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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化身 (4)

这闻人去非,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心中百转千折,然而面上,司徒卿只是轻笑一声:“哈,既然流主看不上,那司徒就自个儿留下了。”

闻人去非冷眼一瞥:“你可知,擅闯禁地,应是死罪。”

唉呀呀,医师他真正是流年不利。才刚刚摸着点头绪,便撞上这要命的家伙。苏慕宁在心中暗笑自个儿的运气不知是太好抑或是太坏。可面对神情冷漠的青面流主,他却不惊惧,亦不向对方示弱,只是泰然笑道:

“哈,司徒先向流主您赔个不是。不过,‘擅闯’二字,却是不敢当。一来,司徒新进教中,未曾知晓后山乃是禁止出入之地。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想必流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与司徒计较……”

暗暗观察闻人去非的脸色,只见他面无表情,苏慕宁心中暗道:这种人无悲无喜,最是难缠。无法察言观色,亦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虽然心中没底,可司徒卿却不露半点迟疑之色,只是笑眯眯地说下去:“再者,司徒亦是心系教中事务,由吴长老亲自授予‘五方令’,前来调查。于情于理,皆是为道非流出一份心力,又何罪之有呢?”

闻人去非并没答话。似是连口都懒得开,只是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

眼见对方没有追究,司徒卿自然是见好就收。于是,他微一颔首,转身踏上下山之路。

行了约莫丈远,司徒卿停下步子,回头一观:只见那闻人去非依然站在被雪覆盖的洞窟之旁。面对山壁,那魔头将双手拢在袖中,立于茫茫落雪之中,身形未移,只是这般静静地望着。

究竟这山洞暗藏什么玄机?司徒卿敛起眉头,拿定了日后再探的主意。

既然闻人去非已回到道非流,司徒卿也不便再探,于是,便径直前往“鸩座”。凭借“五方令”顺利进入“鸩座”地界的他,即刻拜见了长老张叔为。

“你就是司徒卿?”张叔为挑眉,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我还当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未想到不过尔尔。”

“哈,三头六臂,那还不成怪胎了?”司徒卿大笑道,“司徒虽不才,但仍知明人不说暗话的道理。张长老,司徒此次前来叨扰,乃是为了‘鬼躯化蛊’被盗一事。想必长老您不会不知吧?”

“哦?”张叔为敛起眉头,“‘蛰座’被盗?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司徒卿只是轻笑,不曾正面回答。他起身行至殿中一名侍者身前,拍了拍对方的胸膛:“这位仁兄好身板,可惜就是没了出气,也没了进气。”

张叔为面色一变:“小子!你胡扯些什么?”

“唉呀呀,转得真硬,”司徒卿笑着摇头,“张长老,你该不会不知,你这位属下的弟子,早就是一具僵尸了吧?”

张叔为未说话,司徒卿亦不催促。半晌之后,那张叔为抬起一手,轻道一句“请”。

司徒卿笑着点头,随张叔为行至内室,坐定。

张叔为再度将司徒卿上下打量,像见了怪物似的,足足盯了半晌,方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司徒卿拱了拱手:“好说好说。恕司徒驽钝,只知这‘鬼躯化蛊’,乃是由张长老您所盗、并施加于自己下属之身。”

张叔为未说话,只是死瞪着他。

“哈,”司徒卿轻笑道,“既然长老您不肯开口,那便由司徒我来揣测一番,您看可好?”

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径自开了口:“是说,这‘鬼躯化蛊’乃是操纵身死之人、使其能行为动作,宛若僵尸一般的蛊虫。张长老既然需要此物,想必是头疼于眼见月初又至、可旗下弟子却死伤不少、无法向流主交代吧。”

张叔为长叹一声:“想不到,你竟有这份本事。司徒卿,我自认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你又从何知晓?”

