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尼科城的事情还在继续着,只不过在偌大的法兰尼科领之中,艾吉尔和乔纳森正带着骑士们朝着一个村子进发,而为他们带路的则是一位穿着黑色护甲、披风和额护甲之上都涂画着金底的黑色双头鹰徽记的骑士,最为显眼的是它的袖章,盾牌之上的持剑黑色雄鹰,那是边境骠骑的标志。
“公爵大人,请让您的骑士包围住眼前的邪教徒的窝点。”黑甲骑士出声说道。“务必一个人都不要放走。”
艾吉尔点了点头,出声命令骑士们四散而去,银铠骑士们离开了队伍,而整个队伍之中只剩下了,黑铠铠骑士和他手下的边境骠骑们,夜空之中的双月这时显露出异样的光芒,那猩红的赤月似乎比平时要更加闪亮,而那温柔的蓝月则是隐藏在赤月的后方,似乎连光芒也不是那么闪耀了。
“又是一个疑似邪教徒的聚集地吗?”艾吉尔有些苦涩的说道。
“边境骠骑们从来不会取证,您不是知道的吗,大人。”他们只要捕捉到蛛丝马迹,就会倾巢而出。
“我知道,而且他们的直觉和判断通常不会出错,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怖的不是吗?”
艾吉尔看着身着黑色铠甲的边境骠骑们杀入宁静的村庄之中,不一会里面的建筑物就燃烧起来,村民们发出惊恐的叫声。最开始还有人以为是强盗,但是随着越来越多人醒来,他们也终于大声喊出了边境骠骑这个词语。
艾吉尔和乔纳森骑马伫立在村庄的外围,听着里面渐渐浮现出来的哭喊声,和那越烧越旺的火光,面无表情的的注视着这一切。
村庄之中,一位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慌张的想要逃跑,运气似乎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黑色的死神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而妇人也强行忍住自己的惊恐,捂住表情显得有些难看的婴儿的小嘴,似乎怕他在醒过来之后大声哭闹,很快,她就奇迹般的溜到的村庄的外围,火光离她越来越远,邻居的哭喊声也比之前显得轻了不少,妇人拖着有些烧糊的裙子,迈出一步又一步。与莱汀人不同的是,沃斯登人并没有值得祈祷的对象,但是他们坚韧并不比莱汀人或者更远的教国人要差。
“不要哭,不要哭孩子,妈妈会带你逃走的,千万不要哭,再睡一会儿。”
孩子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只不过他并没有哭闹,婴儿绽放着笑容看着自己的母亲,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只不过……猩红的赤月的光芒打落在婴儿的脸上,而妇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之中出现的一柄银色的长剑,靛蓝色的魔力就和隐藏起来的蓝月一样美丽,她的双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量,喉头之中感觉到了铁锈的味道,虽然她很想继续抱住自己的孩子,但是在她的眼皮渐渐不受控制的覆盖住她的瞳孔之后,婴儿也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似乎就要跌落在地上。
银色的手接住了他,而这时,他也哇哇大哭起来。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别想太多。”
“……希尔泽,我们到底在干嘛。”骑士看着一旁的妇人已经渐渐失去体温变得苍白的身体,一边看着眼前哭闹的婴儿,他的语句之中透露着说出的伤感。
“这真的是对的吗?”银铠的骑士看着天空之中的赤月默默无言。
事情结束的很快,边境骠骑的精锐们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个村庄夷为平地,燃烧且一边坍塌的房屋、散发着烤肉味的空气、以及大批婴儿的哭闹声。重新组成了这片村庄的主调。
那些奇迹般没有被边境骠骑盯上的两三个漏网之鱼,也被法兰尼科的银铠骑士们给捕捉住,变成了这幅十分难看的画卷的一部分。
为首的黑铠骑士,再一次策马前往艾吉尔的身边,这时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物体,他黑色的盔甲上的血渍在赤月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猩红,随着他靠近,艾吉尔也终于看见了那是什么,那是一团失去了人类形体的东西,或者说曾经是人类的东西。
憎恶
憎恶还在不断的扭动着,黑铠的骑士似乎毫不在意,他骑马来到公爵的身边。
“感谢公爵大人的协助,如你所见的,这只憎恶就隐藏在这个宁静的村庄之中。”
他抽出长剑朝着憎恶刺去,随着一个黑色魔法阵的倏然浮现,憎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只不过这是徒劳的,黑铠骑士的长剑刺入了它的身体,而在一阵搅动之后,憎恶渐渐的干瘪了下去,一个破烂心脏出现在长剑之上。而他也翻身下马,从草地之中捡起一枚戒指,上面刻画着一只黑色的鸟,三只眼,三对翅膀,三只脚,怪异无比。
长剑燃起火焰,将那个肉块给烧成了灰烬。
“下面就交给我们吧。”黑铠的骑士脱下头盔,典型的黑发黑瞳,沃斯登人一般的面貌,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他看上去十分年轻,虽然他的声音并没有体现出他的年龄,但是在摘了头盔之后,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屠夫可能并没有比雷奥哈德大多少。“请您把您的骑士召集起来,我想他们应该会有一些俘虏,毕竟他们都是宪章之下的尊贵的战士,来陪伴我们干这种脏活一定很不情愿。”
“这是自然。”
一段时间之后,银狮子们重新回到了艾吉尔身边,和黑铠青年所说的一样,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俘虏,普遍是一些小孩,和年轻的女性。
“公爵大人,请把俘虏交给我吧。”青年背对着火光,毫不在意里面时不时还会发出的惨叫声,面带着微笑的对着艾吉尔说道,他的辞措规范、语气典雅就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
银甲骑士们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的可以听见列如“刽子手”、“屠夫”之类的词语,但是黑铠青年毫不在意,他见公爵没有反应又提醒道:“公爵大人,请把俘虏交给我吧。”
这时村庄之中的边境骠骑们以及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此处,黑色和银色的人群在双方的领导身后对峙了起来,而那些俘虏则是颤颤巍巍的在原地发抖,面露惧色的看着对面的黑色死神们。
“交给他们。”这是公爵的声音。
“但是,大人!他们还!”
“交给他们。”艾吉尔再一次出声,平平淡淡的出声。
骑士并没有行动,但是边境骠骑的领队看了看艾吉尔,在得到了公爵的默许之后快步上前夺下了那个婴儿,而他的手下们也纷纷把俘虏拽到了自己的手里。
“已经有记忆的全部带到村子里面去,没有记忆的带走。”他冷冷的命令到。一句简短的命令,就给这些俘虏的命运轨迹画下了前路。
一位骑士实在是忍无可忍,拔出长剑朝着青年砍去,而在电光石火之间他的长剑就离开了自己的控制,插在不远处的地上,他感觉着手上传来的巨力,看着自己身边浮现的魔法阵,一动不动。
“恕我拔剑自保,公爵大人。”
骑士大声吼道:“你难道就不会想想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那又怎样。”黑铠青年毫不在意看着骑士,只不过现在他并没有笑着,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骑士。
“我们是帝国山鹰、帝国的秃鹫、帝国的渡鸦。”
他看了看身后还在燃烧的村庄。
“而他们同样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