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路扭扭捏捏地被寻蔚给拉进了医馆,玩言感到自己的心已经悬到了喉咙,他可不想再看见涂文欣那恶妇,就算是他是因为卖草药而来,他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的交集。
作为绿山小镇中唯一的一名医者,寻回此时正在医馆中治疗着生病的人们,在看见寻蔚拉着玩言进入医馆之后,他只是冲着玩言微微一笑,除此之外便暂时没有过多的表示,就算想有,此时也并不适合。
随后在从寻蔚的口中得知了涂文欣在晚饭之后外出打麻将去了,玩言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于是他便和寻蔚以及吕虎便兴奋地聊起了天。
不久之后,寻回也回到了内院,他对玩言一直身怀歉意,在了解到玩言和吕虎还没有吃晚饭之后,他便让寻蔚端来了饭菜。
这顿饭菜虽然只是寻回他们吃剩下的,可是却也比玩言他们常常吃的包子、馒头、面条什么的要好上许多。在饱餐之后,玩言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提议要将他们今天采摘的草药赠送给寻回,吕虎在听到之后也非常同意,可是作为受赠方的寻回却怎么也不肯答应了。
最后玩言只能以威胁以后不再来医馆为筹码,才使寻回被迫收下了玩言和吕虎采集的草药,不过随后寻回又补充了一点,今后若是玩言他们采集了草药就一定要照价给付,他再也不接受赠送了,毕竟玩言他们是通过辛苦劳动而采集到这些草药的。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玩言和吕虎二人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每天都辛勤地劳作,然后每隔两天在入夜涂文欣外出搓麻的时候去到寻回的医馆把草药换成铜钱,然后在医馆之中饱食一顿。
不得不说,踏风虽然教给玩言二人的并不多,但是非常有实际效用,每一次将草药卖出,他和吕虎二人都能分别获得一吊铜钱(一串十二枚,一吊一百二十枚,一贯一千二百枚),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分天大的收入,几乎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可以整整积攥将近一贯铜钱,他们的生活在短时间之内便得到了疾速的改善。
(补充一下,铜钱是这个大陆上人们交易最基本、最常用的货币,当然在铜钱之上还有银钱,一贯铜钱等同于一枚银钱,一吊银钱等同于一枚金钱,在金钱之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交易货币,现在就暂不解诉。)
玩言原本以为他的生活就将要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多米诺骨牌的游戏是充满激情和各种各样的惊喜与困难的。这一天夜里,玩言和吕虎二人向往常一样,用采集三天的草药在医馆中换取了一吊铜钱,然后便在医馆中开餐吃饭。
“嗯,蔚儿,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玩言满嘴的油渍,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对制作这顿美味的厨师寻蔚大加赞许。
平凡的矮人们的世界中并没有过多的凳子、椅子之类的物品,玩言等人自然亦是席地而坐,用来摆放饭菜的桌子也非常的矮,有了这样的习惯,矮人们自然也不怎么喜爱干净,有洁癖的矮人定然是矮人中的异数。
既然不爱干净,玩言便也不在乎将满手的油污在身上的衣服上蹭来蹭去,而面对他这样的行为,作为女生的寻蔚虽然并不支持,可是看在眼里也不会刻意去反对,毕竟大家都是如此,见怪不怪,甚至习以为常了。
玩言正毫无顾忌地在衣服上蹭着自己手中的油渍,可是突然之间不知为何却听了下来,原本略有不满的寻蔚还以为玩言发现了她的不满,自觉地停了下来,可是她却越来越觉的奇怪,玩言不仅仅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甚至在不停地咽着唾沫,全身开始颤抖,一张小脸也彻底绿了下来。
寻蔚正在奇怪,方欲询问却发现玩言身旁的寻回,她的父亲,陪着玩言二人对饮几杯的他的脸色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我道是怎么了,家中的饭菜每隔两天就会少上一些,我还以为是家中着了老鼠呢,怎么也没想到啊,原来不是老鼠,而是两只寄生虫!”涂文欣愤怒的声音突然间从寻蔚的身后穿了过来,原来涂文欣一直在困惑为何每隔几天家中的饭菜便会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一些,到了今天晚上,在佯作外出打麻将之后便躲在了医馆附近,随后她便看到了玩言和吕虎背着药篓来医馆中,随后便赖在医馆中大吃大喝的场景。
既然已经‘抓奸在床’,涂文欣便毫无顾忌,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两个倒是脸皮够厚啊,三天两头便来我家窃食,倒是狗吃了熊胆就以为自己是狼啦!”
