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腿……”赵江瞪大眼盯着自己的腿,直冒汗。
“腿咋了,你倒是说话啊!咋又说不上话了?”耿氏心里咯噔一声,扭头追到门口敞开嗓子大骂,“你咋不死嘞,丧门星,还想把你男人害成啥样!”
赵德顺又急又无奈,“少说两句吧,你想让全村都知道咋的?”
“咋着,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是林晓萍和她那个卖屁股的姨婆害了江子,就该让大家伙都知道。”
老两口吵吵了两句,最小的赵满过去拉架又被耿氏骂了,屋里一团糟。
看到这一幕,姜夏直皱眉,转头看向赵瀛,幸好家里有个清明的。
赵瀛到炕边询问赵江的情况,“可是腿有了知觉?”
他微微皱眉,目光从赵江的腿落至后脑,若有所思。
“是,是痛,我感觉到痛了!”赵江猛地抬头看赵瀛,激动的声音打颤。
这句话可算让耿氏安静下来了,跑到炕边欣喜的问,“腿能感觉到疼了?好啊,这是好事呀!”
一家人围在炕边,喜悦冲淡了林氏带来的不快。
林氏于他们而言已经无关紧要,很快被抛之脑后。
赵瀛被挤了出来,站在姜夏身边,沉声说:“孔大夫诊断大哥后脑有淤血,致失声废腿,现在有了知觉,说不定脑后的淤血散开了。”
姜夏认同他的猜测,提议赶紧到回春堂找孔岩。
当初赵江一夕之间成了废人,她心有不忍,打算可着所有蜜值买特效药丸。
可此类药丸不是系统奖励,因从未出现,价格高的离谱,一粒便要数千蜜值。
遗憾她买不起,但小蜜透露赵江契机味道不可着急。
或许现在就是时机了。
姜夏收敛思绪,等着赵瀛发话调动大家。
谁知他盯着她抿唇不语,些许未尽之言负于眼波之中。
她心下了然,他这是给她表现的机会呢。
“爹,你和赵瀛带着大哥去回春堂。还有,小满你去叫辆牛车,呐,先把钱给他,让他手脚利落点。”姜夏从怀里掏了银子,塞进赵满手里。
“我这就去!”赵满扭头跑出屋。
老两口这才回过神。
“对对对,就按老二媳妇说的做。”赵德顺连连称赞姜夏,“幸好姜夏在啊,一家子光顾着高兴了。”
然后偷偷推了把耿氏,“说句话啊!”
耿氏这才别扭的说了句,“银子你先垫着,回头我给你算,不会差你的。”
姜夏刚要开口说话,这时,赵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都是一家人,娘别说见外话,为大哥治病要紧。”
感觉他的大手在施加力道,姜夏瞄他一眼,他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话了呗?
姜夏努了下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是的,如果他不拦着,依她的性子她肯定应了,没有拒绝钱的道理。
可他从进门开始就为她考虑获得一家子的好感,这份好意她不该拒绝。
耿氏见姜夏没说话,觉得赵瀛能做的了姜夏的主,顿时高兴了,“是是,都是一家子,都依老二的。”
牛车来了,几个男人搭手把赵江抬到车板上。
街坊邻居听了动静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自从赵江成了废人,那些嫉妒赵家日子越过越好的人少不了落井下石,借机踩几脚。
“老天爷开眼呀,老二和老二媳妇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老大的身子也渐好了!”耿氏没少因为赵家而受挖苦,今儿个可算翻身了,生怕别人听不见。
看着那些妇人变了脸色, 耿氏别提多得意了。
赵瀛见自己老娘高兴,而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便没有多言,扭头和姜夏说了打算。
如果可以他想大哥住在回春堂,但回春堂人满为患房间紧张,赶着孔岩又是个怪脾气老头,到时候少不了姜夏帮忙说几句话。
赶到镇上,天色见黑。
回春堂的小药童正要上门栓,却被赵家一家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骨气呢,平日里气老头子我的手段呢,咋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去了。”孔岩的话是对姜夏说的,可分明是说给耿氏听。
姜夏知道孔岩是为她打抱不平,才不待见耿氏,可这话接不得。
她哭笑不得的说:“劳烦孔大夫了,诊金该多少是多少。”
“你还想少了我的不成?”孔岩瞪眼,扫了一圈屋子,“走走走,又不是看猴,要这么多人干嘛?”
一行人被撵去院子,屋里只剩姜夏和赵瀛陪着赵江。
孔岩大夫给赵江号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后脑,又捏了捏赵江的腿。
“他脑袋里面的瘀血散了,腿才开始恢复知觉,以后注意些,药按时吃,多多联系走路,过个一年半载就和正常人无异了。”
姜夏问:“不用施针吗?用不用在这儿住下,方便孔大夫治疗大哥的淤血?”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脑袋上能随便扎针吗?本来就不聪明,扎成傻子,算谁的!”
孔岩坐在一旁写方子。
屋外的耿氏趴着门缝听到孔岩的话后,不停的念阿弥陀佛,刚想冲进去,就赵德顺拉住了。
“你干啥,你这么进去惹了孔大夫不高兴!”
“我这不是高兴吗?只等赵江腿好了,咱家就没那么难了,再说了,说出去老二的大哥是个废的了,也不好听啊!”
“是啊,读书人都注重名声,学塾里怕是没少对老二指指点点,现在都不用担心了。”
正要拉开门的姜夏听到了老两口的对话,不由回头望了眼床上的赵江。
人的偏心确实可怕。
他们为赵江的康复而高兴,可更高兴的却是赵瀛不受阴影。
姜夏和耿氏的关系稍有缓和,但还没有到相安无事的地步,于是,姜夏又回到了解忧铺住。
赵满跑来铺子贪嘴的时候,常常说起赵江人开朗多了,兴许再有一年就能正常行走。
这段时间,姜夏没怎么注意芳芳,这天突然瞧着芳芳的肚子大得惊人,不像这个月份该有的隆起。
她走路已经很不方便了,时常看不见自己的脚,铺子里的事姜夏也不敢再让她忙活了。
姜夏担心得很,每天都请孔大夫来号脉,但总得不出了什么结论,只让姜夏搀扶着芳芳多走走,生产的时候能容易些。
直到八个多月的时候,孔大夫又来为芳芳诊脉,才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眉头逐渐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