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而有力的手指掐上脖子,徐月华被撞击力直接摔回到床上。白衣“女鬼”骑在她身上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无情的向她表露出厌恶。
她不是没有防备心。她只是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太多的与众不同。
“徐月华,你去死,你现在就去死,我要杀了你……”
被掐紧脖子,徐月华也双手紧紧掐住对方的手腕,大拇指死死摁着腕中央的筋脉,卸了对方一半的力量。但又恰到好处,不至于让自己“太轻松”而被对方察觉。
“救命啊,杀人啦……”她费力大喊,故意让对方看出她憋红了脸,正在做临死前的挣扎。
白衣人一点儿松懈也没有,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刀起人头落。
徐月华算是看明白了,找了个机会一脚踹到对方的肚子上,把人踹翻下床。她也跟着下床,第一反应是逃离房间。
“你休想离开!”
白衣人没给她机会,速度快得让她吃惊,她被揪着后领强硬转过身子,对方手指如铁又一次掐住她的脖子。
这一刻她能确定这个女人是个练家子,而且底子非常深厚。
她一手摁住对方掐在脖子上的手,一只手紧握成拳砸向对方腋下,不轻不重,恰好可以麻痹对方神经,不过三下,对方就不得不泄力。
“我不能让你活着,绝对不能。”
在白衣人完全失去理智前,徐月华因为对方手力的稍稍松懈,呼救的声音也更大了。
喊声总算起了作用,最先来到房间的是宋流涧的贴身侍卫靳豹。一眼看到新王妃被抵在床边,赶紧扑过去将白衣人拉起来。
“嘉柔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嘉柔被推到一旁,保持在靳豹能控制的范围内。一看新王妃脖子上鲜红的手指印,靳豹心知上官嘉柔刚才是真的下了杀心,不免一阵心惊肉跳。
“让王妃受惊了,请王妃责罚。”他侧身挡在两人之间,明显是堵死了上官嘉柔第二次攻击的机会。
徐月华仍在喘气,过度的惊吓导致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连牙齿都颤得咯咯响。
她扶着床沿,仍是震惊的问话:“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一个杀字,让靳豹的心头再次咯噔了一下。他偏头看上官嘉柔,她伸手就指过来,但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出现在房门口的人喝止了。
宋流涧很生气,脸色阴沉,眉头皱在一起。
靳豹立刻去推轮椅,把主子推进房间。
徐月华幽怨的目光看向宋流涧,也只是一眼,就低下头咳了咳,扶靠床沿爬不起来,一副劫后余生的虚弱样子。
“涧哥哥,她……”
上官嘉柔收到宋流涧转过来的眼神,这冷漠和深深的责备,让她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的涧哥哥,也再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她喊一声涧哥哥,他就笑眯眯的抚一下她的头。
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变成骨节分明的狠戾。
她摇头洒落一滴又一滴眼泪,最后在绝望中飞奔而去。
房间的空气也在这一瞬间凝结了似的。靳豹发觉不对,掐着冰点也溜了。反正主子的事他也插不上话帮不上忙。
徐月华缓过气,再抬头看到宋流涧,两人之间相隔了将近十步,就像两人现在的关系一样,总是远远的。
她轻轻碰到脖子上的指印就疼得皱眉,咬着牙爬起来跄踉着脚步去到梳妆台照镜子,脖子上五个手指印就像是画上去似的一样清晰。
镜子中,轮椅在移动,不一会儿宋流涧就来到了她身后。
“她叫上官嘉柔,性子直,脾气急。如果你心里不痛快,我一定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
“你喜欢她?”徐月华一直看着镜子里,他说话时候的神情并没有起伏。
这个男人有时候好像冷静得过分!
面对这么敏感的话题,可镜子里的男人仍是没有情绪的波动,连眨个眼都没有,更别说是稍稍的惊讶或是逃避。
“我已经通知过她哥哥,过两天她就会离开。这两天会有影卫保护你,你放心吧!”
他平静得可怕,就像在说一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徐月华一度怀疑镜子被施了咒术已经照不出人的表情。
啪的一声,镜子被反扣到桌上,她回头正迎上他的目光。
“按说你们的事我也不想过问太多。但是现在她已经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清楚,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
“我们没有任何你想的那种关系!”
“可是我相信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多喜欢你。为了你,她连你的新婚妻子都敢下手,还是往死里掐的那种。你还敢说你们没有我想的那种关系?”
原本交握平放腿上的手松开,宋流涧垂下眼,右手指轻轻缓缓的转动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徐月华的目光随之下移,看到了发着幽绿光芒的戒指。
他猛一抬头,嘴角带着浅笑。
“我们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因为我没有。所以没有‘我们’。”
“虽然你认真的神情很有说服力。但是真的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撇得太干净。”她轻叹一声,打算放下恩怨,“只要她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她揉着脖子,让那五个发红的手指印在他面前再次亮相。她觉得他那么聪明,所以潜台词就不必说,免得话不好听伤了和气。
宋流涧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又想起了半个时辰前侍卫悄悄禀报,说他的新婚妻子,也就是眼前这个曾经懦弱无骨、悲凄可怜只知道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徐家大小姐,昨天晚上把徐三小姐养了七八年的将军一茶壶给打死了。
这种话说出去谁会信?
不,他信!
三日前那个见面,他就觉得徐大小姐变了。而现在,他更加确信。
门外有脚步声,沫沫火急火撩的跑进门,一看王爷在就不敢再大声,行了礼就乖乖站到主子身边去,盯着主子脖子上发红的指印急得掉眼泪。
两人的对视就此被打断,徐月华不让沫沫碰,让她去院里墙角那儿掐一片芦荟叶来。沫沫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要那带刺儿的丑八怪干什么,但主子的话就是圣旨。
刚刚差点儿冒出棱角,徐月华转过身去大感庆幸,深深吐出一口气,再转回头又迎上了宋流涧。
“刚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态度转变得有点快,但宋流涧并不觉得奇怪。
“也好。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你早点休息。”
“好!”徐月华一想不对,什么叫明日一早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