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犹豫间,秦相宸已经走到了近前,一身锃亮银色轻甲的少年将军自是英武不凡,逆着阳光而来犹如那日山下相见,他一骑风采自是斐然。
赫连瑾这个时候竟又忍不住出神了。
而秦相宸也已经走到近前了,看到呆呆站在路边的赫连瑾,便行了礼,唤了一声公主,赫连瑾慌慌张张的回神,好似这才看清面前的人一般。
“将军无需多礼的。”她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睛。
说完这句之后赫连瑾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这样手足无措的站在路中间,秦相宸看了她一眼,等了一会也不见她让路,沉默片刻问:“公主身体如何了?”
说话间他抬眼去看赫连瑾,发现她的脸色比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脸上的那些轻伤也都已经痊愈了,甚至连伤疤都不曾留下一点,那里的肌肤依旧光滑柔嫩,带着一点晚霞的薄红。
赫连瑾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肯定是脸红了,但是她又不想就这么轻易离开,毕竟要见这人一面实在是难得——自己常在宫中,对方又不来宫里走动,现在也是这么久才巧遇一次。
以后的话,她也没有理由去宫外找他,现在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说几句话。
可是却又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只有那天慕浅的话,说他应该还没听心悦的人,让自己试探试探。
可是要如何试探?
总不能就这样干站着吧?
赫连瑾心里打鼓,全然不知道对方正看着无措的自己。
干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赫连瑾急急回道:“无事,已经大好了,那日多谢了秦将军送我回来。”
那日的事情她还一直记着,保留心间。
“公主无需道谢的,那都是末将的职责。”见赫连瑾道谢,秦相宸当即如此回答。
他本来只是不想让赫连瑾客气记挂这件事,但是因为他寻常对人语气都比较冷,尽管今日已经温和了很多,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万分疏离,说这种话好像刻意有种疏远的味道在里面一样。
于是赫连瑾一听便有些失落,对方这是对自己生疏吗?赫连瑾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心里万分的难受起来,一时间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她是生平头一次对人有这种感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打招呼,结果对方却一再生疏,话也不愿多说一句,她怎么能不伤心?
看着面前的公主垂下头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秦相宸心中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种闷闷的感觉,其实那天她对赫连瑾还是记忆深刻,甚至见到那样的她时有种怜惜之情。
如军公主在她面前,他想要安慰,但是向来嘴笨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却是半天一字难出。
两人干巴巴站在路上,也顾不得天上日头多大,赫连瑾又憋了半天,才说:“将军一定公务繁忙,难得进宫。”
“尚好,寻常多在宫外,今日皇上召见。”秦相宸也规规矩矩的回答。
两人这一问一答,着实有些尴尬,秦相宸还好,他向来是很少说话的,但是赫连瑾也是头一次这么不好意思,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
“将军可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了?”
赫连瑾只能再问,她想了许久,好像现在两人间也就只有这件事能以有点联系和寻找话题了。
“这件事是大理寺和刑部在负责,据末将所知,是仍在调查中。”秦相宸如实回答。
“哦,是这样啊,那辛苦各位了。”赫连瑾点点头,再也找不到话说,便要离开。
因为她刚才说话没有让人扶着,现在又一步走太急了,所以脚上一阵疼痛,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脚腕上的伤口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还没走出一步,赫连瑾已经脚下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上,好在前面的秦相宸眼疾手快,见到异常就,及时出手,一把揽住了赫连瑾。
他有力的手臂搀着赫连瑾,两人面对面,有些惊慌的的赫连瑾一抬眼就看到那张俊朗的脸,近在咫尺,这一幕犹如那天一般,让赫连瑾都有些恍惚了。
“公主?”
直到旁边的侍女出声,赫连瑾才如梦初醒一般被宫女扶起,又红着脸对着秦相宸道谢。
“公主身上有伤口,小心些才是。”见宫女已经将人搀好,秦相宸便告辞道,“皇上还在等着末将,先告辞了。”
直到秦相宸的身影走出很远之后,赫连瑾才收回视线,对宫女道:“外面日头也大了,我们还是回宫吧。”语气却有几分怅然若失无人知晓。
从御花园回到寝宫没用多少的时间,回到宫中的赫连瑾刚坐下,宫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有宫女进来道:“公主,四皇子来看您了。”
一听安子谦,赫连瑾瞬间就明白了,不过她不想应付,刚想要让人去说自己已经休息下,外面就又进来了华服锦衣的人。
安子谦这些天也是经常到这边看看赫连瑾,虽然多次被拒绝,但是他仍旧丝毫不肯气馁,今日一来就道:“公主气色看着比之前好了许多。”
赫连瑾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多谢殿下关心。”
“我那里还有些益血补气的灵芝,明日便让人送过来给公主。”
安子谦这今天过来的目的当然还是在公主面前献殷勤,让公主记得自己的好,今日也不例外,一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示好。
“我的病已经大好了,就不用麻烦殿下了,那些东西拿来也用不上,反倒是浪费了,还是殿下自己留着的好。”赫连瑾性子直,也不想跟安子谦有什么纠缠,这几天自然都是拒绝。
一而再再而三踢到铁板的安子谦脸上有瞬间的难看。
赫连瑾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削他的面子,自己送东西,她不识好歹,一次就算了,竟然还次次如此。
不过,这些情绪他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脸色很快就已经恢复如常,依旧脸上带着笑意,端然一个温润公子模样:“怎么算得上是浪费,我这也都是关心公主的身体,毕竟公主是我西楚的贵客。”
赫连瑾也懒得再同他多说了,直接又道:“殿下,我素来听闻殿下每日忙于公务,是丝毫都耽搁不得的。”
这明显就是在赶人了,安子谦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了,但是还是道:“公主的事情也是大事,在我眼里同样重要。”
见赫连瑾明显流露出了不悦,安子谦才又转而道:“不过既然公主已经无碍,那我便放心了,明日再来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