是神兵山庄的李天宇,龙朋友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
林凤说:“神兵山庄也来‘问天’,而且派少庄主李天宇亲自来,看来和我一样,志在必得了。”
刘宗恒说:“是的,一定要让他拍得‘问天权’,看他许的是什么愿,可以揣测其背后阴谋。”
林凤说:“可是,偏偏他的银票被盗了。”
这时,林贵福回到堂内。
刘宗恒说:“林副城主,派人监视万客隆旅店,盯牢方圆和司马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