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朗托腮,往徐月华方向倾身,“月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想杀你?”
“我也觉得奇怪!”徐月华做出和他一样的表情,“要么我怎么会觉得自己倒霉。你说我得罪了多少人?第一个,堂堂的和平公主。这货我是万万惹不起的。第二……这个第二说起来就有点心伤了。整个徐家,除了我大哥,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想把我剔骨吃肉熬汤喝。唉——”
“好可怜!”
叶明朗伸手过去,立刻被徐月华瞪回来。他讪讪的笑了笑,正色道:“和平公主虽然记仇,但应该不会做这种请杀手对付你的事。至于徐家,这个还真不好说。”
徐月华坐直身子,饮下茶水正襟危坐,“那完了,我这条小命指不定被谁惦记了。”
没等叶明朗问话,她又问道:“你对七指魃应该是比较熟悉的,那你知不知道,他这种人,我指的是他现在是什么活儿都接呢,还是看买家身份高低?毕竟他也是有些身份的人,普通人想请他应该不会轻易成功。”
“是有点道理!”叶明朗突然双眼一睁,“你别告诉我七指魃这一次是专程来杀你的?”
“当然不是!我一个弱女子他犯不着。”
“弱女子?”叶明朗饶有兴致的打断,“月华,我可是亲耳听到你二哥说你在徐家一抬腿就能踹翻一个壮汉,这事果然如此?”
“他肯定还跟你说过我是黑蛇妖,那你信吗?”
她知道叶明朗转移话题是故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想提到七指魃还是另外什么原因。也干脆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走。
“我当然不信!不过不管你是什么,都好看!”
徐月华的牙都被他这话酸得要掉了。
到吃晚饭时,徐月华觉得宋流涧应该不喜欢和叶明郎共吃一桌,这便拿起空盘把那条鱼分一半出来。分的时候叶明朗眼巴巴的瞪她,让她手下留情。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猪肉。”徐月华索性把鱼身都挖走,指指鱼头对震惊的叶明朗又说:“多吃鱼头,补这儿!”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又去分那盘鸡肉,把带肉的都挑走了,还白了一眼气得在那儿发冷笑的叶明朗。
“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傻掉了!真是可惜!”
叶明朗:“……”
你别走,说谁傻呢?
慢慢走回房间,看到宋流涧正在梳洗,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快来吃饭,今晚的菜好吃。”他一边盛饭一边说话,还看了一眼床上,“阿豹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
“没有!”
看到那条没有头的鱼,宋流涧愣了一下。
“呃,从叶明朗桌上抢的。你放心,他没吃过,我没让他动。”
他不语,默默地拿起筷子,“你的伤怎么样了?”
“挺好的!”
“吃完饭我帮你换药!”
“不用,我左手又可以多动一点了,可以自己来。”
“我说了我帮你换!”
徐月华:“……”
她觉得宋流涧跟往常有点不一样了。以前面对她可以做到直接忽略。现在嘛,也是可以忽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刻意眼神逃避闪躲呢?
一个晚上她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清晨船就到了盛凌城外,徐月华等人在码头换马车,叶明朗直接把宋流涧请进了另一辆马车,和徐月华分开。
“你干什么?”她问叶明朗。
“月华!”宋流涧先开口了,“立刻把阿豹送回府。替我照顾他,我很快就回。”
徐月华明白了,他这是要直接进宫面圣。不,是请罪领罚。
想到靳豹此时的情况,她只道了一声小心,便上了马车,先走一步。
她回府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府上下,上官嘉呈也是第一时间给靳豹检查,一开始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徐月华问他能不能救回来,他也一声不吭。
“你别打扰我哥。”
上官喜柔五天前也是被抬进府的,不过他哥的医术高明,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昨天开始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对上官嘉柔,徐月华有些内疚。她前阵子才中毒好不容易养好身体,现在好了,脸又变得白白的不见血色。
“徐月华我问你,涧哥哥怎么样,他怎么没有回来?”
徐月华缓过一口气,单腿站立有些吃力便扶着桌子,“他没事。进宫去了。”
恐怕从宫里出来就该有事了。
直脾气上官嘉柔没给她好脸色,“前前后后都是因你而起。徐月华,你不是不回来吗?为什么还要连累大家。自你进门,随王府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徐月华被激怒了,但又不知道回她什么话。反正她说得好像也没有错,没有哪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不说话是代表心虚吗?徐月华,你懂得愧疚吗?”
徐月华脑子里也乱得很,一是因为宋流涧进宫后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可怕的惩罚。二是靳豹,上官嘉呈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很可能靳豹的情况十分不妙。
“徐月华,你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是给我看的吗?“
徐月华揉着脑仁,“上官嘉柔,你能闭一下嘴吗?我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跟你说这些已经没有用的话。”
“徐月华,你闯了大祸你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徐家的大小姐吗?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吧?你现在就是黑蛇妖,是老鼠屎,是人人喊找的过街鼠,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上官嘉柔,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哪儿不讲理了?我说得不对吗?如果你没有闯祸,随王府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有多少人还躺在床上你不知道吗?”
徐月华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愿意这样吗?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不找事那些事也会一件不落的找上门来。因为从一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随王府。”
“你分明就是强词……”
“住口!我需要安静!”上官嘉呈喝了一句,两个女人还真的安静了,但气还没有消。
上官嘉呈把好几根银针插到靳豹的各个穴位上去,看到人仍没有反应,他的心情又沉了些。
徐月华太担心,走过去小声的问:“嘉呈,阿豹到底上怎么样?”
“我不知道!”上官嘉呈就给了她这一句话,眼神里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