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雍容华贵的声音,一听就是出自名门,从小就是标准普通小市民的米豆豆,在接触了这样的声音之后,难免有些怔愣。
尤其对方刚才自报的家门是……谁来着?景御的母亲?
我的老天!米豆豆差点没把手中的手机给甩到对面的垃圾桶里去。
“米小姐?”景母的声音有些不悦,为米豆豆的沉默。
“哦,您好!”米豆豆连忙回神,努力让自己镇定,抬头看了看表正好快到了午饭时间,于是她点头道:“您好,请问,我去哪里见您?”
……
清凌大厦对面的咖啡厅!
米豆豆在进门之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她没有告诉景御她来到了这里,因为她虽然迟钝,但至少能听得出来,这场会谈,是场鸿门宴!
“米小姐是吗?”
一进门,便有穿着考究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米豆豆点了点头,那人便对她笑了笑,伸手道:“夫人在那边等您,请!”
“谢谢!”强制压下心中的忐忑,米豆豆随着中年人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一处水晶帘子隔开的单独空间里,一如声音那般雍容华贵的景母,端坐在那里。
“伯母,您好!”米豆豆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她终于知道景御为什么会那么冷了,因为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好冷的人!
景母没有答话,只是在米豆豆站在她面前之后就抬头一直看着她,金丝眼镜后方的双眸闪过诧异、震惊、疑惑等种种情绪,但到最后,全都化成了愤然。
是的,愤然!
米豆豆越发无措地站在那里,她不明白景母为什么会那么看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吗?
“坐!”等到景母再开口时,已经不是电话里的客气声音了,她冷冷地看着米豆豆,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了她面前:“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张支票够你这辈子挥霍的,拿了之后,离开!”
那张支票就那样飘到了她面前,上面的无数个零让米豆豆眼花,她一笑,眼里带出了些许泪花。
唔,果然是一辈子都挥霍不完呢,你看,她都数不清那些零到底有多少个。
“景太太,如果你一定要安排这么狗血的情节,那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狗血的原因?”
同样冷冷的抬头,米豆豆在桌子底下扭了自己大腿一下逼着自己不哭,她坚定地看着景母,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是原因的其中之一!”景母低头,从手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扔到了米豆豆面前。
与此同时,清凌大厦70楼的总裁室里,景御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响起,带着一种急促。
“喂!”景御将手机夹在颈窝里,依旧批着文件。
“伯母找了私家侦探,拍到了一些照片……”那边的声音有些犹豫。
“什么照片?”景御的笔尖一顿,墨水在白纸上划出了一道狰狞的长痕,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他腾地站了起来,也不管文件是否撒了一地,“我妈现在在干什么?”
“咖啡馆里,她对面坐着你的宝贝,米豆豆!”
“您怎么会有这些……”米豆豆惊讶地看着那纸包里厚厚的一叠照片,景御公寓门口她和景御嬉闹的,每天早晨她从景御车上下来的,甚至还有她牵着沈江的手的?
“这个你不需要清楚!”景母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米豆豆的话,“米小姐,我不管你和顾清凌是什么关系,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当年我没有让她进景家的门,今天照样也不会让你进,更何况,是一个这么随便的女人!”
景母的长指,赫然落在了米豆豆牵着沈江的那张照片上。
随便的……女人?
好吧,在外人看来,这张照片,确实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但是……
“景太太,能不能注意一下您的用词?”米豆豆霍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一沓照片一扔,水泻似的铺了满满一桌子,然后米豆豆居高临下地看着景母,一扬下巴,指着领她进来的那个中年人愤然道:“牵着一个异性的手那就叫‘随便’?那您出门还带着一个男性随从,是不是有反道德纲常啊?”
“你?”从没受过这样的忤逆,景母一时有些哑言。
“这钱既然你给我了,那我就收着,慢慢挥霍!”米豆豆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张薄薄的支票,弹了一弹一转笑容道:“不过您要想让我离开景御,那就抱歉了!我好不容易使尽浑身解数让他看上我,哪能这么轻易放弃?我还等着跟着他飞黄腾达呢!你看景太太,我不仅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无耻之辈呢!抱歉,无耻之辈要去吃午饭了,您慢用!”
用鼻子重重地喷了一口气,米豆豆神清气爽地转身,心中无比畅快,却在还没踏出脚步之前看见了景御。
那人,正倚在咖啡店的门口那里,双手抱胸,穹黑的双眸看着米豆豆,不知道在想什么。
米豆豆一咬舌头,糟糕,刚才为了逞一时口快,她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难怪景母一直不做声让她说的那么痛快呢,敢情是早就看见景御了,等着她出丑?
狠,太狠了!
“阿御,你也看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景母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悠悠然起身,踱到他和米豆豆中间,慢条斯理道:“阿御,这个女人不过是长着一张和顾清凌一模……”
“妈!”
景母的话还没说完,景御就站直了身走了过来,在经过景母身边的时候侧脸道:“妈,她对我来说,只是米豆豆!今天的事就这样了,以后,请不要再打扰她!”
“丫头,我们回家!”
“啊?”米豆豆看了看景御,又看了看景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之后,发现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景御和他母亲的关系,貌似不太融洽啊?
另一个便是,难道景御刚才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怎么依然不动声色呢?
是不在意,觉得没关系?
还是他在生气,现在的平静只是外表的平静,其实他内心的火热,已经超过了地心深处烧红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