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深此刻内心特别的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动容的强行扳开她的双手,然后大步往前走去,没有片刻停留。
“不要走――”苏沫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可是,慕景深的背影都不停顿一下。
他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向夏久月开口,夏奶奶的去世,和苏沫托不了干系,和他也托不了干系,这种话一旦说出口,夏久月肯定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他该怎么交代?
慕景深现在满脑子想的便是这个事,他来到楼下,王叔担忧的看着他,见他衣领有些杂乱,忍不住问道,“少爷,事情可是调查清楚了?”
“不仅调查清楚了,而且调查的很仔细。”
慕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因为对苏沫有愧,所以一直想着要呵护她,尽量满儿足她所有请求。
因为苏沫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无助,仿佛默默的承受了一切痛苦和苦难,以至于他对她的愧疚感,越发的浓厚了。
可是,慕景深今天才知道,他是有多天真。
或许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明白苏沫在他面前所展现出的,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扮的善良与柔弱。
之前她和他说的好好的,说她放下了,看开了,不会打扰他和夏久月的感情,现在只想好好的养好身体,之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其实她一直在隐忍,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报复夏久月,她恨夏久月,很多原因是因为她爱他。
这份爱慕景深给予不了回应,她却越发的勇猛,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慕景深从外面走去,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他是不会再让苏沫继续插足他和夏久月的感情了。
既然现在一切黑暗面都已经暴儿露在阳光下,它那表面上的舒适与美好,边没必要再展现了。
王叔听了慕景深的话,猜测他应该是和苏沫发生了争吵,他可能真的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
他蠕了蠕嘴儿,想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沉默着继续跟在慕景深身后。
两人来到别墅的车库内,这次慕景深没有让司机把车开出来,他一般让司机开车,这说明他心情还不赖,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便是另一种心情了。
慕景深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都时候,想到什么,他转头对王叔说,“你今晚派几个人监视苏沫,不要让她有逃出去的可能性,还有小娟也给我看好了,等医院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再给她相应的惩罚。”
监视苏沫?逃跑?
王叔有些疑惑,苏沫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怎么跑?难道有人出来把她扛走不成。
慕景深看到他这副疑惑的表情,猜测王叔多半还不知道苏沫的具体情况,她的伪装倒是很完美,如果不是今天他说的话重了些,可能他现在夜依然觉得,苏沫虚弱不堪,不能受一点儿刺激。
可谁能想到,她可以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还可以用尽浑身的力气拉住他。
慕景深的力气不小,只是之前他想抽出自己手的时候,苏沫的力道还是让他心里惊讶了几分,苏沫虽然是外表弱不禁风的模样,其实力气还真不小。
后来,他又看到苏沫从轮椅上弹起来,他这才立刻意识到,原来苏沫之前的虚弱,极大一部分可能是演戏,目的就是博取他的愧疚感。
那一刻,慕景深突然像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夏久月以往对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
她问他,是不是苏沫的话你都会无条件选择相信?就因为她看起来人畜无害,楚楚可怜,所以大家更觉得她才应该是那个受害者对么?
这些话,他以前听到的时候,觉得夏久月怎么老是提这些,难道是在吃闷醋,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其实她是在不满,但是又没有直接拆穿这些,而是想让他慢慢的去领悟。
慕景深收起思绪,打开车门,上车后,摇下车窗对王叔说,“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明天我会让阿华把她送出国,永远不会让她回来,我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再来破坏我和夏久月之间的感情。”
王叔听到他这番话,很是意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慕景深把车子开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
这些话,如果他早些说,早些知道,夫人得省去多少痛苦和无奈?或许夏奶奶也会活着好好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另一边,医院内。
夏久月坐在奶奶的病床前,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直到护士过来请她出去,说是要对尸体进行冷化处理,需要她回避,她这下晃过神来,然后沉默着走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本想看些什么,结果那边关上了房门。
“久月?”秦雪松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久月怔愣愣的转身,抬眸看向秦雪松,这是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神。
秦雪松看得出来她的多么伤心,眼睛肿的都跟核桃似的,还有眼睛里面的红血丝,以及脸上的泪痕,都在彰显她的情绪有多么糟糕。
最重要的亲人离去了,对她的打击应该很大吧?
秦雪松拧了拧眉,有些尴尬的安慰道,“请节哀顺变,逝者安息。”
“谢谢。”夏久月勉强的挤儿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秦雪松见了,也识趣的没再说话。
夏久月看到护士她们把夏奶奶从病房里推出来,准备送到停尸房,她心里感到很难受,奶奶最怕冷怕孤单了。
但是,伤心之余,她还要打起精神,准备好夏奶奶的葬礼,到时候她还得向夏家公布这些讯息,夏奶奶离世,她和那些所谓的亲戚,也算是断了缘分。
眼眶突然泪润了几分,她拿纸巾擦了擦,结果眼泪越发汹儿涌,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情绪冷静下来。
秦雪松见了,默默的抽出手帕递给她,夏久月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看到她这副模样,突然问她,“夏奶奶那天摔倒,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夏久月怔了一会儿,抬眸看向他,感觉他话里有话,“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秦雪松尴尬的笑了一下,“只是我在别墅听说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