寻回没想到涂文欣丝毫不给他任何的面子,从前苑蹿出来之后便直接破口大骂,而且骂起人来用词还异常的凶狠,他黑着脸站了起来,对着同样是黑脸的涂文欣大声喝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多年积恨在心,寻回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从前他从未对他的悍妻用如此气愤的口吻说话,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毫不客气地对她吼了出来。
“你说什么?”涂文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畏畏缩缩的丈夫竟然会为了一两个陌生人家的孩子而第一次对自己发飙,她的声音小了一截,可却仍然对寻回质问道。
“我说你客气一点,他们二人是我的客人,是我请来陪我喝酒的!”寻回用自己的怒气对涂文欣回答道,他在清楚地向她证明他虽然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但是他也是有怒火的,他也知道什么是愤怒,什么时候别人不应该挑战他愤怒的极限。
“你们给我滚!”寻回一时怒气极盛,涂文欣没有犯禁去继续挑战他,转而指着玩言的鼻子,对他们二人大声吼叫,在她的心中,寻回一直是一个关心她、爱护她、忍让她的好丈夫,然后在玩言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中之后,寻回的完美开始一步步的被无情的瓦解,在她心中,她认为这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玩言,却从未想过这些争执、这些问题真正的根源是她自己。
被涂文欣极怒的嗓子一吼,玩言二人不禁心中一寒,瞬时站起身来,便向门外跑去。
“别听她的,你们继续吃!”寻回见玩言二人拔腿就走,内心一时如火上添柴,禁不住也大声对二人吼道。
又被寻回这么一吼,玩言二人顿时又像脚下灌了铅一般,立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的力气。
“给我滚!”涂文欣见玩言二人竟然停了下来,再次吼了出来,这一吼声音极大,甚至连嗓子都给吼破了。
玩言二人抬腿。
“留下来!”寻回的吼声又从身后传来。
“滚!”涂文欣无法忍受了,她的尖叫声就像雷鸣一般,不仅震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更加在刹那间传遍了整个绿山小镇。
听到这一声吼,玩言知道自己无论再感激寻回,再想给他面子也不能留下来了,不仅如此,他今后都不会再次进入寻回的医馆,而且今后在路上遇见了涂文欣和寻回都得绕道而走了。
“寻回大叔,多谢你的照顾,我们就此告辞!”玩言拱手作揖,把这一句话当作临时的告别,随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看着玩言二人怯极地离去,寻回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脸部在不停地抽搐,涂文欣的那一声河东狮吼还在他的耳边反复地萦绕,他不想再和涂文欣有更多的争执,一拂衣袖,他转身便离开了医馆,这里虽然是他的家,可是却住着一个异梦的恶魔。
看着玩言和父亲的纷纷离开,一直安静坐在饭桌前寂静无声的寻蔚突然间痛苦地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完美,可是她却从未想过因此来厌恶过她的母亲,可是今天听到涂文欣的这么一吼,她恐慌了,完全不知所措了,一个伟大的母亲的形象竟然就这样在的眼前破裂,悲伤至极,她捂着小嘴,快速的奔回房中,随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原本开行的一席饭桌,被扰成了如此这般,众人心情各异,且不复美好。玩言和吕虎二人,满心恐惧、满心愧疚。寻回怒极至盛,数十年积怨一时爆发,难以收拾。寻蔚伤心欲绝,对原本一切的美好不复信任,她甚至感觉没有明天。
而涂文欣,作为搅乱整桌饭局的罪魁祸首,作为唯一一个仍旧留在医馆后院的人,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甚至非常后悔,后悔不该对寻回吼叫,后悔不该平时对寻回不好,以至于现在破坏夫妻二人的感情,破坏了她在女儿寻蔚心中的良好形象,她知道自己需要改过,以维持她的家庭幸福美满。
她立于原地,陷入沉思,收敛了原先的一切破坏性的气息,可是与此同时,却又一股幽怨甚至狠毒的气息从她的内心深处渐渐滋发。
“寄生虫,是你破坏了我家庭的幸福,我要让你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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