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二嫂!你们咋来了?”赵满愣住过后,兴奋起来,麦色的脸颊上笑容炫目。
恍惚间,姜夏脑海里闪过初识的画面。
那个时候赵满又瘦又小,大腿不及她胳膊粗,眼里充满对她的警惕。原主也是良心被狗吃了,将他卖给花婆子,就为了几顿荤肉。
渐渐的,画面重叠,他如今长高了也壮实了,满脸的笑意让她心头一暖。
姜夏霁颜一笑,走上前张开手臂就给了扑来的赵满一个拥抱。
“我来自然是要好好看看小满学得如何了,可不能辜负二嫂当初的心意。”
话虽如此,可实际上,她来找赵满,还有另一件事。
“小满,我是想拜托你帮着问问,咱靠山村附近的田地,有没有空的?二嫂有些用处。”
赵满一开始纯粹的高兴登时就多了几分委屈,“我就知道二嫂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看我,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
赵满这般小孩子气的样子,让姜夏有些哭笑不得,她无奈地说:“看你自然是第一位,不然这事我让别人帮我也是可以的,小满,二嫂这是信任你能将这事办好。”
姜夏的话好像让赵满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既然如此,我肯定是要尽心为二嫂办好,二嫂你就放心好了!”
姜夏点了点头,将自己从解忧铺带来的一些小吃和小物件给了赵满后,聊了约摸半个时辰,这才回了解忧铺。
而赵满,一想到姜夏难得有拜托自己的事,心里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就给她办好。
和李义简单说明了下情况,赵满就急匆匆地赶回了靠山村,一进屋,就看到赵德顺坐在院里忙活,好像耿氏不在。
“爹,我娘呢?”赵满打算回家来问问田地的事,又怕被耿氏知道了无事生非。等了良久都没瞧见耿氏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赵德顺挑着苞米粒头也不抬的应了声:“你娘出去还没回来呢,你有啥事啊?”
赵满这才坐到他对面,跟着拿起一穗苞米搓着:“爹,你知道咱们村里哪儿还有空着的田地吗?”
赵满可是个花匠,突然问起这个,让赵德顺奇怪得很,手上的苞米也不剥了,抬头看着赵满,神色有些严肃。
“小满你问这个有啥事啊?”
赵满没说话,只眼神殷切地看着赵德顺,赵德顺便也就默默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想来没碰过这活不知道,咱们靠山村周围都是荒山不好开垦。村里拢共就那么点地,谁家不是田地种苞米,地头种黄豆的。要有空着的地早让人租去了。”
靠山村百十来户人家守着那点田地,哪家不是一点土地都不放过,不能种农作物也要想法子种点别的东西。
要说多余的那是没有。
“所以你问这个做啥?”这小儿子整天钻研那点花艺,咋有闲心关心这了?
“也不是我问,是二嫂要打听打听,具体干什么我也不大清楚。”赵满又看了看周围,确定耿氏不在,才和赵德顺说了实话。
否则赵满也不敢说是姜夏问的,不然娘又得抓着不放了,却不想这话早到了耿氏耳里,她一早看见赵满回来,就跟在他身后,方才也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耿氏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透着精光,仔细一琢磨就一拍大腿:“姜夏这小蹄子八成要包地啊!”
她一激动就给说出来了,屋里的父子俩闻言相视一眼,赵满心里暗道遭了。
耿氏也发觉自己的不慎,但既然已经暴露了,她也就不躲藏了,推门进去后,神色更为激动:“小满,你二嫂还说啥没?”
“没、没了。”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赵满有点诧异,娘这是咋了?
“哎哟,姜夏她本事咋就这么大了,竟然还要包地了,啧啧。”他们爷俩想不到姜夏要干啥,可她能想到啊。
姜夏这阵子捯饬解忧铺的事情赚了不少钱,二房手里没多少田地,眼下打听田地的事那肯定是要承包田地啊!
但那小蹄子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功夫管田地,肯定是要她这个婆婆来操持,到时候田地的收入,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就是她的了?
哼哼,八成是看上了她二儿子赵瀛要考中秀才了才想承包个田地让她高兴高兴,这是讨好她呢!
还算这儿媳妇识相。
耿氏越想心里越美,心里对姜夏这个儿媳妇满意不少,哼着小曲儿就进了屋。
赵满一头雾水:“爹,我娘这是咋了,好端端的咋这么高兴?”
提起姜夏,耿氏哪会不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么高兴的,倒还是头一回啊。
“谁知她哪根筋不对了,只要不惹事那就是好事。”赵德顺和耿氏夫妻这么多年,早看透她的为人了,整日风风火火的得理不饶人,但愿这回不惹什么事,他就烧高香了。
耿氏在灶下寻摸了两个鸡蛋,做了碗蛋羹,端着边往里屋去。
“老大,娘做了碗蛋羹,还特意的滴了两滴小磨香油,你快尝尝。”
“娘,你咋又做这些呀,我已经好多了,这身子已经不用再补了,这鸡蛋攒着,赶明儿,到集上还能卖两个钱,贴补贴补家用。”赵江看他娘手里端来的那碗蛋羹,有些无奈。
“呸呸呸!说啥胡话,咱自己家人还抵不过两个鸡蛋,你是老二的大哥,得快点好啊!”
耿氏一屁股坐在炕上,把碗往他手里塞,直乐呵,“再说,咱家也不缺这两个鸡蛋,日后你想吃啥,娘就给你买啥。”
“娘,你今个儿咋了,捡到银子了?”赵江见他娘心情挺好,有些奇怪,随着腿的状态越来越好,他如今也渐渐放开了,有心情打趣起耿氏来。
“你这呆子。”耿氏见大儿子满脸憨厚,笑骂道,“咱这破落村子,哪来什么银子给你捡啊。”
“娘跟你说,娘刚刚听到小满,姜夏要包地,你说她为啥包地啊,还不是为了孝敬为娘我啊。”耿氏笑的牙不见眼,挫了挫泛黄的牙花子,乐的一颠一颠的。
“娘,你说啥?弟妹要给你包地吗?”
耿氏的情绪都摆在了脸上,赵江心里觉得好像不太对,可面上却不好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