“哈,滴水不漏,那倒也未必,”司徒卿笑道,“自我初进失窃的‘蛰座’炼蛊房之时,便已经怀疑上张长老您了。”

“哦?”张叔为挑眉。

司徒卿轻笑一声:“身为‘鸩座’长老,长期制毒炼毒的您,身上早有药味儿。而那‘蛰座’,满是尸蛊之虫,恶臭难当。当司徒靠近那盛放‘鬼躯化蛊’的柜边,便闻到药味,于是心下怀疑此时与你‘鸩座’有关。之后,我请吴长老召集‘蛰座’上下九十七名弟子,列队站定。司徒只需从他们身侧走过,那身上带有药味的弟子,必定是盗取蛊物的犯人。而各座弟子与外少有往来,也只有身持‘五方令’的长老您,能接触到这‘蛰座’的内应了。”

张叔为未说话。看他眼神凶狠,司徒卿笑得更欢:“哈!莫担心,此事还不到非杀人灭口的地步,不妨听司徒说完如何?先前我只知盗取‘鬼躯化蛊’之事,与您必定脱不了干系,但还不知所为何事。直到方才行入殿中,便觉察那几名端端正正站着的‘鸩座’弟子,皆无呼吸之气息。想必,‘鸩座’必定出了什么变故,让弟子死伤惨重。眼见月头又至,您担心无法向流主交代,便让‘蛰座’那弟子,为你盗取‘鬼躯化蛊’。这样,你便可以使座下已死的弟子成为活僵尸,以此蒙混过关。”

“不错,”张叔为沉声道,双掌已出,“未想到你司徒卿,竟还长了一只狗鼻子!”

疾疾掌风,向司徒卿扫来。紧接着,张叔为挥袖便是漫天黄粉。司徒卿扯下腰间软剑,挑起室中纱帐,甩得虎虎生风,竟使那毒粉向反方向飘散。

张叔为不躲不避,想必是早有解药在手。只见身形沉稳,挥掌之间,便是一道凌厉掌风。司徒卿纵身,险险避过张叔为掌风,笑道:“且慢!杀了我,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张叔为掌势未收,身形却是微滞。司徒卿见他微有迟疑,竟将软剑收回腰间,坐定在椅上,跷起二郎腿来:“哈!张长老,我原先还当您德高望重,想必是个聪明人呢。未想到,不过尔尔,”他摇首做感慨之状,“啧啧”出声,“其一,司徒前来调查‘鬼躯化蛊’失窃一事,孙长老和吴长老皆是知情。若我死在你手上,其中缘由自然不言而喻。其二,司徒卿既然有本事简简单单便查到您头上,您就该知,我并非好打法的人。”

张叔为收回掌,亦坐定在桌旁:“你想怎样?”

“简单!”司徒卿拍了巴掌,笑道,“我只要一物。若得此物,司徒保证给长老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物?”

“‘鬼神天酿’。”

张叔为沉吟片刻,方道:“‘鬼神天酿’皆由流主委任沈汉慈保管……”

司徒卿笑着截过话头:“保管归保管,不过既是毒药,想必炼制一事,是由您‘鸩座’负责的吧?毕竟流主日理万机,又要专注于‘甦座’之事,想必不会亲自炼制这‘鬼神天酿’。只需按配方配制一份给司徒,对长老您来说,应非难事。”

张叔为道:“既然是交易,那你又将交出怎样的答复?”

司徒卿挑眉道:“那便看长老您的意思了。若您能将‘鸩座’弟子离奇死亡的经过,告知司徒,那我自当有法儿圆了这说辞。若您信不过,那便亲自对吴长老和沈长老说去吧。”

张叔为沉默片刻,才道:“我座下弟子并非离奇死亡,而是‘鬼神天酿’毒发至死。”

“哦?”司徒卿敛眉,“沈长老未按时发放‘缓神散’?”

张叔为缓缓摇头:“不。每到月初,沈汉慈便将‘缓神散’发至我手,再由我交付‘鸩座’诸位弟子。可最近几个月,我座弟子却接连丢失‘缓神散’,最终毒发而亡。”

未想到,“鸩座”弟子是因此而亡。想必是有人心存逃离道非流之心,是以盗取他人解药,以备将来之需。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了人选。司徒卿思忖片刻,向张叔为笑道:“张长老您放心,此事司徒自有方法可解。不过这‘鬼神天酿’……”

“认兄放心,”张叔为抱拳道,“若当真能顺利解决此事,‘鬼神天酿’不日自当交出。”

司徒卿笑道一句“好说”,随即起身告辞。

行出“鸩座”,天色已暗,司徒卿刻意行至“磐座”拐了一圈,却未曾看见沈汉慈。他微一思忖,决定再上后山:

虽说闻人去非已回到教中,不过,料那青面鬼也想不到,时隔短短几个时辰,他司徒卿便会再闯禁地。此举冒险,可亦是安全。

打定主意,今次,司徒卿却并非大大咧咧以“五方令”踏入后山,而是施展能为,踏风疾步,隐去身形。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在那洞窟之前,竟仍旧立着一人。只是此次并非闻人去非,而是那沈汉慈。

唉呀呀,这洞内究竟藏着什么,让闻人去非和沈汉慈都如此在意?

