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着了,她们这是……”
“她们质疑姜夏,我家今后的事便不劳烦她们。”
赵远诧异,看着赵瀛不声不响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没想到气性不小护犊子,这就记仇了。
“成,过个三五天,我计好人数再找你。”
“劳烦村长了。”
“不麻烦,这是大好事!一家好过不算啥,姜夏真要带着大家富起来,她就是咱村的大恩人活菩萨,谁都能信她,还怕有人说她坏话?”
赵瀛看着赵远山眼底的算计,正色说道:“村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怕有人说坏话,而是担心有人欺负我妻,放在数月前,我倒是没听到哪个敢说她的不是。人善被人欺,村长说呢?她们对她存了恶意,没理由她要屈着自己还得为她们送钱。”
赵远山尴尬一笑,试探一次就够了,姜夏已经得了赵瀛认可。
旁人嚼舌头,就是和赵瀛过不去了,他没必要因为几个蠢娘们坏了和赵瀛的关系。
赵瀛走后,赵远山忙着散消息。
姜夏算是彻底在靠山村出名,各家各户忙着说好话来报名,只要有钱拿母猪也能夸成仙姑。
先头嘴碎的妇人家压根没人通知,可心里惦记着挣钱,舔着脸跑到赵远山家报名,结果当面被赵远山拒绝,臊个大红脸。
另一头。
姜夏还不知道村里的轰动,带着两样小吃看望张裁缝。
手头40两银,如果向张桂娥借10两,就可以买下裁缝铺了。
有了这样的把握,姜夏才将消息告之张裁缝,顺便请他继续留在铺子里做活。
铺子要改做杂货铺,但不影响针线买卖,无论想得到、想不到的东西,她的解忧铺“来者不拒”。
张裁缝老泪纵横,称只能留下来,给口饭吃就行。
他一生受已故主家恩惠,守着铺子到死后去见故主,是他唯一的心愿。
姜夏另有担忧,“我知道您的侄女也想卖铺子,会不会让您为难?”
“娟子买铺子是为了我,但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银子?张二不是个安生的,哪日追债娟子咋还的起?那就是我害了娟子。你能买下铺子是好事,她不会有气。”
张裁缝让姜夏尽管放心。
姜夏看出在他印象里周娟心善孝顺,于他而言是闺女。
再说下去无疑成了挑拨,她转开话题。
离开裁缝铺,姜夏直奔齐府后门的摊子,却看见赵满在跟前守着。
“嫂子!”赵满欢喜的蹦达上前,“二哥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有点事,我们分开走的。”姜夏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黑了,但壮实了。”
赵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可能常跟师父往山里跑的原因。今儿就准备到山里上宿,但师父的娘病了,这才没去。”
姜夏一怔,想到张桂娥没看摊,必是回家伺候婆婆了。
家人生病总会用到银子,她现在去未免不厚道,心中打消了借钱的念头。
当天,赵满做学徒第一次回家,嘴上不说想家,但进门就扑到炕里滚了好一会儿。
耿氏打算炖猪肉、炒青菜,蒸了一锅的干饭,再配上酸萝卜,管香管饱。
“他爹,帮我烧火!人呢,哪去了?”
姜夏听耿氏大嗓门喊了几遍,惹得赵瀛皱眉,于是过去帮忙,“娘,爹刚出门了。”
“要吃饭哪溜去了,就是指望不上!”耿氏不满的叨念,“成了,你来烧火。老二后天要考试了,今天好好补一顿,明天轻淡吃,不然糊脑子。”
姜夏应声,蹲在灶台前烧火。
看着晃动的火光,脑子里都是差的十两银子,有些出神。
相公马上考试,她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影响他。
实在不行多花蜜值来换银子,亏是亏,但先买下裁缝铺不怕以后挣不到钱。
“娘。”
“啥事?瞅着火,锅要糊了。”
“相公逢考必中,娘觉得呢?”
耿氏愣了下,神情有些别扭,“那是,这话说的我爱听。你跟了老二,就等着享福吧。拿出根柴,火小点……”
大火烧着,锅里的肉汤噗呲噗呲的响,肉香飘到了院子里。
从门前经过的妇人闻着馋,摸肚皮记不清家里多久没沾荤了,想绣花挣钱让家里不至于紧紧巴巴,赵家却不收她的。
妇人心里不平衡,明知道林氏不招耿氏待见,特意绕远从赵老大家前经过,拿话酸林氏。
林氏本就是个见识浅,听了妇人的话后更是成宿睡不着,心堵得慌。
“柱他爹,你说永瑞学肆那么有名,一定很难考吧?”林氏拉着赵江找平衡。
赵江睡得迷迷糊糊,“那是对普通人才难考,我觉得老二准成事。”
“听说考上永瑞的,没几个考不上秀才的,那岂不是说老二肯定能考中秀才?要不得娘偏心呢,大鱼大肉的伺候老二。不想着咱就算了,你看大柱和二丫都瘦成啥了?”
林氏才出口的埋怨,赵江腾得翻身坐起来,“你又来是不是?我不想听,你要实在憋得就回娘家去说!”
林氏顿时老实了,躺在被窝里不说话了。
赵江叹了口气,“分家以后,想过好日子只有靠咱自己了。二弟妹在找村里的妇人做绣花物,你去不得了?你针线活好,兴许能多几文钱。”
“万一她故意为难我咋整?我就没脸活了。再说,老屋还是娘说了算,娘又该挖苦我了。”
“行行行,去不去随你,当我没说!”
清晨。
姜夏在院里洗脸,见赵瀛从外面回来,愣了下。
然后几个碎步到他面前,发起致命三两问:“我昨晚睡的时候你在读书,一宿没睡?什么时候出门的?读书不要命了?”
赵瀛抖了抖衣摆上的露水,抬头见她脸上挂着水珠,干净清爽的脸上似有不满。
“睡足两个时辰了,刚去先生家一趟。”他放下长衫,将一物塞进她怀里,“拿着,不够再告诉我,我想其他办法。”
“是什么?”姜夏手上都是水举在半空,不便拿东西。
“你想的。”
“?”
“这是先生还的十两银子。”赵瀛弯身从木盆拧干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水珠,
看着她越来越消瘦的脸,他拧紧眉头,“之前说年后交过束脩后才能还你,其实先生有一部分,只是不够罢了。”
她太逼自己了,可以像个雀儿叽叽喳喳和他吐露烦恼,却说不出一句要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