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暂时不能死,她要等到出院,回到原本的徐家,在那里和父母相遇。
但是怎么办呢,每到夜晚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心如死灰,满脑子充斥着惶恐和不安。
她承认她很怕鬼,即使是自己父母以及自己孩子的亡魂,她都会感到害怕。
徐宁欢时常会拿着刀子往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留下或浅或深的伤痕,因为这样她才能清醒,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现在差不多四月出头,天气其实也还没有开始转换,仍是有些许凉意,所以徐宁欢倒还有感到有些庆幸。
好在现在穿的是长袖的衣服,这样其他人即使火眼金睛,也不可能看见衣服里边被淹盖住的一条条刺眼的伤痕。
她终归是怕了,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事情一般,一有人进来,她总是心虚地将左手臂藏在身后。
徐宁欢害怕,害怕他们看到之后会是怎样一副鄙夷亦或是异样的眼神,这种感觉一直使她心惊胆战,但她却还是控制不住在深夜里对自己的身体做出自残这种行为。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染红了纯白的被子或是床单,哪怕有一滴落在上头,徐宁欢都会紧张得要命。
最后,她将利器重新放回抽屉里,起身走到了卫生间,她准备将手臂上残留的血渍洗净,不想让它印在衣服内。
洗手台总是标配着一面镜子,起初,她并不是很在意,只是低着头洗手,直到抬眸的瞬间,竟然出现幻觉,镜子里出现了父母以及那个孩子的身影,满身是血地咒问着朝她靠近,“我们恨你。”
不仅是幻觉,连幻听也出现了,徐宁欢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不要……不要,啊!”
她的双手捧着头,摇晃着脑袋,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声音喊得沙哑。
这刺耳的声响不仅使正在值夜班的护士们听见,连走廊里其他病房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是一群人十几个地冲了进来。
有的是担心,而有的纯粹是随大流,好奇心泛滥,纯当看热闹。
等到傅翊瑾接到通知后,连忙开车赶了过来,在里病房不远处,他也能听到徐宁欢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不要过来……不要!”徐宁欢缩成一团,似乎没有看到那一群人围在门口似的,咬着手指,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眼神飘忽不定。
“宁宁?”傅翊瑾冲了进来,其他人下意识地给他腾出一条道。
看着女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划痕,以及这副惊恐的样子,傅翊瑾怔在了原地,喉咙里似乎泛着血腥,心脏更是猛然一震。
徐宁欢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抬眸,四目相对,但傅翊瑾却无法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清醒。
“嘘!”徐宁欢将手指腹在唇上,示意着他们安静,“你们小声点,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要吵醒他。”
徐宁欢阴阳怪气地态度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有些震惊,但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什么。
“他是谁?”傅翊瑾看着女人,蹙紧了眉头。
“我的孩子啊,他说他最恨我了,说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不管是语气亦或是动作,徐宁欢整个人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她……该不会是疯了吧?”一个分不清场合的小伙子突然忍不住开口,随即便被傅翊瑾一声怒吼,所有人都被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