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没有再追究之前的事,而现在所有断掉的线索只有在京城兵部尚书那里才能找到,所以慕浅跟洛景阳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一切还是离开的样子,洛景阳负责查案,而回去之后慕浅一个想的还是生意的事情。
之前跟洛景阳已经商讨好了要开的火锅店的名字为“飘香阁”。
慕浅便开始着人准备装修起来,她甚至亲自画了图样出来,让人照着做了桌椅,又新招了不少人过来帮忙。
汤底什么的都是她亲自写的配方,看着人试着熬了一次才放心,又将所有事宜都交代清楚这才去找到杨掌柜。
“等过几天东西都置办齐全了,那边也还需要一位账房先生,你看看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安排过去。”
慕浅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每一次大胆而创新的想法都让他惊为天人,如今这新铺子要开张了,他忍不住叹息:“小姐真是聪慧,您想的这些都是从前我们听都没有听过的,但现在没有一次不成功……”
他看着慕浅的目光柔和而欣慰,“若是大少爷在天有灵看到此情此景,定然也是高兴的。”
慕浅早将杨掌柜当做自己人,如今一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难免一阵感慨,且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已去的大哥。
她怀里还揣着那枚兔子吊坠,一时间百感交集:“若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眼看就要到年关了,这个时辰再不去这一年就过去了。”
提到这个杨掌柜便忍不住眼角有了湿意:“好好,等小姐那天有空了,我便跟小姐一同去看看。”
见自己提起大哥让老人家伤怀,慕浅不由得出声安慰了几句。
杨掌柜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又同慕浅说了品香阁最近的收支情况。
如今楼里的生意已经稳定了,每天入账都有几千两银钱,杨掌柜基本上都忙着在店里算账了。
有了之前慕浅教他的法子,如今算账是简单了起来,可如今慕浅一看这账本倒是十分麻烦的。
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着每一笔明确收支,因为有时候需要对比前几天或者前几个店里的收入情况,又得拿出另一本厚厚的账本翻看。
杨掌柜面前摊着两个账本左右忙活,慕浅一时间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个账很难记吧?”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账本。
“各行各家都是这样,麻烦是麻烦了些,但胜在精确。”杨掌柜几乎是头也不抬。
慕浅又在旁边看了一会,忽然说:“这样,我有一个想法,杨掌柜事实我说的这个方法记账如何?”
她的点子向来实用简单,杨掌柜根本就没有质疑,眼睛一亮:“小姐是有什么辩解的方法吗?”
慕浅点了点头,过去拿了一张纸,接过了毛笔,虽然到古代这么久了,可是如今拿着狼毫软笔她依旧有些不习惯,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她开始在纸张上演示起来。
“因为我们店里经常会在月末或者年末的时候做一个大统计,记录每日或每月的收入,但是如果这样一页一页翻着看实在是麻烦,效率低,那我就想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列一个表,横着写上各项收入,竖着就写年月,这样对比就会一目了然。”
她说得很慢,自然是讲得很清楚。
杨掌柜只一遍便听懂了,他震惊了片刻才道:“小姐果真是……”
顿了许久他似乎都找不到适合的词,便笑道,“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倒是从小姐这里学了许多东西。”
“您也过奖了。”慕浅深知这些都是现代带来的便利,自然没好意思居功,“这个方法你若是觉得可行,可以推广给我们其他店里的账房,嗯,还有就是如果要醒目的话,不妨用将朱笔跟现在的乌墨交替使用,一红一黑更加明了。”
杨掌柜啧啧赞叹,立马就拿着账本开始实践起来,慕浅又在品香阁里待了一会,外面渐渐飘起了细雪,霏霏如细盐。
天地间唯剩一片苍茫之景,街道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裹紧了衣袍。
慕浅倒是很喜欢这样雪景,她从小是在热带长大的,从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整日为了任务奔波,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一场雪。
这样的雪真的让人内心跟着平静,撑着伞走在大街上,寒风有些砭骨,地上都是被踩出来的明显脚印,但是没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脏丑的龌龊不堪的,都通通这样被掩藏下了,不由回眸,却看到了立在另一头的洛景阳。
“你怎么来了?”
慕浅眼里有些诧异,这样的场景也让她心底莫名一软,“不是要追查刺客的事情吗,有线索了?”
“看你这么久没有回去,所以过来瞧瞧。”他慢慢朝慕浅走近,同时伸手接下身上的风氅,“好在我来了,不然你指不定就得看大夫了?”
“我有那么娇弱?”
慕浅哼笑了一声,但是却没有拒绝,厚实温暖的白狐风氅格外温暖。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洛景阳看着慕浅身上的风氅不无遗憾的说:“本来这次冬猎还打算亲自猎几只银狐的,可以让人缝制了送给你,没想到才去了没几天就风波不断,看来想送你礼物这个心愿还得等到来年了。”
“你也想到要送我东西了?”慕浅挑眉戏谑的看着对方。
洛景阳却似有深意,眸中都是如春风般的笑意:“你若是想要,但凡我所能及的,都可以,都是你的。”
如今两人的关系越加近了,这话慕浅听着却犹觉脸热,尤其是在这样风花雪月的气氛里,她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刺客的事有其他新的线索了吗,虽然现在皇上宽限了时间,但是还是越早查出来越好。”
深知她是故意在逃避,也知道这个不是强逼的时候,洛景阳也不气,神色依旧如常:“那红衣女子狡猾得很,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那日她演了一出好戏,说什么仇家追杀,看来也不过是脱身之法罢了。”慕浅便忍不住皱眉。
“想必是早就对你我有所防范了。”叹息一声,“这案子水深得很。”
“阿萨族的王子公主应该还会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到时候到了京城肯定又有人会忍不住蠢蠢欲动。”
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慕浅问,“皇上什么时候会从猎场回来?”