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卡斯·弗兰克斯,不想知道这个人和梅菲斯特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吗?”蓝侬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极具迷惑性的问题。
“他的事和我无关!”真是个能看透人心的卑鄙的家伙。
“不知道这些的话,你永远都无法追上他的脚步!”蓝侬自信的说道。
果然是个危险份子,难过梅菲斯特也要忌他三份。在洞悉人心方面,他绝对比的上维多利亚有余。
“卑鄙。”
最后我还是经不住迷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答应了他恶劣的要求。我一丝不挂的坐在椅子上,内心极不情愿。
“其实也算不上卑鄙,只是我们各取所需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混蛋,只是行为上比较艺术化一些。还有你的动作不要那么的僵硬,身体放松,右手放在椅背上。腿稍微张开一些。”他不断的牢骚道。
“哎呀,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用白衬布遮掩着下身了吗?稍微张开一下,又不会走光。”蓝侬不太满意我这个闷着气得表情。于是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一丝不挂,只是我曾经看过一幅名叫《窗台上的曼德拉》的油画,因为画中一名叫曼德拉的男子曾经是公关,画这幅画的作者因为被世人的强烈谴责,最终服毒自杀了。
而画中的男子也失踪了。因此内心会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和羞耻感。
我和蓝侬对坐着,他认真的画着。我只是安静的坐着。作画期间我们没有说些什么,仿佛各自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他对我说道:“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无奈!被你逼的!”我稍微挪动了一下手的位置,因为实在太累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难道你的身心就没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蓝侬变换了一种语调问道。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和解放不解放有什么关系。
他换了一支小号的笔,动作灵敏的在画纸上画上几笔。接着说道:“你的人生被太多的东西所束缚。比如说宗教的礼仪,社会的舆论,私人的感情,重要的人,包括你自己的过去。这些都是你身上的枷锁,把你层层圈套在一个孤独的境地。现在的感觉不是很好了吗?”蓝侬话中有话,其中的意思只有经历过一切的我才能领悟到。
“或许你是对的,我的人生被束缚了,原因不在于外界的变化,其归根到底是我自己本身的想法。是我把自己束缚在这个孤独的境地。”我把视线稍微移开一边,因为我不想他再揣摩我的内心。
“过分的自我保护最终变成自我的封闭,温暖变成了一种奢望。徘徊而找不到归宿。”蓝侬重重的画上最后一笔,结束了。
他给这副油画取了一个贴切的名字,叫《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我还以为他会取《椅子上的裸男》,《半裸的忧郁少年》什么的,结果他却起了这么一个有深度的名字——《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蓝侬告诉我,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他是提坦巨人一族,反对以宙斯为首领的奥林匹亚诸神,他创造人类,为人偷火种,为人类带来智慧,因此受到宙斯的报复,命火神用铁链将其锁在高加索山上,让他承认错误,但普罗米修斯依然故我,宙斯让秃鹫每天来啄食他的身体,但第二天又会长好,重新接受秃鹫的折磨。这样的酷刑直到英雄赫拉克勒斯出现,打死秃鹫,打开铁链,释放了普罗米修斯才停止。
普罗米修斯的原型就是我,宙斯是社会压力,宗教礼仪,私人感情的象征,秃鹰是我自己内心悲观的想法也是自卑的来源,这种负面的情绪蚕食了我的自由和天性,让我受尽痛苦的折磨。最后被化身为占卜师的赫拉克勒斯所解放。
我看着这个不收边幅的怪异占卜师,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被什么束缚过吗?蓝侬。”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一笑置之,转身走进了杂物房。我独自留在这里欣赏着这副肖像,那是个一个被解放的我吗?
漆黑的房间了,一个半裸着身体的忧郁少年,张腿坐在椅子上,微弱的光线照射在身体上,露出雪白的胸膛。看似色的画面在蓝侬的色彩表现下,是一种恬静和安详。
“这是……”当我看到画中右下角上的一个签名,我悸动了。那是一个艺术界的悲剧。是一个沉落了的名字——曼德拉。
“等等,你不是说要告诉我梅菲斯特和奥卡斯之间的事吗?”我跑进房间找他,怕他耍无赖。
走进房间只看见他专心致志的整理手中的画具和散落在地方的书籍。
“哦,你还真贪心,我不是帮你解开了你的心结了吗?”蓝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抛给我一个人情。
“这完全是两回事!虽然你是解放了我,可是这……”我不满他欺骗我。
“能释放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才是你真正的赫拉克利斯。”
蓝侬矫正了我的想法,希腊神话中解放了普罗米修斯的赫拉克利斯不是他。
“什么意思?那么真正解放我的人是谁?”我问道。
蓝侬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修长的指尖轻碰了一下我的心房,用讽刺的口吻说道:“是谁?你这里不是已经早有答案了吗?”
“……”我的内心早已有答案?那个人难道是……
我还想问他一些问题,却蓝侬的话抢先说在前头:“我想你该躲起来了。”
我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中的含义,他就把我推到杂物房里面去,把门关上。用一块白衬布把那幅油画盖上。
不一会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梅菲斯特。
“哎呀,伯爵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蓝侬热情的招待梅菲斯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