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破身子骨,真是耽误老娘发挥日后可得好生磨炼!
慕浅气喘吁吁,心中抱怨。
那被救下的女子虽是被眼前场面吓得不轻,却也立即反应过来,哆嗦着爬到他们身旁,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不必,”谭清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女子手里,柔声道:“天大地大,你好好为自己打算吧。”
那女子接了银两,千恩万谢一番,踉跄离去。
“乾兄真是好胆量,好身手啊!”秦野顺手扔了沾了血的折扇,看着累的不行的慕浅挑了挑眉,出声揶揄,“今日的救命之恩,你想如何报答?”
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慕浅咬牙,“我何曾劳烦过您老人家多管闲事了?”
“翻脸不认账啊?乾兄真是好脸皮!”秦野倒也不生气,阴阳怪气的打趣。
“秦兄莫非是吃饱了,撑得慌?”慕浅不甘示弱,呵呵一笑,学着他的语气道。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谭清月赶紧当和事佬,微笑着说,“都怪在下冲动险些连累乾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谭清月礼貌致谢,方才又问:“公子与乾兄是旧相识?”
“谁走路还不踩个狗屎。”慕浅不屑。
“谭清月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奔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下恰好在湖中画舫游玩,二位可有兴趣?”秦野依旧好脾气得很,打破僵局主动出言邀请。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谭清月无视慕浅的眼色,抢着欣然同意。
随手唤出暗卫,秦野道:“失礼了。”
说罢揽起慕浅的腰脚下轻点跃向湖心,谭清月也随暗卫轻轻落在画舫上。
袅袅琴音在湖心荡开,画舫门窗满是柚木雕成了各类飞禽走兽奇异花草,烟青色纱帘微微拂动,隐约可见乐姬轻抚瑶琴, 紫述熏香氤氲满仓。
船头小桌摆满各色点心,上好的竹叶青气逼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不错不错,想不到秦兄过得如此骄奢饮逸啊!此等雅趣着实让在下佩服的很,这乐姬简直是人间绝色呀!”慕浅望着眼前一切,啧啧称奇。
秦野装作听不见慕浅话里的讽刺,从容大方走向小桌坐下,很是满意。
谭清月目光悄悄四处张望,忽然发现许多物件上都印着苍鹰图腾。
“你是,你是丰羽楼的人?”谭清月一震。
没有接话,秦野只是微微勾唇,接过下人重新送来的折扇,颔首,呡了口竹叶青望着远山。
“哈?什么是丰羽楼?”慕浅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疑惑不已。
“我曾听父亲提过,”谭清月沉吟片刻,解释道,“天下第一楼,三年前忽然横出江湖,声名鹊起,可无人知晓它坐落何处。据传丰羽楼是天下最快最安全的信息收集和传递之处,只要你肯舍出重金,想知道的事情查不出来的。”
“风雨楼不仅仅只做买卖信息的生意,其暗杀手法更是天下无双,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丰羽楼要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五更!”
“而且若说京城首富是林家,那京城之外,便是丰羽楼。除了京城丰羽楼的生意遍布全国,只是不知多年来丰羽楼为何从不踏足京城。”谭清月在慕浅耳边低语。
秦野看似心不在焉,却将谭清月的话字字听了进去,言罢,一双黑眸弯了弯,“谭小姐谬赞了。”
谭清月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崇拜,“你瞧,他定是知晓我是尚书府小姐。”
慕浅心中一惊,那我这身世,莫非……
汗……
似乎看出了慕浅心中所想,秦野嗤笑,状若无意,上下扫了她一眼。
不管他了然与否,目前还不是让清月知我身份的时候,不过,丰羽楼若真是眼线遍布天下,那洛景阳的事情让他查岂不是比杨掌柜来查要快的多?
慕浅思衬着,那厢秦野却突然正色道,“乾兄,今日请你来确是有要事相商。”
慕浅疑惑。
“乾兄可知丰羽楼虽然生意遍布天下,却为何从不踏足京城吗?”
“莫非是这些年来丰羽楼名震天下,当今圣上早已存了忌惮之心,你们不敢明目张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溜达?”慕浅试探。
秦野对慕浅多了些赞赏,挑眉笑道,“皇上几次试图将丰羽楼收入麾下不成,便怀疑秦某有谋反之心。”
“你是楼主??”谭清月关注点却是不同。
“正经议事的两个人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咳咳,那你为何找我?”慕浅又问道。
“丰羽楼需要暗卫有身份可正大光明在京城活动,最好有理由可探听巨富高官口风,还可集中于一处方便交流之所。”
“……酒楼…妓院?”慕浅立刻道。
“乾兄反应真快。”秦野挑眉称赞。
慕浅更为好奇,“那你找我干什么?”
“京城谁人不知品香阁名号?乾兄这外地富商身份,也省我丰羽楼许多谋划。”秦野那双桃花眼里尽是算计,邪魅的很。
“我凭什么?”慕浅并不买账。
“丰羽楼势力可助你在京城扩张生意,与林家抗衡。”秦野抛出诱饵。
“呵呵,那我用得着你?”慕浅不服。
“那乾兄如何才能答应?”秦野贴心的把话递到慕浅嘴边。
“除了你说的条件,你还得许给我一个人情,”慕浅嘿嘿一笑,“他日我若需要你丰羽楼替我办一件事,你定当全力以赴。”
“好!”秦野爽快答应。
“你不问我何事?”看他这么痛快,慕浅倒是有些意外。
“你连我丰羽楼都得用上,还能有什么事?”秦野一脸高深莫测。
“你俩打的什么哑谜?”谭清月一头雾水。
慕浅干笑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即是如此,那秦兄所求,乾某也定当全力以赴!秦兄若无其他事情,乾某这便回去筹谋。”
“谢乾兄相助。”虚情假意故作客气,这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工夫一个赛一个。
“明日酉时,我在品香阁雅座静候秦楼主大驾。”约定了时辰,慕浅告辞领谭清月上了岸。
“主上,我们分明已经有了……”早就在京城设了暗桩的千夜,不明白秦野白白卖给慕浅一个人情意欲何为。
“帮她一把又何妨?”秦野截住千夜的话,悠然倚在软垫上,意味深长望着慕浅的背影。
“是。”不再多言,千夜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