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要饿死啦!”
“再废话?越催越慢我告诉你!”
临近深夜十点,骆然依旧在灶台前忙活。不过这次倒不是为了客人,他正在给小花冉冉两姐妹做晚餐。
或许更准确点说是宵夜。
尽管是员工餐,骆然却也没有敷衍的意思。随着一盘堆成花朵形状的肉片和两碗米饭上桌,坐在后厨门边的小花眼睛都瞪直了。
冉冉的吃相一如既往的斯文,虽然骆然可以明显感觉这姑娘已经饿的不行了,但她依旧小口的吃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反观另一边的小花,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一勺子米饭怼着肉片就往嘴里塞,一边嚼还一边说话。
“脑板,我也树舍也煎过牛排诶,为什么我就煎不出这种脆脆的硬壳啊?”
“吃完再说话!”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小花把刚才的疑惑复述了一遍。
“你们宿舍还能煎牛排?大功率电器没人管吗?”
“怎么可能没人管?宿管阿姨每周都来查好不好!我在衣柜里专门做了一个暗格,她们的大功率电器可全藏我那呢!”
小花挥舞着饭勺,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喔,好屌噢。”
“老板你快教教我呀,为什么你煎的牛排就有脆壳,我的就没有呢?”
“先说说你是怎么煎牛排的吧,从买肉开始说。”
“从买肉开始?我在网上买的肉啊,好几百一块的那种诶!”
骆然点点头,示意小花继续。让她从买肉开始说起也只是骆然的恶趣味而已,因为就算是几十块一份的拼接肉牛排也可以煎出焦化层。
“然后就从冰箱里拿出来煎啊。”
“你们宿舍连冰箱都有??”
“那当然了,面膜用不完要放到冰箱里冷藏的好不好!”
“.....”
“你继续你继续。”
“没了啊,拿出来煎就煎好了啊。不过经常会出现煎过了或者没熟的情况,是不是哪里出问题啦老板?”
“嘶...”
骆然倒抽一口冷气,顿时不知从何处吐槽起。
几百块从网上买的牛排,从冰箱里拿出来放锅里煎,然后就结束了?
何时放油何时放盐呢?用的什么锅呢?热锅热多久呢?每一面煎多久,中间有没有关火?
过程的细节通通都没有!你搁着跟我猜谜语呢?
看着小花天真的眼神,骆然突然有了一种不想生孩子的冲动。
“我来说说我是怎么做的吧,你尽量记...”
“好呀好呀!老板你说!”
小花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满脸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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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一点,骆然才步入小区大门。第一天的试营业最终结果还算不错,但问题也不少。
首先是出菜太慢。
虽然整个烹饪过程骆然只需要煎牛排,但从生肉到上桌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每位食客对牛排的成熟度要求又有所不同,骆然根本没法提前将牛排做好。
牛排要等,也就意味着上菜要等。就按今天平均上菜时间计算,一位食客从进店点餐开始到取到餐点,平均用时20分钟。
今天的客流量总体不算大,客人基本上没有出现排队等待的情况。
如果客流量再大一点呢?
小时候父亲还在国内工作的时候,骆然经常去后厨玩。他非常明白一点,对于餐饮行业而言,衡量服务质量的优劣,竞争之一就是速度。食客对于就餐等餐的时间直接影响食客对餐厅的评价。
尽管骆然不想赚钱,但小店的生意可不能不好。毕竟一份牛肉饭最少能亏十来块钱呢,就按这种效率干下去,脱离苦海的日期得提前好几年!
傻子才不干呢!
出菜慢是今天一天试营业下来骆然能感觉到的最大问题,当然其他问题也不少,比如沟通效率低,配菜少等等。
但这些小问题问题都不算太大,趁着明后两天的周末从头优化一下流程就行。
想到这里,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电梯稳稳停在了11楼,骆然蹑手蹑脚的踏出电梯,生怕打扰到对门的一家。
“诶?早上没锁门吗?”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了一圈,房门就顺利打开了。骆然愣了一下,早上明明锁了门啊,这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回忆,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臭味顺着门缝钻入鼻腔。
以自家小区的安全程度,来小偷不太现实。可这股臭味又是哪来的呢...
“啥情况这是...厕所炸了?”
悄悄带上房门,难闻的味道愈加强烈起来。骆然被迫用衣领遮住口鼻,企图寻找臭味的来源。
客厅和餐厅里黑漆漆一片,凭借骆然敏锐的嗅觉判断,这股味道绝不是来自厕所。
是厨房!
混合着死老鼠、破抹布以及几年没洗的臭袜子的味道随着穿堂风一阵一阵的朝骆然的方向飘来,尽管捂住了口鼻,但这股味道依旧无孔不入。
骆然摸黑找到了挂在门边的长柄雨伞,一步一步提心吊胆的朝厨房挪去。
“颜颜??你干嘛呢!”
厨房里,一位身系围裙,头顶护目镜防毒面具,手戴隔热手套的女性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微波炉。骆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
不是季琬颜还能是谁?
骆然的一声惨叫把季琬颜也给吓了一跳,手一松,紧握着的金属夹也掉在了地上。
“骆然你回来啦!这个酸鲱鱼为什么越热越臭啊?”
隔着防毒面具,季琬颜的声音有点闷。但骆然还是完整的听到了她的话,双眼渐渐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酸鲱鱼???
顺着季琬颜手指的方向望去,处在加热状态的微波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那股直逼毒气的臭味也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卧槽!!这姑娘在用微波炉煮鲱鱼罐头!
瞌睡虫在这一瞬间就消散不见了,此刻的骆然满脑子都是疑问。
这姑娘想干嘛?她这是要谋杀吗?
似乎察觉到了骆然脸上的惊恐,季琬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这鱼是我北欧的朋友送我的,他说这是今年最好的酸鲱鱼!我想做给你吃来着...”
说着,不顾骆然的使劲摆手,季同学摘下了面罩。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