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沉默半晌,轻轻握住了绿绮的手。
“绿绮姐姐,我这有凤来仪阁虽是不大,但你即奉了丰羽楼之命,又来了我儿,便是缘分。从今往后不论你若是有何困难,我全力相助。” 慕浅坚定道。
“多谢小主人!”
绿绮自小风雨飘零,见惯世间人情冷暖,原以为自己只是承了命令来执行任务,不想却遇见了如此仗义之人,一时间心头一暖,感动不已。暗自下了决心,要为慕浅好好守着这个有凤来仪阁。
擦干泪水,绿绮打起精神,对慕浅道:“ 秦楼主一共挑了十二位姑娘,均是精挑细选,由我亲自培育训练而成,都是可靠之人。”
绿绮自袖中掏出一本名簿,上写着所有女子的化名真名以及身世,慕浅略微一翻,发现多数身世都坎坷得很。
“她们皆似绿绮般身世飘零,天大地大只想求个容身之所,还望小主人多加照拂。”绿绮微微一拂身道。
这女子倒也义气,还不忘将手下人细细托付,是个可靠之人,慕浅心道。
“你放心,姑娘既然入了我有凤来仪阁,咱们便是一家人。”
慕浅思衬一番,又对绿绮开口道:
“想必你也知道,我这有凤来依阁乃是为了秦楼主所开,我原是女子,况且手里还有别的生意照拂不过来,不如平日里这有凤来仪阁的大小事宜便全权由你打理,若是有何要紧事,再通知我或秦楼主便可。”
既然这有凤来仪阁就是为了秦野所开,自己也不是很擅长经营妓院,倒不如便将这有凤来仪阁交给绿绮,自己乐得轻松倒也。
从善如流将有凤来仪阁交到了绿绮手中,慕浅倒慷慨的很。
绿绮听闻此话感激涕零,倒也不推拒,连连道谢。她本就担心跟着她的姑娘们受委屈,原就是凄苦之人如今更是为了种种原因自愿堕入风尘,她若再不多加以照拂,未免太过于绝情。
“不过……”绿绮有些犹疑,”这京城内早已有了翠烟楼,开在那衙门边儿,楼里的花魁可是闻名西楚,我们有凤来仪阁却在西街角落,如何争得过他们呢?”
慕浅随手抓起桌上的瓜子磕着,挑眉道:“无妨。我们开这有凤来仪阁原也不是为了盈利,慢慢来就行。”
慕浅虽是这么说的,可心里想的确是,反正钱都是秦大老板出的,亏不亏的也只能他担着了呗。
“不过你可知,别人逛青楼最怕的是什么?”慕浅问道。
“最怕的?……莫非是被人看见?”
绿绮行走江湖多年,倒也是见过不少,不是被家中妻室的发现了去嫖娼,不依不饶去青楼哭闹,便是有长辈领了家丁下人前来拿人,哪回不是闹得鸡飞狗跳。
“正是。”慕浅点头道,“你可知前段时间那翠烟楼发生了命案?”
“据我所知……是那四皇子在翠烟楼议事招人暗杀,凶手至今没有找着。”绿绮垂了眸子,似乎想隐瞒什么。
慕浅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那暗杀果然是丰羽楼所为。可秦野又为何要对安子谦下手呢?虽是心中疑虑,但既然绿绮有意想瞒,慕浅便也没追究。
忽略心中疑惑,慕浅接着绿绮的话说道:“说明他翠烟楼作为青楼,并未好生保护客人隐私,安子谦行事那般隐秘都被发现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若是城中其他高官权贵去了翠烟楼,也是出了相同意外……”慕浅言尽于此没再说下去。
绿绮了然,在朝堂中游走复杂的很,若是那日招人妒忌,或是惹上了他人觊觎之心,这青楼又鱼龙混杂,那有心之人多半也会选青楼下手。
“你可看过那楼上的格局?”每个姑娘屋内后方都另开了一个门,共用一条密道。我们之所以把价格提的高就是为了保证来有凤来仪阁的必须是高官贵族,才值得如此严密的防守。如此一来,你们若是需要,打听出什么消息,也方便的多。”
“既然她们注重那姑娘撩人的功夫,咱们要做的不仅是楼内的姑娘们能讨得客人的欢心,最重要是他们出入这有凤来仪阁不会被人发现。”
“我相信光凭这一条,那些有头有脸的的人便不会另寻他处,”慕浅眸中寒光划过,这营生算不得磊落的,现代多少娱乐会所都是这么个套路,用在古代,照样管用得很。
“而且,你要让那些高官富豪对你有信任,并且得嘱咐姑娘想办法留住他们,吹吹枕边风,如此一来想听的想要的便易如反掌了。”
“我明白了,”绿绮点点头,脸色肃然道,“小主人放心,绿绮定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慕浅未做过多停留,因着这两日父兄即将回京,慕浅怕万一王府有什么动静自己不在,便匆匆赶了回去。
果然,一到别院,便见玲珑呈上了一封书信,神色复杂道:“小姐,方才那忠勇侯府派人来递了书信,那人说要亲手交给小姐,我借口托词说小姐府中事务繁忙,无暇应客,那人便匆忙放下信件,嘱咐小姐定要尽快查看,便走了。”
忠勇侯府?
慕浅冷笑,这个时候送信来,除了那张氏还能有谁?多半是张氏收了家书知道了这两日父亲便要抵达京城,又不敢说私自将自己嫁出去,先把自己召回府里在做打算罢了。
随手展开信纸,果不其然,那张氏虚情假意,假意恭维写道,大小姐自出家之后从未回忠勇侯府省过亲,府中上下也思念得紧,不知能否回娘家小主两日。
慕浅倒觉得荒唐得很,那张氏怎么想的以为召自己回府便能瞒住她私自将自己许配出去的事情?
原是不想回去,可慕浅转念一想,左右今日出府做生意是有多少有些不便,自己穿越来之后倒也是真一次都没回过侯府,不如去那忠勇侯府看看张氏到底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玲珑,拿纸笔来。”
慕浅洋洋洒洒回信,道两日后回府,遣了禾于送去忠勇侯府。
那张氏收到回信后,心情大好,果然是蠢笨愚钝,那日慕浅不过受些刺激疯癫了两天,如今八成是缓过来了,招之即来,还不是老老实实任自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