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回看过去,目光坦然。
“有人状告你贪图便宜,酒楼食材来源不明,至使食客中毒,有谋财害命之嫌,证据确凿,你是否招认?”京兆尹的声音阴恻恻传来。
“禀大人,草民从无此心,定是有人陷害,望大人明查。”慕浅如实道。
“本官就知你嘴硬,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老实实认罪了。”一拍桌子,那京兆尹便要对慕浅用刑。
看那人态度,慕浅心下明了,定是有人与他串通。若真是审案,为何匆匆问一句便要上刑?这官分明就是有心让我吃苦头。
“呵,大人放才说证据确凿,草民斗胆想问,案发起至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大人所得究竟是何证据,又从何而来?”慕浅不卑不亢,直直问道。
见惯了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犯人,那京兆尹没成想慕浅仅如此大胆,登时觉得自己的威严遇到了挑战,恼羞成怒道:“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大人断案,还要把证据给你过目?”
慕浅冷冷哼了一声,“大人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大人说证据确凿要定草民之罪,却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不敢回答?”
“天子脚下,大人堂堂京兆尹开堂审案竟如此随心所欲,可还有王法?!”
慕浅上前一步,目光似利刃直直扎向京兆尹,“ 如今大人想定乾某罪名,不旦不听乾某辩解便要草草定罪,而且不敢拿出证据,还想徒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这可是你身为父母官该做的事情?”
“大人今日若是给乾某一个明白,光明正大拿出证据证明我品香阁下毒,乾某必当认罪,任凭大人处置,不然就算乾某死在这衙门里,化成厉鬼也一定会向大人讨个公道!”
“你……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公道?”京兆尹肥得流油的胖脸笑的狰狞嚣张,“我还就告诉你了,在这大牢里老子就是公道!来人,把这个不怕死的给我捆起来,待我拔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怎么跟我巧舌如簧!”
话音刚落,那两个狱卒便要上前按住慕浅。
刚才质问那京兆尹时,慕浅便已悄悄子银针撬开了镣铐,如今见这人根本不想查案,一门心思就是想害死她,慕浅便也不再客气。
一脚踹开那狱卒,慕浅身形极快瞬间到了京兆尹身前,拉开铁链便缠上了他的脖子,狠狠一拉。
京兆尹登时憋的满脸通红,不住挣扎,慕浅提膝狠撞在他脊梁骨上,那京兆尹只觉得一阵剧痛自后背传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惨呼便双腿颤抖不敢再动弹。
余光瞟见木桌旁有一把长刀,慕浅探手急快捞了过来,架在京兆尹脖子上,笑意冷然,“你可以选择放我出去,或者,等我一刀一刀,慢慢剐了你。”杀气迸露,慕浅挟着京兆尹威胁道。
“我……我告诉你,就算你出了这大牢,外头全是官兵,有的是法子弄死你!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走不出这衙门!”其中狱卒勉强打起精神,磕磕巴巴不敢上前。
“好啊,那我便让你家大人陪葬,反正黄泉路上有个人垫着,想必也是有趣的。”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慕浅手中的刀又紧了紧,将京兆尹的脖子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血顺着脖子慢慢淌了下来。
入朝为官后,养尊处优多年,早就娇贵的很,现在哪能经得起这个?
京兆尹吓得连连摆手,“让开!让开!放……放她出出……去!”
那狱卒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旁。
慕浅正挟持着那京兆尹慢慢往外走去,忽然,有个穿着兵服的人急匆匆进来,京兆尹以为来了救兵,连连摆手暗示他喊人过来,那人却权当没看见。
“禀告大人,门外有人求见!”京兆尹满身是汗,声音都带了些哭腔,愤然道,“这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那通传的人并未理会眼前一幕,看着京兆尹身后的慕浅意味深长道:“那人说他手中有大人最不想人看见的东西,大人还是挑个隐秘处,屏退左右见了为好。”
看着那人慕浅心下了然,看了京兆尹被挟持却不救,多半是秦野的人,便在京兆尹耳边低声道,“大人,草民奉劝您传他进来,不然您死的会比今日还惨。”
听见慕浅的声音,京兆尹直觉有鬼,便赶紧附和道:“传…传他去我书房。”
血已经染红了那官服的领子,一路上竟无人敢拦。
进了书房慕浅一脚将门踹上,果然见一男子,身披黑色暗云纹斗篷,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你又是什么人?引我至此又是为何?”那人八成与这乾沐是一伙的,京兆尹满心恐慌。
将手中的东西摔到他面前,那京兆尹打眼一看,面色骤变,“你…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秦野没有理会,上下扫了一眼慕浅发现她并无大碍,便也放了心。
随手翻着那些东西,秦野淡淡一笑,冷声说道:“我还好奇区区一四品官为何如此脑满肠肥,你可知这些东西若是进了圣上面前,你可知是何罪名?”
那京兆尹心知肚明,不敢接话。
“为人父母官,名下却占着五百亩良田,四间私宅,近日在那林家钱庄名下又多了三千两银子,如此中饱私囊,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秦野慢悠悠念出了那人的罪名。
“林家银子?”慕浅眯了眯眼,“这才叫证据确凿啊大人,果然是那老贼与你串通一气。”
“你…你们想要什么…”京兆尹见此架势,颓然道。
秦野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向慕浅使了个眼色,让慕浅随意处置。
“这个也好办,我也不难为你,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我放你条生路也无不可,”慕浅径自说道,“放了我,为我品香阁正名,说你已查明是林家陷害。”
“那……那林家怎么会善罢甘休呢……”京兆尹擦汗,小心翼翼道。
“你仅是收了林家贿赂,最多不过个受贿的罪名,我手里的东西可是足够你满门抄斩,你自己看着办。”这人怎么如此死性,怎么的升上的四品官?慕浅心道。
“你手中就没有林家把柄?”慕浅呵呵一笑,耐心提点。
“我……我明白了。”那京兆尹连连点头,一改从前嚣张跋扈之貌,恭敬的很,命门握在人家手里,怎能不客气。
“你倒是懂得能屈能伸。”秦野轻笑,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那京兆尹的脸色青青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