司徒卿心下越奇,干脆现了身形,轻咳一声,踏上雪地。

“抱歉,”沈汉慈未曾回头,只是垂首道,“我不该来这里。”

耶?司徒卿暗暗好笑:哈,这家伙,该不会是将他当作闻人去非了吧。想到这里,他也不出声挑明,倒看那沈汉慈还能说出些什么。

谁料沈汉慈再未出声,半晌之后,方才转过身来。而当见到竟是他司徒卿时,沈汉慈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即敛眉正色道:“你怎会来这里?”

“哈,”司徒卿笑道,“为何沈长老来得,司徒就来不得?”

沈汉慈没言语,只是冷眼望他。

司徒卿以脚尖蹭了蹭地面的积雪,一边笑道:“流主对沈长老真正是青眼有加。教中事务,不但由沈长老全权处理,更不曾用‘鬼神天酿’对沈长老加以约束。这份信赖,真正是难能可贵啊。想必,沈长老与流主是多年的好友?”

面对司徒卿的笑语,沈汉慈偏过头去,沉声吐出一个字来:“错。”

“哦?”

沈汉慈回首望他:“闻人去非的友人只有一人。而我,是他的仇家。”

“哈?”这答案是司徒卿全然未曾想到的。怔了一怔,他才“呼呼”笑道:“沈长老真是爱说笑。”

沈汉慈缓缓摇首:“他杀我师兄数人,我亦欠他一条命。”

咳!还真正是纠结。这生死之仇,怎就搞成上下级了?司徒卿瞅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的神色确实不像说笑,于是更觉得说不出的诡异:这沈汉慈与闻人去非的恩怨情仇,好端端地说给他听干啥?

“哈!沈长老,这……”司徒卿轻咳一声,笑着拍了拍头,“这……你我很熟么?”

沈汉慈瞥来一眼:“不熟。”

那就对啦!既然不熟,这等过气的恩怨,平白讲给他听做什么?还是说,这沈汉慈有逮着人讲古的嗜好?司徒卿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看外表,不像有啥毛病的模样。唉,这道非流里真正都是些怪胎,害他好生想拆了这些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放的是怎样的糨糊!

就在司徒卿胡思乱想之时,只听沈汉慈冷冷抛来一句:“你我一样,皆是看不惯他的人。”

司徒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是闻人去非:哈,这就更奇了!这沈汉慈既然看不惯闻人去非的作为,为何却成为他手下的心腹?并还能如此忠心耿耿?

然而面上,司徒卿只是笑着装傻:“哈?沈长老,你莫说笑了。司徒不过新进弟子,哪里敢与您相提并论呢?”

沈汉慈却忽然换了话茬:“传闻‘狂沙堡’内有机关重重,你好自为之。”

就在司徒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嘱咐傻了眼之时,只听那人又道:“后山禁地,不可再来。扰此安宁,他定杀不赦。”

说罢,沈汉慈转身便走,连头也不回。只留下司徒卿一人,立于雪地之上,只觉千头万绪,一时难以捉摸。

不管怎么说,既然夜闯后山之事已被沈汉慈看见,此时若打破石窟雪封一探,无疑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司徒卿无奈一笑,只能再度暂且压下此事,提气奔向“魉座”。

待他回到“魉座”之时,月已近中天。孙观放所居竹楼,灯依然亮着,司徒卿也不通报,直接闯了进去:“孙长老,睡得可好?”

孙观放显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进屋,面有讶色,随即笑道:“司徒辛苦,这么晚还未歇息,仍在为‘蛰座’之事而奔波么?”

司徒卿“唉呀呀”一声,笑着摇头:“哈,正是。若非咱们孙长老深谋远虑,司徒也无需如此劳苦啊。”

“哦?”孙观放笑说,“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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