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幽一直守着贤贵妃午睡,待贤贵妃醒后,便一边帮贤贵妃梳妆一边使唤宫女去东宫叫太子来翊宁宫,娘娘梳妆好了太子也刚刚到了翊宁宫了。
“策儿见过娘娘!”楚策见贤贵妃来了便立刻起身行礼,贤贵妃是也算是抚养他长大的养母,抚育之情在,不论身份楚策还是要坚持给贤贵妃行礼的,只是行礼为完便被贤贵妃给扶了起来。
“策儿来了,快坐,做到我身边来。”太子在翊宁宫正殿里候着,贤贵妃便急急的来了正殿,来了便上前拉着太子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楚策也是知礼的,即便是娘娘拉着他坐在身边,但是他仍在贵妃娘娘松手后,做到了离贵妃较近的软垫上,他也是只在回宫的时候拜见父皇的时候见了贵妃,这些日子,父皇给他指派了好多事情,今日才算是做完了,本想今日来见贤贵妃,却没想到他还没来贤贵妃身边的宫女便来请他来了。
贤贵妃坐在他身边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策有些疑惑,他轻声询问:“娘娘今日唤儿臣来是有何事吗?”
贤贵妃依旧微笑着,只是没说话,过了会儿之后,贤贵妃看着楚策,眼神犹如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慈爱至极:“也没什么大事,前些日子,你父皇跟我提起了给你选妃的事,说你年岁渐大,也该好好选个太子妃。”
选太子妃,楚策一听这四个字便立刻犹如受了多大的惊吓一般的弹了起来,神色惊异又带着疑惑和试探地说:“娘娘,您说什么,父皇要给我选妃,认定了吗,是不是......”
楚策最后那三个字拖得很长,很明显表示了在他的心中有了自己太子妃的人选,即便太子不说萧若依也能猜到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事情由不得他做主,萧若依旧保持着笑容,优雅从容以长辈的口气缓缓开口:“你这孩子急什么,人还没定,还没开始选呢,你父皇只是说了你的年岁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了。”
还好,人还没有定下来,楚策在那一片刻便放松了许多,只是不知道父皇想让他娶的是谁,楚策不免心中开始猜疑起来,父皇向来很喜欢涟漪,若是父皇心中的人选是涟漪,那便是太好了,涟漪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与自己匹配得上,而且与自己相处多年,若当真是涟漪,那就好了,想着想着楚策开始面露喜色,不免的开始有些欢欣雀跃起来,便试探着问:“那娘娘可知父皇意欲选谁做我的太子妃?”
“策儿,你父皇的意思是在世家大族中为你选个端庄持重,温婉贤良善解人意的做太子妃,最好是能够沉静稳重的女孩子,这样才能帮你。”楚策方才那般的高兴,但是萧若依却给楚策泼了一盆冷水,看着楚策听着自己的话,脸色渐渐的产生的变化,让萧若依都也些不忍心了。
沉静稳重这四个字已经和他心中的那个人选背道而驰,看来父皇想给她选的太子妃并不是涟漪了,但是只要自己坚持,父皇不会逼他的,于是便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萧若依:“我心有所属,唯有一人,那人是谁,想必娘娘也知道!”
楚策最后的语气铿锵而听上去沉重的语调似乎是在强调他早已心有所属,他也从方才贤贵妃的话中听了出来,他的父皇不论选谁都不可能选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贤贵妃看着楚策想起当年兄长告诉他当初陛下也是这般决绝的要娶姐姐,即便姐姐并不愿意,她的心中不免叹起起来,恐怕这个孩子到最后都只是白日梦一场,在这个世上只要陛下不答应恐怕太子就算是反抗了也没有用:“本宫自是知道,但是策儿,你的太子妃是将来的国母,一国之母,必须有国母之范,沉静稳重,识大体而不是驰骋沙场之人,涟漪是我的侄女,我也心疼她,这个孩子跟随她祖父与兄长上战场不是一两次了,我在宫里都知道外面多少口舌说她性如阎罗,杀人不眨眼。”
性如阎罗,杀人不眨眼,什么时候涟漪在自己姑姑的眼里都成了妖魔鬼怪一般的人物了,若是涟漪知道了,不知得有多心寒,楚策这般想着,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又站了起来,像是给涟漪抱屈似的说着:“难不成娘娘也是这样想的,他人说什么我也知道个大半,可是我不在乎,只要涟漪在我身边便可,贵妃娘娘,我母后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她不也照样当了皇后,让父皇惦念了一辈子。”
惦念一辈子,贤贵妃听了这五个字,就莫名觉得可笑至极,当初他母亲走的时候他被关在了萧王府,那时他母亲走的时候最后一句话便今生勿念,来世无缘,这句话分明是要说给陛下听的,这说明她已经绝望到不想让陛下想念,好让他们来世无缘了,当时的楚策还只有五岁即便当时他听到了这句话,他也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而此时的楚策完全就和当时的陛下一模一样,可是她不要她的涟漪重蹈皇后的覆辙,想到此,此时贤贵妃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就像是透过楚策在记恨某个人一样,她摇了摇头,头往左边看去,看着在他们两人左侧的一个长长的锦盒之中,那盒子里,放着先皇后的画像,那是她珍藏的,不敢拿出来的画像,看着那个锦盒,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有些哀愁,又转头看着立在原地,神情依旧坚决的楚策不紧不慢的开口:“惦念一辈子,可是要付出惨痛无数倍的代价的,策儿,涟漪她是我的亲侄女,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心性,涟漪上战场只为护着自己的亲人,和你的母亲不一样,当你的母亲是身负重担不得不上战场,涟漪虽然见过生死,但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们都很疼爱她,孩子你不知,你的母亲虽然做了这天下顶尊贵的皇后,可是却像是个被折去了双翅无法翱翔天际的鹰,你母亲走的时候你已经五岁了,虽然那时你小,但是我不信你看不见你母亲每日的状况,孩子,涟漪是鹰,不是笼中的雀鸟,策儿,若是你当真喜欢涟漪,那么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让涟漪走你母亲的老路。”
“娘娘,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