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吭的回了娘家,说不出去也不眼看婆子遮遮掩掩行为异常,姜夏眼珠一转,开口道:“您放心,住在后院的是我妹子,和我一条心,她有了身子眼下正休息,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打扰我们。”
顿了下,扬起微笑,“开门做生意,我做的正经儿买卖,就算被哪个没眼力劲儿的偷听去了,我也不怕他,耽误不了正事。不知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说话时,姜夏亲自搬凳子给婆子,拿出诚意的同时,话里藏敲打之意。
言外之意,做违法犯纪的事咱就别谈了,浪费彼此时间。
婆子对姜夏言行间透出的正直颇为满意,笑道:“姑娘,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要你做的事是正儿八经的。不过因我主家的关系,所以不方便第三人知道。”
姜夏眨眨眼,很快反映过来了。
眼前的婆子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家仆,替主家传话。
既然不触犯律法,那就有的谈!
眼中亮起光芒,她搬凳子坐在方桌的另一边,将盛着小吃的碟子推向婆子,“嬷嬷尝一尝,这是铺子里特有的果干。”
冯嬷嬷看着她放下芥蒂的笑容,迟疑了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又脆又酸甜,果子的味道溢出贝齿间。
的确稀奇特有,她跟在老太太身边活了大半辈子也算尝过山珍海味,可是头一次吃这个。
薄薄的一片,不是很干硬,如果老太太再没食欲,可以食些它利口。
随便推出来的小吃就让冯嬷嬷眼前一亮,不得不重新打量姜夏。
姜夏镇定自若的迎上婆子的目光,霁颜一笑,“我的任务只是收钱办事,客主的私事我过目便忘,再有谁来过我的铺子里,我也不会傻到去张扬。再说了,我一介寻常百姓,惹来上大麻烦没了生意是小,丢了小命是大。”
话糙理不糙,都说在冯嬷嬷心坎里去了。
冯嬷嬷点了点头,收起客套诚心实意地说“是个通透的,冲你的聪慧,这铺子的名声会越来越大。”
“借嬷嬷吉言。”
“既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废话了。我要你铺里做木雕的木匠依照图纸打一副轮椅,适合5。6岁的孩子,扶手和靠背要多加些东西用来固定身子。”
孩子用的轮椅?
残缺的孩子放在平头百姓家是灾难,换做高门大户就是难以启齿的家丑了,别人都能生出正常健康的孩子,偏你不能,他们会觉得丢脸。
如此一来,婆子刚才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姜夏暗暗松口气,收敛笑意脸上露出三分严肃,“我是奔着长久生意,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还请嬷嬷尽管放心。”
她想了想,问起轮椅的选料。
如果需要她选木料,就要涉及先搭钱买木头了。
大户人家比较讲究,普通的木头手感、外观和质量都会差些,可上好的木头价格不便宜,至少五十年以上的树才能刨出制轮椅的板子。
冯嬷嬷听到姜夏提起银子并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姜夏真性情,奔着钱办事的人才放心。
“这是定金。”
一个50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姜夏还是头次见银锭子,眼角的笑藏不住了,“工期呢?什么时候交货验货?”
冯嬷嬷被姜夏的模样逗乐了,“半个月后我来一次,再半个月后我要见到成品。”
一个月?
足够了!姜夏收了图纸和50两白银,应下这笔买卖。
轮椅的事眼下不过四个人知晓,除了冯嬷嬷就是姜夏姐三个了。
芳芳和张桂娥都是嘴严的不用担心,但回姜家庄找姜木匠后就不一定了,家里人多嘴杂。
这样一合计,姜夏打算把自己老爹请来铺子打轮椅。
成品放在铺子里,到时候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的运走就是冯嬷嬷的事了。
可回娘家至少耽误两三日子,不能说走就走。
趁着吃中午饭的功夫,姜夏和张桂娥、芳芳说了此事,暂定三日后回镇上。
尤其不放心芳芳怀着孩子,在铺子里要格外小心,进来诸事不顺,还没揪出幕后的黑手。
“十一那儿还没传信儿,说不定这两日就会来。”姜夏皱眉,拉起芳芳的手陷入沉思,一边回忆一边道:“他的眼睛和井里的水似的清亮,个头比我矮半个头,但力气大的出奇,百十斤的石墩子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拎起来。他曾在圣京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说话有一股京腔。”
“圣京么?”芳芳身子微抖,喃喃重复。
姜夏见她神情恍惚,以为她在担心认不出十一,于是,说:“实在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十一,你就让他等上几日,他要有心投奔我就不差这两天,总之不能轻易开门,你的安全是第一。”
思前想后都不放心,忍不住和张桂娥叮嘱了两句。
张桂娥先头一脸的严肃,但渐渐被姜夏的模样逗乐了,打趣道:“好好好,我和芳芳一定牢记老板娘的话,小小年纪比我操心还多,我现在多说上几句就被阿竹烦了,以后你和赵瀛有了孩子,还不知道怎么笑你呢。”
孩子么?
姜夏讪讪一笑。
两人虽然对彼此有点感觉,但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再说,一个忙生意,一个忙读书,哪有时间生孩子?
她抿嘴想了想,“要是赵瀛来找我,桂娥姐帮我少两句话,没来就算了。”
“别别别,你们小两口的悄悄话自己去说,我可不当这个传话的,上了年纪受不了。芳芳怀着孩子,小孩子家家也不能听。”
张桂娥把自己和芳芳摘了出去,让姜夏趁早打消念头。
姜夏扑哧一笑,“哪有什么情话,只是前日听王婶儿说赵瀛出不来学塾,但送到齐员外书房的心不少,我怕他是为了我的事情一而再的麻烦齐员外,惹了烦。”
“还说不是悄悄话?担心赵瀛你自己和他说,男人啊,也得偶尔对他说些肉麻的,他嘴上说,但心里受用。你下午不是就回娘家了吗?就趁着中午去趟学塾,和赵瀛说一声。”
“又不是不回来了。”姜夏嘀咕,可芳芳也劝她,赵瀛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但每每轮到她的事上就捉摸不透了。
姜夏细细一想,觉得她们说得有几分道理。
搬出婆家再一好听。
那她就去永瑞学塾向赵瀛知会一声,他总不至于不同意她回娘家吧?
想到这里,心下一沉,他千叮万嘱让她减少外出以免再遭暗算的话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